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着頭髮的韓非,穿着一身由陰氣凝聚而成的黑色衣袍,把目光放到了桌上的那捲竹簡之上。
將右手向前伸出,一縷縷黑色的陰氣自指尖釋放而出,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蜿蜒盤旋前行。
幾息時間過後,黑氣來到了桌子上方,然後將竹簡纏繞起來,看上去頗爲奇異。
就在這時,韓非五指微微彎曲,那竹簡便被一道道黑棋給提了起來,然後朝着前者所在的位置慢慢的移動。
又是幾息之後,竹簡已經來到了其身前。而就在韓非剛想要伸出手將之接過的時候,纏繞在上面的陰氣突然間消失了,竹簡也是“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韓非搖着頭露出一絲輕笑:“看來我還是用手方便一些。”
說着話,彎下身子將竹簡撿了起來。
北辰聞言道:“雖然劍靈要比一般靈魂強得多,但你現在不過是剛剛凝聚靈體,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一樣,還無法掌控自身的力量。”
“這養魂咒,不僅能夠滋養靈魂,還能夠讓你更快的適應目前的狀態,沒事就多看看。”
韓非看向他,目露感激的道:“多謝北辰兄。”
北辰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事情處理完了,那我就先先去休息一下了。奔波了半個月,有些倦了。”
“以後這間屋子就歸你了,有什麼事就說話。”
說完這些,北辰便帶着焱妃離開了此處。
待兩人離去之後,韓非手握竹簡,打量了一下寬敞的房子,自語道:“我現在也用不了這麼大的地方啊……”
話音落下,便打開了手中的竹簡,認真的閱讀起來。
在處理完韓非的事情之後,北辰先是吃了已經準備好的飯菜,然後又進行了一次沐浴。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北辰摟着焱妃躺在牀上休息。當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了。
起牀後穿戴好之後,北辰簡單的吃了一些飯食,然後就騎馬前往咸陽宮了。
關於出使的一些事情,他還需要跟秦王說一下。
臨走之前,吩咐了下人去找一些工匠,打造一口上好的目光。畢竟韓非的肉身已經死亡了,總不能一直放在家裡。
不到半個時辰,北辰便進入到了咸陽宮之中。
進入大殿之中,見嬴政正坐在桌案前,處理着政務。
眼中餘光發現了有人進門,擡眼看去,見到了來者。開口道:“北辰來了,數月不見可還好?”
北辰開口:“在下一切安好,今日前來是想要與王上說一下此次出使所發生的事情。”
聽到這話,嬴政將手中的筆放下,然後道:“怎麼樣,此行應該還順利吧?”
北辰點頭道:“雖然出現了一些麻煩,但總體來說還不錯。”
“燕國與齊國目前的態度如何?”嬴政再次問道。
北辰答道:“由於實力的差距,燕國以及諸多大臣的態度倒是頗爲恭敬,秦使受到了諸多優待,還讓我住進了王宮之中。”
“國力弱,且君王無能,不足爲慮。”
北辰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開口:“至於齊國,雖然不如燕國對秦那麼恭敬,但朝堂之中卻也沒有太多的敵意。”
“齊國的國力不弱,但齊王建與文武百官皆沒有什麼抗秦之心,應該也不會影響到秦國的計劃。”
嬴政聞言輕輕點頭,再次問道:“那墨家和農家那邊又如何?”
北辰回道:“墨家主張兼愛非攻,一向不喜歡參與到國家紛爭之中。而且我也與六指黑俠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協議。”
“哦,什麼協議?”嬴政也是來了一些興趣。
北辰說道:“秦國不針對墨家,且不能強行徵調。而墨家也會約束門下弟子不給秦國添麻煩,並且在不產生較大損失的情況下,盡力對大秦進行幫助。”
嬴政聞言微微蹙眉,在他看來這個條件對於墨家來說太輕鬆了,自己信仰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的是對方臣服,而如今雙方的關係更像是一種合作。
不過在思考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沒有反對,因爲其心中明白,在不動一兵一卒的情況下能夠產生這種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若是自己太過強硬的話,只會激起諸子百家的反抗心理,這無疑是不理智的行爲。
就在他想着這些的時候,北辰繼續說道:“在齊國的時候,農家的俠魁對我進行了阻撓,他對於秦國應該是有着不小的敵意。”
聽到這話,嬴政的臉色微微一變:“哼,農家。仗着有些勢力便妄圖阻擋大秦,真是癡心妄想。”
聽着這毫不掩飾的示歉意,北辰道:“依我之見,農家的勢力錯綜複雜,可能有很多人的算盤都不一樣。並非所有人都有着如田光那般想法。”
嬴政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農家也可以收攏?”
北辰開口道:“農機有着十餘萬弟子,而且高手衆多。若是採用強硬手段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與其如此不如換一種方法。”
“農家的普通弟子基本上都是遵從那些堂主以及俠魁的命令,所處的立場並不是他們自己能夠決定的。若是換一個俠魁的話,說不定結果會不一樣呢?”
嬴政思量了一下,說道:“所言有理,若是能夠讓一個親近大秦的人成爲俠魁,那麼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相比直接莽過去,這個方法無疑成本更低。不過在此之前,田光這個現任俠魁是一定不能留了!
就在這時,北辰忽然開口道:“韓非死了。”
嬴政聞言,注意力也一下子被拉了回來。神色有着一絲動容,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後面無表情的道:“寡人知道了。”
只說了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連死因都沒有詢問。
北辰看着一眼嬴政,通過對方的身體以及微表情,北辰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嬴政應該已經早就預料到了這件事,但卻不是其讓月神下的手。
根據北辰的估計,嬴政在此事中充當的就是一個旁觀者。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既沒有推動也並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