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韓國朝會的日子。
朝會上,姬無夜提出了繼任左司馬的人選,並且做出了推舉。
左司馬這等重臣,不是相國府和大將軍府的屬官,任命權在韓王安的手裡。
韓非站出來,列舉了一堆理由,直接給姬無夜否了。
當然韓非否了不算,韓王安否了纔算,不過還是很讓姬無夜生氣。
姬無夜強忍着怒氣,詢問韓王安的意見。
韓王安又不是傻子,再怎麼昏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相國張開地的意見。
實際上詢問張開地已經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了,作爲政敵,張開地怎麼可能同意姬無夜推舉的人?
張開地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五名心腹屍骨還未寒呢。
雖然表明上的證據,並不能證明是姬無夜乾的,甚至姬無夜還是找回軍餉的功臣,但事實到底如何,張開地心中有數,
又不需要執法,不需要什麼證據,認爲是你乾的就是你乾的。
張開地一開口,不僅否決了姬無夜的提議,還尋找了一個不大卻事實存在的錯處,彈劾姬無夜推舉的人選。
韓國吏治敗壞,貪腐橫行,出淤泥而不染纔是另類。
想要找一個官員的錯處,大的可能有些難度,小的以張家五世相韓的底蘊,那是輕而易舉就能找到。
姬無夜有情報員,韓非都有情報網,五世相韓的張家沒有獨屬於自家的情報網那纔是笑話。
實際上張開地手中握有足夠搬倒姬無夜推舉官員的證據,只是不想做出頭鳥,引起姬無夜的強力打擊罷了。
退居漁翁之位,看夜幕跟流沙相鬥,不香嗎?
實際上韓宇也是這樣想的。
這次得了韓非的好處,韓宇在張開地開口後就出言幫腔了。
韓非,張開地,韓宇皆反對,本就不再想讓姬無夜把持左司馬位置的韓王安順水推舟,輕輕鬆鬆就否了。
姬無夜臉色陰沉無比,但也不好再一意孤行,否則就是自取其辱了。
夜幕想要在韓國一手遮天,終究還是差了一兩根手指頭……
白亦非微微側身,眸光向後瞥了姬無夜一眼,面無表情,心中卻暗搖了搖頭。
在韓國,夜幕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挑釁過了,連續吃虧,姬無夜也許心態有些失衡。
想用更加兇狠強硬的姿態找回一些面子,不過敵人似乎已經自認爲瞧清了夜幕的虛實,根本不帶怕的。
如此情況,自己跳出來推舉,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應該讓屬下推舉,這樣進退都有餘地。
在韓國朝會的大殿中,白亦非可謂是鶴立雞羣。
蒼白的膚色,白色的頭髮,滲出血紅色的脣,白色腰封,紅黑色相間的服飾外套,簡約妖豔的頭冠,內穿銀黑色輕甲,腳踏銀黑色長軍靴。
邪魅狂狷,霸氣妖異!
當然,長相氣質還在其次,韓非,韓宇等人也不差,最重要的是白亦非的站位。
整個韓國朝會大殿一共有四列,右邊兩列由相國張開地站在首位,身後是韓宇,韓非。
韓宇和韓非站位能夠在張開地之下,除了他們本身的官制的確不低,也有公子身份的加持。
不然跟韓非,韓宇官制差不多的不止一位,而且資歷要老得多。
左邊兩皆有姬無夜站在首位,而白亦非站在左邊,其位置還要在張開地,姬無夜前面,距離韓王安最近。
白亦非手握韓國十萬大軍,更是身懷侯爵之位,同時也是韓國貴族之首,地位崇高,因此才能越過張開地和姬無夜的站位。
侯爵地位極其尊崇,要知道韓國幾代前的最高爵位也不過侯爵,稱王時間並不很久。
韓國的貴族其實對姬無夜不太感冒,因爲白亦非的存在,纔對姬無夜,夜幕恭順。
若是夜幕沒有了白亦非,夜幕的勢力直接腰斬一半,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的。
白亦非看似在姬無夜之下,實際加上潮女妖完全可以平起平坐,白亦非擁有極大的自主權。
就算事情搞砸了,姬無夜也沒有對白亦非發火,頂多就是語氣不怎麼好,冷戳戳的暗諷一番。
姬無夜推舉失敗,白亦非稍微做出了一點小動作,隊列之中立即就有朝臣出來,替白亦非舉薦左司馬的人選。
不過韓非是鐵了心拖延左司馬位置的人選,跟張開地打了一個眼色。
張開地會意,立即以小動作示意自己的心腹,很快右邊隊列也有朝臣相繼出列。
一共兩人,一人反對,一人推舉另外一人。
姬無夜見自己的人沒有可能成爲左司馬,便退而求其次選擇支持白亦非推舉的人,一個小動作暗示便有人跟上。
很快,左右兩邊的隊列陸續有人出列。
有人支持,有人反對,有人推舉出自己的人,朝堂沒多久就成了菜市場,吵吵鬧鬧的。
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員喊了好幾嗓子都沒有用,韓王安怒喝一聲,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藉口人選太多,爭議太大,韓王安便順水推舟的推遲了議題,選擇下次再議。
事實上,只要夜幕搞不定韓非,張開地,韓宇這些人,再議多少次都是一樣,總能有辦法把事情給攪黃了。
沒有了左司馬這個人事敏感議題,後面的朝會就順利多了。
有爭論也是小爭論,按照慣例處理就是,至於慣例適不適合現今的狀況,那就不知道了。
……
朝會進行時,紫女也到了成蟜位於城南的府邸,一番寒暄後說明了來意。
對於流沙的請求,成蟜自然不會拒絕。
說起來無論是流沙,還是夜幕都是秦國的敵人,能夠打進內部當然是最好的。
成蟜不希望有勢力在韓國可以一手遮天,也不希望有勢力在韓國改革變法。
只希望韓國上上下離心離德,醉生夢死,一盤散沙,往擺爛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復返……
不過雖然都是敵人,但卻不是死敵,可以靈活處理,最終達到兵不血刃,一口吞下韓國的目的!
