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是低落的向着朝東宮走去,雲若曦腦子裡閃過的全是那個圓圓滾滾的肚子,一想到那裡有個嬴政同這個女子共同的孩子,雲若曦就覺得十分的彆扭。
小翠機靈的用話來岔開雲若曦的注意力:“雲姑娘,你可知道,這幾年來,鄭夫人好多人都不記得了,可她嘴裡中在念叨着你。”
“她念我做什麼?”雲若曦這下確實是好奇起來。
“鄭夫人有時候就連大王都忘記了,一見到大王她就會害怕的發抖,不停地往後退縮,可她總是記得你,時常對扶蘇公子說,以後雲姨會代替孃親來照顧你,蘇兒你要聽雲姨的話,雲姑娘,你說這奇怪不?”小翠將鄭嵐那奇怪的舉動同雲若曦說了一番。
說話間,她們二人就走到了朝東宮,這裡冷冷清清的,雲若曦知道這裡如今是很少有人來了:“既然鄭夫人病得不輕,這後宮如今是誰來打理呢?”
“自從鄭夫人這麼病着後,大王就將福良人冊封了夫人,如今這後宮便由福夫人在主理了,就連扶蘇公子有時亦是由福夫人在照看着,小翠總歸是個丫鬟,就算是大王放心,在祭天這些儀式時,扶蘇公子總是要跟着福夫人的。”小翠將這後宮的主管更迭大致說了一番。
雲若曦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走進了虛掩着的宮門,迎面就看到瑟兒端着一碗藥湯正要進鄭嵐的寢殿裡。
這突然的看到雲若曦,瑟兒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她有些哽咽的開口:“雲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夫人天天念着你,這宮裡,也就只姑娘你對夫人……。”說着她就哭了起來。
雲若曦從瑟兒手裡接過藥碗:“快別哭了,瑟兒,嵐姐姐的事,我都聽小翠說了,這些年難爲你了。”
端了藥碗,雲若曦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只見鄭嵐蓬頭坐在桌旁發呆,人比以前消瘦了許多,那張原本清麗的臉龐如今凹陷的不成模樣,並且蒼白的透明,整個眼神都是呆滯的,哪裡還有當年在石亭憑欄唱“山有扶蘇”的樣子。
雲若曦看得心酸,眼裡不覺就注滿了淚水,她輕聲的喚了一聲:“嵐姐姐,若曦來看你了。”
鄭嵐側頭看了雲若曦一眼,慢慢的自脣邊扯出了一抹淒涼的微笑:“若曦妹妹,你可算是來了,姐姐這等了你好幾年了。”
雲若曦心裡一驚,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像個有病的人啊,而且她等我做什麼?
“嵐姐姐,讓若曦餵你喝藥吧。”雲若曦將藥碗端到了她面前,只見鄭嵐點點頭,十分的安靜。
雲若曦小心的將藥喂完後,正要起身將碗送出去給瑟兒和小翠,鄭嵐突然一把就拉住了她:“若曦妹妹,今日姐姐我難得清醒,我將蘇兒交給你了,你可要替姐姐我看好他。”
將碗放在桌上,雲若曦疑惑的開口:“嵐姐姐,你就是不說,若曦也是會好生對待扶蘇公子的,只你今日這話蹊蹺。”
鄭嵐那原本沒有焦距的瞳仁突然間就閃出了光芒:“若曦妹妹,姐姐知你並非常人,姐姐求你,蘇兒的命今後就靠你保全了,姐姐快要走了,如今不過是熬時間罷了,就是爲的等你回來。”
雲若曦吸了一口涼氣,心裡的疑惑越來越盛,鄭嵐莫非是裝瘋不成,可她又怎麼會預知到今後的事?
“將死之人,便什麼都能知道了,妹妹爲姐姐梳一次頭髮吧。”鄭嵐完全的沒有半點瘋癲的模樣。
雲若曦拿起玉梳,爲她整理着滿頭髮枯的頭髮,眼裡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落了下來,還好鄭嵐並沒有看到。
日中食時,鄭嵐執意要留雲若曦在朝東宮裡進膳:“蘇兒也該從學苑回來了。”
於是雲若曦讓人去寢宮帶話說是自己膳後便回去。
扶蘇回宮時,雲若曦見他已經長高了好大一截,並且漸漸的有了些嬴政的氣度了:“雲若曦見過扶蘇公子。”
扶蘇一見到雲若曦便十分興奮:“雲姨,昨日就聽小翠說起雲姨你回宮了,蘇兒這還沒去見你呢,雲姨你到先來了。”
“扶蘇公子,你都長這麼大了,果然是愈發的俊雅了。”雲若曦眼前的扶蘇早沒了小時候那懦弱的樣子了。
“蘇兒,到孃親這裡來。”鄭嵐慈愛的看着扶蘇並伸出了手。
扶蘇恭敬的走到了鄭嵐的身邊:“孃親,今日蘇兒見孃親精神大好,實在是高興。”
“蘇兒,如今雲姨回來了,今後對雲姨就要像對孃親一般,你可記住了?”鄭嵐說得很慎重。
“蘇兒記住了。”扶蘇連忙點頭。
鄭嵐同時拉起了雲若曦和扶蘇的手,將扶蘇的小手放到了雲若曦的手裡:“若曦妹妹,姐姐統共就這一個兒,如今既然他將你當孃親一般,你亦不可再叫他公子,只叫蘇兒就是,答應姐姐吧!”
雲若曦預感到了些不好的事,於是只是咬緊下脣點點頭。
膳後,離開了朝東宮,雲若曦心裡總想着鄭嵐的那番話,似有所指,可自己又能爲他做些什麼呢?
沒有讓小翠跟着送自己回寢宮,雲若曦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整理一下這紛亂的思緒。
走着走着她便覺得似乎是有人在跟着自己,於是開口道:“小翠,我不是說過不用跟着我了嗎?我一個回去沒有問題的。”
“你就是雲若曦?”身後突兀地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雲若曦一回頭,看到的人卻是那個曉月:“我便是雲若曦,你是曉月吧?”雲若曦停下腳步冷冷的看着着她。
“你已經死了,又回來做甚?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爲何要來與我爭奪大王?”曉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呵呵呵,你太可笑了,我自然是人不是鬼,大王本就屬於我,何來與你相爭之說?你也忒自不量力了,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雲若曦回答得一點也不客氣。
“你個賤人!我今日便不再做你的替身了,我要你消失在這後宮裡!”那曉月厲聲的大叫着,然後就面目猙獰的向着雲若曦撲來,她已經看準了雲若曦身後便是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