鏘!
“蓋聶先生是輸了,不過並沒有完全輸,論劍道的造詣,本侯不如也。”
“王兄的劍術教師,由蓋聶先生擔任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成嶠收斂金光咒和雷法,乾淨利落的將卻邪劍插回劍鞘,淡淡一笑道。
聽見成嶠和善的話,
蓋聶心中的好感更勝,雖然他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但對方勝利之後能夠有如此態度,着實難得。
“多謝侯爺好意,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蓋聶持劍一禮,俊秀的臉龐上難得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請說。”
“剛纔讓在下跌倒那招,能不能讓在下再感受一番?”
“請侯爺放心,
在下若是想出了破解之法也不會外傳。”
成嶠聞言心中暗笑,這個時期的蓋聶還是好勝的啊,對剛纔跌倒的事情看來有些難以釋懷,有點意思。
“不用想破解之法了,本侯直接告訴你。”
“想要破解這招很簡單,對劍客而言,以點破面取得落腳之地便可,這招消耗不少,無法長時間維持。”
這就說了?
蓋聶內心驚詫,不過也沒有懷疑成嶠說謊。他第一時間的想法也與之類似,以劍接觸地面,瞬間爆發力量,從而取得落腳之地。
“多謝侯爺解惑。”
成嶠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壓根就不在乎被研究出破解之法。
這一招在實戰中可沒有那麼容易破解,用的就是個突如其來,稍不注意就會中招,而且還有不少變種用法,破解難度也會隨之變化。
再說這只是金光咒用法之一,金光咒還有其他用法,
再加上雷法,說出去怎麼破解對他而言沒什麼影響,手段還多着呢。
這個時候嬴政走了過來。
“王兄,想要看我的笑話可沒有那麼容易……”
成嶠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起來很得意,不過嬴政並不在意,只是閒暇時玩鬧一番罷了,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沒有關係。
嬴政暫時不想理得意洋洋的成嶠,揹負雙手看向蓋聶,沉聲道:“感謝蓋聶先生給寡人帶來了這麼一場精彩絕倫的戰鬥,合該獎賞。”
“來人,賜給蓋聶先生一柄千煉劍。”
秦國出產的千煉劍儘管比不上經歷天時地利人和而誕生的名劍,但絕對算是一流好劍了,就算對上名劍,只要戰鬥不是太過激烈,也能撐得住。
“臣辜負了王上的期望,豈能受賞?”
“臣寸功未立,受之有愧!”蓋聶聞言連忙行禮,
婉言謝絕道。
“寡人沒有記錯的話,之前說的是戰敗王弟,
任由蓋聶先生挑選宮中好劍,可沒說戰敗就不賞賜先生了。”
“如今先生失去了選擇權,由寡人直接賞賜,有何不妥?”
“先生若是實在過意不去,可當作先生入秦寡人送予的見面禮,亦可當做教導寡人劍術的獎賞。”
他這王兄手段果然不俗,說着說着先生的前綴姓名便消失了,配合說的話,拉進關係顯得渾然天成,了無痕跡,初步收攬蓋聶的忠心不成問題。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蓋聶不可能不接受,否則就是把好心當作驢肝肺,打嬴政的臉。
再加上今天在嬴政和成嶠面前受到的禮遇,蓋聶心中對兩兄弟,對秦國都生出了濃厚的好感,誕生出一絲士爲知己者死的衝動。
“那臣厚顏了,多謝王上厚賞。”
蓋聶用雙手從內侍舉着的托盤上拿過長劍,鄭重的彎腰躬身,持劍一禮,
嬴政微微頷首道:“今天劍術教導就到此爲止,先生下去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吩咐下面人就是。”
“臣告退。”
蓋聶跟成嶠打了一個招呼,後退幾步,左右手各自握着一把劍轉身離開了。
“難怪我比劍一直沒贏過,原來你私藏了這一手,想好了怎麼賠罪嗎?”
等到蓋聶離開,嬴政瞪着成嶠,陡然發難。
成嶠面帶苦笑道:“我跟王兄比劍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再說教給王兄你,王兄你也沒時間修煉,還容易爲此分神。”
雖然說得有些道理,但此刻嬴政不想聽這些解釋。
“你沒有藏私,肯定不會是我的對手,少廢話,總要交出一點東西賠罪吧?”
