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眼神十分複雜的看着雲若曦:“曦兒,你果然是奶奶的好孫媳,可母后偏偏反對寡人立你爲後。”
“好啦,我們上車吧,不過是個名分罷了,這要放在普通人家自然是要的,可擱在你這大王身上就要不要都無所謂了。”雲若曦拉起他的大手就跨上了轀輬車。
到了夏太后那裡,太后見嬴政來了,高興的什麼似地,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雲若曦:“政兒,奶奶越來越覺得這時日不久了,你和曦兒一定要牽好手一路走下去,雖是你母后讓她發了誓,這沒名沒分的,政兒更加要好好待她。”
想起自己直到安國君駕崩都沒給上一個名分,夏太后的眼淚水就不由得流了下來。
“奶奶,這好生生的,看爲了若曦,您這又傷心上了。”雲若曦趕快替她拭淚。
“還是曦兒貼心啊,先前她纔來了一趟,替政兒你說了一大通好話,說你忙,還說等你忙完了就來看奶奶,這孩子還真心急,這還不到日夕食,就把你給奶奶帶來了。”她說着滿臉的笑意。
同夏太后一道進膳後,他們這才離開,走到宮門剛好遇到成蟜着人搬了些物資進來小住:“蟜兒見過王兄,奶奶讓蟜兒小住幾日。”
“此事曦兒已經與寡人說過,奶奶就由王弟好生照顧了,近來寡人事多,曦兒有空也會代寡人多來看看奶奶的。”嬴政拍了拍成蟜的肩頭。
上了轀輬車,雲若曦依偎在嬴政的懷裡,她突然間不想坐車了:“政,我們下車拉着手走走,明日我就要出宮了。”
嬴政喝停了車,拉了她一同下來,二人在黃昏的暖色下慢慢地走着,夏日的清風拂過面頰,雲若曦感到十分的愜意。
手拉着手走着走着,雲若曦看到前方的假山,就立即鬆開了嬴政的手,一溜煙跑了過去,到了假山前,她衝着嬴政回眸一笑。
就在嬴政不知她意欲何爲時,只見她一貓腰,鑽到了洞裡,這一舉動使得嬴政頭上落下了許多條黑線:“曦兒,你蹲在裡面作甚,還不給寡人出來。”
“不嘛,我就不出來,除非你來拉我。”雲若曦對着他調皮的伸伸舌頭。
嬴政大步走上前來,將手伸出:“出來吧。”
雲若曦雪白的小手搭上了他的大手,卻並不起身離開,口裡說着:“政,現在沒人跟着我們,你也到這洞裡來蹲着,可有意思了。”這洞不高,人只能蹲着,可寬處卻能夠容納二個人。
眉頭一皺,嬴政看着她有些不耐煩:“寡人可是堂堂大王,怎可蹲在這洞內,這成何體統?”
雲若曦一點也不惱,繼續笑眯眯的說:“我的王,難道你小時候就沒鑽過洞?再說如今你高高在上,眼中的景象也都氣吞山河,你可有蹲下來看過這同樣的景象,可知它們在你眼裡會有何不同?”
這番話倒讓他呆了一呆,覺着雲若曦的話裡似乎有着玄機。
見他一直不動,雲若曦收回了手,有些意興闌珊的準備從洞裡鑽出來時,沒想嬴政居然也一貓腰鑽了進來蹲在她的身旁。
這讓雲若曦愉快的大叫起來:“政,太好了,你真可愛!”於是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嬴政狹長的鳳目睜得很大,非常不滿的說:“寡人可愛?”
雲若曦捂着嘴竊笑:“呵呵,若曦就是覺得你很可愛嘛!”
某人的臉立即變得像鍋底一般黑:“豈可如此形容寡人,曦兒實在荒唐!”
“我哪裡荒唐啦,你只在我一個人面前可愛,完全無損你大王的威嚴的,外人又不知道。”雲若曦偷眼看看他,見他繃着個臉。
“政,你看現在你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近處的樹梢,可卻能很容易察覺到樹樁旁爬過的小螞蟻,樹下的落花是正面朝上還是背面朝上的你也能輕易的看見”雲若曦轉移了話題,用手指着落在假山傍邊她腳邊的落花。
看嬴政聽進去了,她又繼續:“這還有個好處就是,你沒那麼令人矚目了,自然也就沒有人發覺到你正蹲着觀察着這一切。”
“曦兒想要告訴寡人什麼?”嬴政深深地注視着她。
“沒有啊,我只是想讓你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問題罷了。”雲若曦覺得在這裡蹲久了若被宮裡的人路過看見可就不好了,此時不用宮燈照明,可見度都很高。
於是對嬴政說:“政,我們出去吧。”
離開了假山洞,一路走着,嬴政還在回味她剛纔的那番話,二人就這麼靜靜的走在青石板路面上,靜的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和勻淨的呼吸聲。
回到寢宮後,嬴政第一次沒有勤奮地去御書房閱卷,而是徑直陪同雲若曦去了西側的盥洗室。
回到寢殿後,嬴政也不要人入內服侍,只讓雲若曦爲他寬衣。
躺在榻上,雲若曦才問他:“今日爲何不去書房了?我的王歷來都很勤奮的啊?”
嬴政若有所思的說:“今日曦兒讓寡人蹲下後,寡人突然覺得要換一種方式試試看,少閱卷一日,並非不可仔細思索。”
“這樣豈不改變了你一向的習慣。”雲若曦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倒讓這個勤于思索的大王放在心上了。
“誠如蹲下是寡人自願的,若不想再蹲着,寡人起身便是,這有何難?”嬴政舒展開了自己的眉心。
雲若曦扭了扭身體,在他臂彎處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躺好,覺得嬴政這麼聰明,就算自己明日去雍城無法說動趙姬,他也會熬過這段黑暗的歲月的。
“政,我不會在雍城逗留過久的,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丈夫,離開一丈遠,就會被這宮裡其他的女人覬覦着你,我會盡快回宮來陪着你。”雲若曦樂呵呵的小聲說着。
此時丈夫的稱謂與現代可不一樣,但嬴政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手臂一收,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趴着。
“曦兒,你可是捨不得寡人?”
“當然了,你就捨得我離開你嗎?還是你明晚想去其他的宮殿就寢?”雲若曦拉拉他的耳朵:“我不許你去找其他的女人侍寢。”
嬴政委屈的說:“可曦兒不在寡人身邊,讓寡人如何消火,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