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惠似乎又有些聽不懂了。
北辰見此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惠雖然品行不錯,但卻欠缺悟性,恐怕今生難有太大成就。
“你可以將我這種做法理解爲一種投資,而投資的對象便是你的弟弟跖。
我很好奇他將來的命運會是如何,能否真的成爲自己所說的那個樣子,若是我今晚的投資真的成就了一名盜王的話,想必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說着,他的嘴角露出來一絲笑容。
隨後停頓了一下接着道:“即便這筆投資失敗了也沒什麼,不過是損失了一顆珠子罷了。而如果成功了的話,也無需讓其爲我做什麼事,只需告訴他四個字便可——盜亦有道!”
“盜亦有道!”話音落下後,惠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隨即便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般,收起了夜明珠。不過緊接着便跪了下來鄭重道:“無論您今日所爲是出於何種目的,但不管怎樣都是救了我與小跖一命,若是還能來得及救回跖,那麼日後我兄弟二人定當爲您馬首是瞻、赴湯蹈火。
若是,若是……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睛開始發紅,身體也微微顫抖。
若是小跖沒等到我便已經先去了,那麼待到惠送走小弟之後,我的這條命便是您的了!”說着便重重叩了一個頭,隨後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飛快向着外面跑去,不算高大的身影很快便被黑夜所籠罩。
看着對方消失與漆黑的夜色中,北辰並沒有立馬回去,而是面色平靜的開口道:“正公子,你覺得此人如何?”
兩個呼吸後,一個少年從客棧門旁走了出來,看來眼北辰隨後淡淡的說道:“頗有情義與輕俠之風,不過歸根結底還是一介庸人。”
北辰笑了笑,既沒否認也沒贊同,雖然嬴政的話有些不中聽,但所說的卻還是有道理的,不過即便是庸人也未必沒有可取之處!
自己的事情處理完了,對方的戲也看完了,時間已經漸漸的來到了五更,一夜都沒怎麼休息好的北辰打算回去睡一覺。
在其經過秦正身邊時,腳步停了下來看向對方:“正公子,你這匹黑馬的腦子不太好用啊!要不是我及時發現恐怕它已經被人給拐走了,以後你還是要多費些心看着它纔是,不過你我之間聊得投緣也算是朋友了,就不必專程謝我了!”說完便很灑脫的向着樓上走去。
“放走了盜馬賊,寡人還應酬謝你不成?倒真是能說得出口!”嬴政心中有些氣悶,不過礙於從小的教養也沒說什麼。
轉過身看了眼再次令自己丟了面子的黑馬,心中又生出一絲不爽:“真是頭不爭氣的畜生,過幾日定要將你給賣了!”
說着便一揮衣袖,“蹬、蹬、蹬”的踏着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被打擾了清夢的黑馬此刻正吃着草料,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主人給放棄了……
第二日清晨
剛剛起牀的北辰便聽到了一陣敲門聲:“砰、砰、砰!”
走上前去,打開房門,便見到一個面色還有些蒼白的黑服男子正立於門前。
看到北辰出來,那人的神情頓時變得恭敬了起來:“在下名爲苒,今日前來是爲了感謝少俠的救命之恩,冒昧打擾到您,還望見諒!”說着便雙手作揖,朝着對方深深拜了下去。
北辰伸手將其扶起道:“我乃道家衆人,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再者說你我既然相遇那便是緣分,無需多禮!”
聞言對方露出了感激之色,鄭重的道:“少俠大義,令人欽佩,對我一個卑賤之人也費心相救,着實讓人拜服。今後但凡有事,您大可吩咐一聲,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其臉色無比認真。
見此,北辰眼前一動,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微笑道:“說起來倒還真有件事要向你詢問一下,如果方便的話還望告知!”
聞言,苒的神情鄭重起來,露出洗耳恭聽之色:“少俠請講,凡是在下知曉的定當言無不盡!”
“你可聽說過趙高此人?”北辰問道。
“趙高?”苒並沒有問對方詢問此人的原因,毫無猶豫的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趙高,趙氏嬴姓,原爲王室宗室遠親,後入咸陽,現於相國大人麾下任職,據傳頗有手段!”
北辰聞言像是有些感慨:“不僅是有些手段,其爲人也是十分狠辣,不然也不會成爲落網頭目,雖然其現在是呂不韋手下的得力干將,他就像是一頭狼,野心太大,一旦主人滿足不了自己的慾望或者覺得自己可以已經足夠健壯可以脫離掌控時,其便會生出噬主的心思,這種人可用但萬不可信!”
苒的臉上露出好奇之色:“看來少俠對於趙高此人倒是頗爲熟悉啊!”
“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罷了!”北辰笑了笑便沒有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
轉而問道:“不知你與秦正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苒用他那略顯陰柔的嗓音笑着道:“我不過是一個隨從罷了,自然是公子去哪我便在哪,公子沒說苒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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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苒便離開了這裡。
待到對方走後,北辰雙目微沉,自語道:“希望我的話能夠讓他警惕一下,若是能夠給已經註定的未來帶來一絲變動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話音落下,其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哦?你是說他向你詢問了趙高的情況?”令一間客房中,一名白衣少你正坐在牀邊問道。
一身黑衣的苒,正一臉恭敬的躬身站在他的前方回道:“正是,不僅如此他似乎對於趙高的心性也很是瞭解,不知是否與其有着關聯。”
嬴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從北辰的態度中不難看出,他應該很不喜歡趙高,即便兩人真有關係那也是敵對關係,無需太過在意。”
“只是他的話到底有着幾分真,幾分假?”嬴政心中這般想着,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