這是不講理啊!
“好吧,既然王兄你想學,那我就教。”
“不過金光咒不是短時間能夠有效果的,考慮到王兄以後你要處理國家大事,淨心神咒更加契合你。”
“淨心神咒有什麼效果?”嬴政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是控制負面情緒,遏制慾望無限制增長用的。”
“只要王兄你踏入門檻,就能夠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不會受到過激情緒的操控。”
嬴政聞言雙眸大亮,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嘿,他原本只是跟兄弟開開玩笑,並沒有真想得到自己兄弟的秘術,只希望聽點軟話就行,沒想到真榨出這麼有用的東西來了。
早發現就更好了,不過此時發現也不晚。
此法對於他未來處理國事應該有不小的作用,過激的情緒往往會影響正判斷力,他不喜歡。
“這個好,就學這個。”
嬴政笑着,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成嶠的肩膀上,好在成嶠不是普通少年,否則可能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了。
話說淨心神咒雖然能夠讓人保持平靜安寧,理智清醒,但可以主動選擇用與不用。
成嶠有時候就不想被影響到,比如高興的時候,興奮的時候,舒爽的時候,他可不想提前索然無味,炮火的流程還是要遵循的。
“這地兒不行,回殿傳給你。”
“好,我們走。”
回到宮殿中,成嶠就開始傳授嬴政淨心神咒,這一次跟趙姬那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完整版的。
傳授完修煉方法,成嶠爲嬴政修煉解惑,還親自示範了一番以作鼓勵,可謂是操碎了心。
等到嬴政踏上了正確的道路,往後只需要多加練習就能登堂入室時才離開。
看了眼天色,成嶠決定不去後宮看望長輩和小侄兒了,轉一圈再出宮天都差不多黑了,還泛舟遊什麼湖?
今天辛苦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享受享受了!
回到家上船後,成嶠就享受上了,頭枕在驚鯢的雙腿上,蘭蕊負責捶腿按摩,秀娘負責夾菜斟酒,不時驚鯢也會幫忙投食,鼻尖馨香交融,耳中音韻流轉,眼中近處舞影綽綽,遠處水景交融。
至於雙手自然實在跟驚鯢,秀娘,蘭蕊三女互動,詳情不好細說,就兩個字形容,快樂!
成嶠前世雖然出身道教龍虎山,但對於道家理念有着屬於自己的理解。
道家儘管講究清心寡慾,但並不是指不能有慾望,也不是無情,而是指慾望不可太過旺盛,免得被慾望矇蔽了雙眼和道心。
簡而言之,避免利慾薰心!
神仙還有七情六慾呢,怎麼理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成嶠的理解就是如此,慾望可疏而不可堵。
……
三月初二,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停在雍侯府門前。
身穿一襲毫無裝飾,顯得十分素淡的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掀開褐色簾子走出了馬車,身後還跟着一位身穿小一號月白色長裙的少女。
比起女子毫無表情,宛如冰塊的臉蛋,少女的俏臉就顯得柔和了許多,好似江南煙霧般清新淡雅,又似鄰家姐姐般溫柔可清,氣質清新自然,宛如湖泊中的一朵蓮花。
來人正是醫家念端以及端木蓉,此時的端木蓉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模樣,宛如雛荷般亭亭玉立,風姿初顯。
“雍侯府……“
“哼,幾年不見,倒是愈發長進了,在鏡湖醫莊都免不了聽到名號……”
念端下了馬車,擡頭看向大門上懸掛的黑底金漆大字,不由得冷哼一聲,似乎頗爲不屑道。
端木蓉聞言看了眼師傅,又看了看大門,明智的選擇沒有多開口,清澈如水的雙眸中蘊含着濃濃的期待,回憶在小腦瓜中涌現。
“念端先生的嘴巴還是那麼犀利,我就當是純粹的誇獎了。”
身穿藍白色錦袍,腰懸白玉帶,腳踏藍白色靴子的成嶠笑着從正門走了出來,一眼便落在了念端身上,很快又移到了端木蓉身上。
比起以往的打扮,成嶠今天的打扮顯得沒有那位威嚴尊貴,更加和藹可親一些。
“隨便,反正你的臉皮夠厚。”念端面無表情道。
一想起曾經往事,儘管已經釋懷,但看見成嶠這張臉,依舊還是有些不順眼,下意識就想刺幾句。
“拜見侯爺!”
