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夏秋之際,嬴政再次派大將桓齮攻打趙國,就在嬴政待在咸陽宮裡躊躇滿志之際,前方卻頻頻傳來噩耗。
嬴政一連三日都沒回寢宮來,雲若曦帶着天兒心裡很是焦急,但她知道前方戰事吃緊,也不敢在此時去給嬴政添亂,只是吩咐快二歲的小贏天不可過於玩鬧,不可打擾到父王。
三日後嬴政匆匆回了寢宮一下,只是擁抱了雲若曦和小贏天后,就又匆匆離去了,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都沒了蹤影。
雲若曦知道嬴政是去了前方,只因秦軍的十二萬大軍都被趙國的李牧全殲了,就連大將軍桓齮都畏罪潛逃到了燕國去。
急在心裡,可雲若曦也沒有辦法,她知道秦國的這次巨大的挫敗是嬴政那顆高傲的心所無法接受又必須去面對的。
只因此番趙國從駐守邊防的北疆,將大將軍李牧調來阻擋嬴政的十二萬大軍,李牧乃戰國四大名將之一,是與趙國的廉頗齊名的大將軍,桓齮自然是絕非李牧的對手,不戰敗也難。
雖然事實是這樣,可嬴政那日好不容易回得寢宮之時,雲若曦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嬴政對自己刻意保留的那份疏離來。
獨自枯坐在久久沒有主人的御書房條案後,雲若曦陷入了沉思,嬴政就算是戰敗了,遭受了如此重創也不該這般老將不會面的,他這一去邊界也沒讓趙高或者是任何人傳個口信回來給自己。
莫非嬴政自己心裡的結太深了,怎麼也解不開,是以他不願出現在自己面前,讓自己替他擔憂,可他這般沒有半點消息,豈不更讓自己擔心嗎?
就在雲若曦心裡極度煩亂之際,小翠卻急急的來到了御書房門首:“雲姑娘,那雲閣的曉月良人要見你,說是有要事相告,姑娘你……你要見她麼?”
“她來見我何事?”雲若曦好生的奇怪,自從自己回到這個時代之初,與她見過,她未曾加害到自己那次之外,這些年來都沒再見過半次,這時她來莫非又想挑釁不成。
“這個………這個……小翠不知……”小翠欲言又止。
“你有事瞞着我?”雲若曦見小翠眼裡有些躲閃便懷疑的看着她:“你得到大王的什麼不好的消息了嗎?”
“雲姑娘你都沒有大王的消息,小翠又從何處得來?只是不知姑娘是否要見良人,小翠怕良人來無端生事,打擾了雲姑娘你。”小翠也知道曉月曾經想害雲若曦一事。
雲若曦想了想,雖然覺得今日曉月來得怪異,但還是頷首讓小翠同意曉月來見自己:“你帶她去偏殿吧。”
心裡疑惑着,雲若曦來到了偏殿。
她才坐下,小翠就領了曉月進來,雲若曦冷眼打量着曉月,好久沒見,曉月消瘦多了,模樣也變得沒那麼像自己了,她憔悴蒼老了不少,不知是獨居深宮寂寞憂愁所致還是怨憤憂思所致。
示意小翠退下後,雲若曦淡淡的開口:“不知今日曉月良人來見若曦有何要事?”
曉月那張灰暗的臉上突然間露出了一抹豔麗,她笑了起來,笑得好怪異,讓雲若曦後頸窩開始發涼。
“我有這麼可笑麼?”雲若曦依然淡淡的問。
“雲若曦,你實在是太可笑了,如今大王已經撇開了你去另尋新歡了,你卻一無所知,這難道不值得好笑嗎?”曉月的聲音聽在雲若曦耳中特別的刺耳。
雲若曦倏地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曉月,莫非她瘋了不成,嬴政這爲了秦國戰敗之事已經焦頭爛額了,還沒從邊關回來,哪會去尋什麼新歡。
懶得同這個瘋女人交談,雲若曦於是冷冷的開口回答她:“若沒別的事,煩請曉月良人速速離宮,若曦不想聽有人如此誹謗大王。”
“本良人誹謗大王!你居然說本良人誹謗大王?你實在是可憐,如今那胡姬已經有了大王的血脈骨肉,你還說是我誹謗大王?”曉月嘲諷的回瞪着雲若曦。
“本良人這就回宮,你若不信,出了這寢宮打聽打聽,此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曉月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偏殿。
雲若曦一下子覺得自己渾身都涼了,她不自覺的抖了抖,高聲的將小翠喚了進來:“她瘋了,瘋了,是也不是?”緊張的看着小翠的臉。
“大王不會這麼對待我的,小翠,你是知道大王對我有多好,他是不會這麼待我的,沒有什麼胡姬胡妃的人存在,這些都是曉月編出來的,小翠你快回答我!”雲若曦有些要發狂了,她邊說邊搖頭。
可小翠居然點點頭:“雲姑娘,你千萬保重身體。”說着小翠跪了下來。
雲若曦一下子氣瘋了,她歇斯底里的對着小翠大吼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何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瞞着我,大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邊關,還是………”雲若曦說到這裡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回稟雲姑娘,大王、大王確實是去了邊關,只是………只是………”小翠不敢接着說。
雲若曦一下子覺得渾身乏力,她有些虛弱的開口逼問小翠:“看在你跟了我這麼些年的情分上,快回答我!”
“大王在去邊關之前就…………就………。”小翠看到雲若曦的臉色愈發的難看,真的不敢說了。
“在去邊關之前就要了那名喚作胡姬的女人了是嗎?你是想這麼說吧?”雲若曦冷笑了起來。
這次小翠只是點頭,卻沒有接雲若曦的話。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讓我好好靜一靜。”說到最後,雲若曦的聲音幾乎沒有了。
“喏!”小翠急忙退了出去。
偌大的偏殿裡,只剩下了雲若曦一人,她接着冷笑,她笑自己傻,難怪現代人都說,丈夫有了外遇,妻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此話一點也不假。
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淚來,雲若曦很快的將淚水擦拭乾淨,即便此地只有她一個人,她也要堅強,如今自己已經是個母親了,更加不能懦弱,不能爲了此事讓自己的整個天空都塌陷下來。
好你個嬴政,居然在秦國戰敗之際還有心情去獵豔,看來我雲若曦是錯看了你,沒有你我依然可以過得好好的,難怪自己之前就覺得他對自己似乎有些疏離。
將心一橫,雲若曦快速的去到了偏殿,她吩咐錦娘立即替小公子收拾好日常換洗的衣物和一些小公子的用品,帶着天兒離開寢宮、離開這咸陽宮,就是雲若曦此時唯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