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嶠乘坐上馬車,在一隊黑甲騎兵和一隊黑甲步卒的護送下,不疾不徐的前往位於新鄭城東的大將軍府。
由於姬無夜崛起沒多久,儘管權傾韓國,但也不是貴族,大將軍府邸佔地面積又廣,城西已經沒有足夠的位置,
因此設在城東。
新鄭城也有宵禁,不過那是針對普通人的,對於權貴官員而言,約束力度很小。
別提成嶠的身份地位,就憑姬無夜打了招呼,就沒有人敢攔成嶠,
新鄭城的防務治安權本就掌握在姬無夜手中。
“侯爺,
到了。”
成嶠聞言從馬車中走出,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十分氣派威武的朱漆銅釘大門,門檐上高掛着黑底金漆的匾額,大門兩側是兩隻齜牙咧嘴的石制猛虎,平整的臺階依次衍伸,數量明顯逾制了。
大門口兩側站滿了肅立的韓國兵卒,姬無夜帶着一羣人站在臺階上的空地迎接,看見成嶠出現,兇惡的臉上掛上一絲笑意快步走下了臺階,身後的人連忙跟上。
“侯爺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成嶠跨下馬車,雙眸一掃,姬無夜,劉意,翡翠虎,還有一些涉及到軍務的韓國將領,血衣侯白亦非並沒有在。
嘖,
還挺高傲的呢!
成嶠心中不屑,下一刻聽到姬無夜文縐縐的話,差點沒忍住想笑,
好在忍住了沒表現出來,笑着拱手一禮道:“姬將軍言重了。”
“哈哈,本將可是真心實意的。”
“這將軍府建成以來,侯爺是最尊貴的一位客人了,怎能不蓬蓽生輝?”
姬無夜豪邁一笑,說出話不禁讓人心生好感,顯然曾經身處微末的交際本領還沒有丟,只是韓國沒有什麼人足以讓姬無夜放下手段。
“來,侯爺,本將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本將麾下的左司馬劉意。”
“拜見侯爺。”
劉意滿臉絡腮鬍,再加上輪廓比較粗獷的臉形,平時不苟言笑時看起來也頗爲兇惡,此時臉上卻堆滿了笑容,笑得有些諂媚。
值得一提的是劉意並不知道胡夫人的背後是成嶠,只知道胡夫人背後是秦國的一位頂級權貴,具體是誰就不知道了。
秦國能夠號稱頂級權貴的也不止成嶠一人,只是頂級權貴之間依舊有差距。
劉意雖然也是夜幕的一員,
位置還挺重要,
但依舊不屬於核心成員,隨時備有替代品更換,姬無夜等人不主動說,根本接觸不到機密信息。
“劉司馬請起。”成嶠面色淡漠道。
倒不是對劉意有什麼意見,只是劉意還不足以讓成嶠擺出笑臉,姬無夜也不過勉強夠格。
遭遇了冷臉,劉意也不以爲意,反而覺得很正常。
人家是什麼身份地位,有接觸的機會就不錯了,初次見面難不成奢望人家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這位是老虎,韓國首富,侯爺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儘管吩咐他去辦。”
“拜見侯爺。”
翡翠虎身形非常肥胖,跟個球似的,身穿一襲金絲鑲邊的湖綠色錦袍,臉上堆滿笑容,拱手一禮,由於太胖,姿態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請起。”
成嶠臉色淡漠,微微頷首,隨後看向姬無夜笑道:“他算什麼韓國首富,最多稱韓國第二,真正的韓國首富應該是姬將軍纔是。”
“侯爺明察秋毫,草民佩服。”翡翠虎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出聲恭維道。
姬無夜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爲翡翠虎賺的錢大頭都落在了他的口袋裡,哪怕他花銷很大,但剩下的財富也不必翡翠虎差。
沒有他撐着翡翠虎,翡翠虎早就被其他貴族官員吞得渣渣都不剩下了。
“侯爺有眼光。”
姬無夜感受到了成嶠的善意,很高興,豎起大拇指讚道。
接着,姬無夜又把剩下的人給成嶠介紹了一般,面對這些人成嶠全程都很淡漠矜持,沒有給個笑臉,保持住了自己秦國頂級權貴的逼格。
“白亦非呢?”成嶠忽然開口,面色不渝。
“侯爺見諒,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不過請侯爺放心,該有的誠意是絕對不會少的。”姬無夜不慌不忙解釋道。
“如此,倒是不好強人所難……罷了。”
成嶠顯露出的貪財態度就讓姬無夜等人很喜歡,他們最不喜歡的就是油鹽不進的人,除此之外貪權,貪財,貪色什麼都無妨,
有弱點,纔好收買,纔好勾連。
“不提他了,他那個人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情趣,若是來了,還會影響宴會氣氛。”
“侯爺,請。”
成嶠點了點頭,也不客氣,擡腳就向將軍府中走去,姬無夜緊緊跟隨,其他人都落後一步。
此時的將軍府中掛滿了各色各樣的燈籠,再加上燈火通明的巍峨華麗殿閣,看起來美輪美奐,宛如踏進了仙宮一般,很顯然姬無夜是一個創業成功後必須要好好享受享受的人。
將軍府廣場西南角一棟樓閣之上,兩個人站在明月之下,環抱雙手,默默注視着廣場上的一羣人。
一人面容稚嫩俊秀,左側短髮乾淨利落,右側長髮及肩,藍紫色髮色,深藍色瞳仁。
身着藍色緊身衣,外罩一襲白色無袖布袍,天藍色叉狀束腰,戴藍色圍巾,右肩飾以白羽、兩條飄帶,肩部、上臂、腰胯部均佩有銀飾,腳穿白底紫紋長靴。
一人面容俊逸邪魅,眼周的藍紫色紋路更是將這股邪魅之氣增添了三分。
藍紫色長髮向後梳得整整齊齊,身穿墨黑色緊身衣,衣領上點綴着密集的黑色羽毛,粗獷的腰帶及手腕、腰間與靴上的金屬飾物。
前者意氣不羈,灑脫飄逸,後者雍容冷傲,霸氣邪魅,正是夜幕的頭目白風和墨鴉。
“墨鴉,自從那位秦國雍侯踏入將軍府,我感覺這韓國的天空似乎更暗了。”白風面無表情,酷酷的開口道。
“夜幕本就籠罩着這片天地,又何必在乎更暗一些?”
“對於我們而言,沒什麼區別。”
墨鴉瞥了眼自己的小老弟,滿臉無所謂道。
“這個雍侯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光明正大的收取錢財,白瞎了那麼大的名聲……”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我倒是覺得這位雍侯似乎另有目的,對方身爲秦國徹侯,手握長盛商會,一點也不像缺錢的人。”
“正因爲有錢,所以纔可能更加貪婪,這樣的人你也見過不少吧?”
“或許吧。”
“不過,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與你我無關,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繼續活下去就足夠了。”
“走吧,我們來比試一番。”
“追上了我,帶你去找漂亮的女人,我請客。”
話音一落,墨鴉的身影陡然化作一團黑煙消散不見。
“我對女人沒興趣。”
話雖然這樣說,白風還是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