負責護送念端和端木蓉的羅網護衛立刻持劍單膝跪地。
“辛苦了,交了任務後去歇息幾天吧。”
“多謝侯爺。”
“去吧。”
“喏。”
很快羅網護衛就走了,府邸中的人都站在門口附近,沒聽到召喚不敢貿然接近。
“來,小蓉兒抱一抱。”成嶠笑眯眯雙開雙臂道。
端木蓉臉皮薄,那經得住這樣的打招呼方式,俏臉騰一下紅了,羞澀垂下頭左右搖了搖,表示拒絕。
“蓉兒已經是大姑娘了,又不是小時候,還是堂堂徹侯呢,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念端一下子拉住端木蓉的手,將其拉到身邊,目光警惕,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數落道。
成嶠當然知道分寸,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除了看見念端維持不了冷冰冰的面孔,見到念端氣急敗壞的模樣很爽之外,也是爲了拉進距離,消除久不相見的陌生感。
“你說的這種情況不適合我和蓉兒,我們算是兄長妹妹,不必拘泥俗禮。”
聽到成嶠的辯解,念端冷笑道:“從沒見過,也沒聽過兄長妹妹見面擁抱的俗禮,伱從哪本邪書上看來的?”
成嶠一時語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理直氣壯道:“本侯自創的!”
念端頓覺無語,她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厚臉皮,太無恥了。
“罷了,不抱就不抱,進府吧。”
“來兩個人拿行禮。”
聽見成嶠的話,負責迎客送客的管事嗖一下就衝了出來,其速度遠超手下的僕人,處於絕對的領先。
這讓反應比較慢的僕人心中感嘆,怪不得人家能當管事呢,這眼力見,這速度,心服口服。
“不必了,我們師徒這次不打算住進府中,不是邀請我去學宮擔任醫家博士嗎?”
“學宮中應該爲各家博士準備了住處吧?”
聽見這話管事愣住了,看向成嶠,成嶠擺了擺手,管事立即恭敬的後退。
“學宮中當然準備好了住處,條件還算不錯,不過比起府中肯定是沒法比。”
“我覺得還是住進來好,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蓉兒考慮,府中蓉兒熟悉。”
念端聞言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道:“算了,我正打算讓蓉兒多接觸點人,這孩子太單純善良了。”
“學宮裡的人料想比外面人好接觸,有利於蓉兒成長,住進府邸中到處都是迎奉,對於蓉兒來說有害無益。”
成嶠聞言覺得挺有道理,雖然有他庇護,端木蓉一直單純善良下去也沒什麼。
因此本不打算再勸,但念端下一句就惹得成嶠不爽了。
雖然挺有道理,挺有骨氣,但還是不爽。
“再說住你這裡是寄人籬下,住學宮那邊怎麼也算半個家,榮發富貴什麼的,不稀罕!”
“你嫁進來不就算家了?”
念端聞言臉色漲紅,徹底破防,氣急敗壞的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罵了一句似乎還不解氣,擡手一甩,三根銀針就朝着成嶠飛去,瞄準的穴道不是重要穴位,是笑穴,癢穴,啞穴,顯然想要好好給成嶠一頓苦頭吃。
這點雕蟲小技怎麼可能傷到成嶠?
成嶠擡手一轉,也不見什麼複雜的動作,三根銀針就抓在了手中。
念端一看鬆開牽着端木蓉的手,雙手齊發,六根銀針飛了出去,這次下手更加狠辣了一點,奔着傷人去了。
當然這對於成嶠依舊沒用,還是擡手一抓,所有銀針就握在了手中。
這下念端算是認識到奈何不了成嶠了,拉住端木蓉的小手轉身就向馬車走去。
成嶠見狀也並不慌,念端這種女人生氣了,講道理,說甜言蜜語基本上沒什麼作用,最好用啪啪一頓解決。
不過由於念端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啪啪不能用,但可以用異曲同工的強勢出擊,等那陣氣過了再講道理,賠禮道歉什麼的都可以。
成嶠身影一晃,不費吹飛之力便從念端手中搶過了端木蓉,將端木蓉攔腰抱起,一溜煙就踏入府邸中,只留下一句話。
“想要蓉兒,進府來談。”
念端懵了一下,清醒過來轉身正看見成嶠抱着端木蓉溜進府中,下一刻身影便消失不見,頓時心中憋屈,憤怒,無奈交雜,還有那麼一些悲傷委屈。
要強的念端很快就把那一些悲傷委屈驅散,心中破口大罵。
無賴!混賬!