當然不拒絕歸不拒絕,虧本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算是紫女美色當前,也不可能虧本,還要有一些賺頭才行。
成蟜暗中詢問了一番玄翦最頂級人皮面具的成本,成本是出人意料的高,而且稀少。
再加上跑腿,打點的費用,紫女帶來的錢財根本不夠,還差三分之一。
在此基礎上,明面上添加了兩成,實際上卻增加了三成。
就算如此,已經算是相當給流沙面子了,因爲那不是拿錢就能買到的玩意兒。
等到紫女起身回去拿錢時,成蟜連忙叫住紫女,一咬牙一跺腳看在紫女面子上,再減少一成半,只賺個辛苦錢。
紫女很想讓成蟜不要看在她的面子上,該多少就是多少,但說不出口……
一來害怕再拒絕,絲毫不給面子,惹火了成蟜,一氣之下不給辦了。
二來減少一成半,真的是挺大一筆錢,足夠紫蘭軒所有人吃喝三個月了。
人皮面具這玩意雖然不是羅網獨家的,但流沙只有這麼一個渠道,不是獨家也是獨家了。
既然是壟斷性的東西,定價權就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裡,只要你需要,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紫女目前又不是成蟜的女人,成蟜自然不會爲了討好紫女去幹虧本的事情,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
少賺一些錢就已經是示好的,虧本,無償那就是舔了。
成蟜自認爲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需要舔,適當示好就已經是極限了。
要不是現代人思維還在影響,看上一個女人大概率就是用權勢威逼利誘了。
談感情?
不存在的!
有所顧慮,紫女只能接受成蟜的好意。
正如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比人和狗的差別都大,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也是一樣。
別看紫女平時平易近人,八面玲瓏,實際上內心是很驕傲的。
肯接受一個明知對自己有心思男人的好意,就算有顧慮,至少心中也是不討厭的。
換句話說,成蟜就算真正身份就是鐵血盟的主事,那也是有抱得美人歸的機會。
等到紫女補足錢財,成蟜跟紫女說已經安排好,最頂級的人皮面具將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大概需要五天時間。
這種錢還沒有付清,就開始辦事的態度讓紫女很是滿意,感覺成蟜挺不錯的。
事情辦好了,紫女就想告辭離開,成蟜卻不許,非要邀請紫女吃了午膳再走。
若是晚膳,紫女還有推脫的機會,畢竟晚上紫蘭軒就要開門營業,需要回去準備。
午膳就沒什麼藉口了,紫蘭軒的姑娘們不少都是臨近中午才起牀,下午纔開始準備。
再加上成蟜今天幫了忙,紫女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跟成蟜共進午餐。
……
朝會結束後,姬無夜邀請白亦非過府一起用午膳。
白亦非去了一趟宮裡見了見明珠夫人,出宮後就來到了大將軍府。
翡翠虎也在場,見到白亦非後恭敬的起身問好,白亦非只是點頭以做迴應。
對於白亦非的高傲,翡翠虎也不以爲意,他清楚在夜幕中自己的地位是可以代替的,而白亦非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
三人一邊飲宴,一邊商量對付韓非等人的辦法。
只要處理了膽大包天,不怕死的流沙,張開地,韓宇自然會夾着尾巴做人。
這是三人的一致想法。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雖然道理並不準確,但人多想法確實也多了。
姬無夜,白亦非,翡翠虎都不是笨蛋,一個老奸巨猾,一個城府極深,一個頗有手段。
三人聯合起來比諸葛亮還要可怕,陰人害人,諸葛亮應該沒這三位專業。
壞水已經裝不住了,直往外冒。
酒宴開始半刻鐘便敲定了三條計策,還一條比一條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