堂堂徹侯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搶人,秦國還有王法嘛?
還有法律嘛?
真想拿針扎死這個混賬,拿藥毒死這個無賴!
……
念端站在原地臉色變換良久,糾結不已,最終還是沒忍住朝府邸裡走去。
剛開始進入府邸,念端的腳步很快,但後面越來越慢了。
等走到前院正廳,成嶠已經逗得端木蓉咯咯咯的笑了。
笑完兩人的談話吸引了念端的注意,讓念端的腳步停滯了,恰好周邊還沒什麼人,便在外面偷聽起來。
“成哥哥,爲什麼你老是喜歡氣師傅啊?”
“你師傅脾氣,你還不知道嘛,儘管有些話的確有道理,但從她口中說出來總讓人生氣。”
念端在外面聞言,恨得咬牙切齒,這混賬在蓉兒面前說她的壞話,真是忍無可忍!
就在念端要衝出去反擊時,下面的話又讓她停住了腳步。
“師傅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太好,還很嚴格,但是一個好師傅,真心的疼蓉兒。”
這話差點感動得念端熱淚盈眶,心說沒白疼這丫頭。
“這我認同。”
“你師傅儘管脾氣是古怪了一些,儘管避世,但還是做到了醫家救死扶傷的理念。”
“她啊,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醫莊附近不少百姓受過你師傅救治吧?”
“嗯嗯,他們可感激師傅了。”
“這作爲醫家弟子已經足夠了,一個女子帶着你,怎麼能要求她遊走天下,懸壺濟世呢?”
“這亂世學醫,可救少數人,但救不了天下。”
“這次我邀請她擔任學宮醫家博士,你師傅沒講什麼條件就來了,說實話我挺佩服她的。”
“那成哥哥你以後不要欺負師傅好不好?”
好徒兒啊,正廳外的念端眼角微微溼潤。
“你師傅有心病,一直憋在心裡。”
“我氣她,除了她有時候的確讓我不爽外,也有意讓她把憋在心裡的情緒發泄出來。”
“心病是什麼病?”
“蓉兒不懂,不過師傅那麼厲害,肯定能治好自己的。”
“心病啊,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就看你師傅自己想不想得通了,不然只是治標不治本。”
“一個男人而已,有必要念念不忘,耿耿於懷嗎?”
“不要爲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世界上的好男人,出色的男人還是不少的嘛。”
外面念端已經淚流滿面,用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動靜,腦海中回憶翻涌,最終得出一個讓她無力的結論。
世界上雖然好男人,出色的男人不少,但再好,再出色,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他……
儘管念端此時依舊走不出曾經的陰影,不過心緒卻平靜了很多。
“蓉兒還是不懂哦。”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不說這些大人間的事情了。”
“蓉兒你繼續待在這裡品嚐糕點,我出去看看,別真走了。”
“師傅不會丟下蓉兒的。”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念端連忙擦乾眼淚,放輕腳步向外面小跑了一段距離,隨後裝作急匆匆的模樣往正廳走。
殊不知一切動靜都在成嶠的感知中,念端的行蹤早就暴露了。
雖然之前說的話是故意讓念端聽到的,但成嶠卻是真心實意的。
念端再沉浸於過去中,估計依舊避免不了英年早逝的命運,藉此機會試着開導一番,既能減少念端心中的火氣,也算是略微報恩了。
他成嶠可沒有忘記他父王是在念端的醫治下才能夠多活幾年,別看僅僅是多活了幾年,但足以對秦國的官場格局造成巨大的影響,進而影響到整個秦國。
秦國如今政局平穩,沒產生什麼幺蛾子,這裡面有念端的一份功勞。
再加上念端要加入學宮成爲醫家博士,這又是在給秦國做貢獻,他可是切實的希望念端能夠長命百歲。
“念端先生,我一時衝動,得罪了。”
成嶠裝作剛看見念端,一臉羞愧的拱手作揖,賠禮道歉。
“你可是秦國徹侯,我這個山野之人哪敢生您的氣啊?”
念端陰陽怪氣了一句後繞開成嶠,直接往正廳裡走去。
成嶠也不在意念端的諷刺,回過神來他剛纔做得過火了一些,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念端的刀子嘴有時候的確是讓人不爽,他又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他可不會時時刻刻用淨心神咒壓制自身的情緒,那樣也太無趣了。
之後念端牽着端木蓉就要離開,不過此時不同於之前,這個時候不過是裝裝樣子,之前那是真要走。
在成嶠接連賠罪和端木蓉幫襯說好話下,念端找到了臺階下,暫時沒有了離開的意思。
“念端先生,要不這樣吧。”
“你和蓉兒平時就住在學宮,學宮放假時就帶着蓉兒來這邊住,如此就兩不耽誤了。”
念端想起成嶠之前的用意,再加上端木蓉可憐巴巴的望着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事情談妥,氣氛便好了不少,成嶠便跟端木蓉閒聊在鏡湖醫莊的事情,念端品着茶靜靜的傾聽,也不插話,氣氛更加溫馨了一些。
等到端木蓉說夠了,成嶠才道:“念端先生,我看你身體比起之前又差了一些,要不要我幫你調養一番?”
“不用,我自己會調養。”念端想都不想,下意識便拒絕道。
“學宮教學任務繁重,沒有一副好身體可不行,也算我的賠罪,再說身體越好,你能夠陪蓉兒的時間也越長。”
成嶠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繼續勸說道。
“你能行嗎?”念端聞言懷疑的看着成嶠。
“我的醫術雖然遠遠不如你,但有更直接,更有效的辦法,多了不敢說,彌補幾年身體的虧空還是沒問題的。”成嶠自信滿滿道。
“好,那你試試吧。”
念端倒是有些好奇,試試也無妨,一有不對立即中止就是。
成嶠聞言微微閉上眼睛,瞬間凝神靜氣,睜開的瞬間一掌擊出,白,青,黑,紅,黃五色五臟之炁瞬間貫入念端的胸口之中。
白炁入肺,青炁入肝,黑氣入腎,紅炁入心,黃炁入脾,五炁進入五臟,勾動念端體內本源的五臟之氣,在成嶠的刻意控制下五炁相互流轉,互相轉化。
等到五臟的虧空補足,五臟之炁開始促進六腑,進而慢慢擴張到全身,快速讓念端亞健康的身體朝着健康的方向邁進。
這也是報恩的手段,比起念端的功績,曾經的那些賞賜,在成嶠看來太微不足道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成嶠才收功,額頭已微微見汗。
以自身五臟之炁彌補他人,儘管五臟之炁儲量龐大,並且早成循環,生生不息,但損耗的五臟之氣也需要半年才能完全彌補。
“念端先生,感覺怎麼樣?”
成嶠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看着神采煥發,面色紅潤,目光炯炯的念端,面露微笑輕聲道。
念端感覺此時的身體狀態跟沒有遇到那個劍客,還是純真少女那般充滿了活力,儘管她知道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多久,但就算消退也比她來上一次咸陽之前好。
身爲醫家,念端也明白成嶠施展了什麼手段,損己利她,心中很是感動。
不過,以念端的性子也說不出什麼煽情的話,只道:“有心了,等會兒我寫下一個方子,你按照方子上面的要求服用。”
成嶠其實不需要服什麼藥,他身體的虧空遠比念端想象的輕得多,完全可以靠時間慢慢自愈,對於實力的影響微乎其微,對日常生活更是沒什麼影響。
不過此時不宜拒絕念端的好意,只能笑着點頭道:“好。”
談完這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成嶠便帶着兩人在府邸中逛了一圈,一起用了頓晚膳,之後便派人送兩人去了寰宇學宮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