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面對珞櫻芸的事情感覺有些頭疼,也意識到珞櫻芸很有可能使出了什麼事,但是卻又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畢竟在顧知城傳回來的消息中,也有提到,在蒙恬的敘述中,似乎並沒有任何人強迫珞櫻芸,換而言之就是,芸兒根本是自願離開的,這一點就十分奇怪了。
先不論芸兒爲什麼會和影夜的人離開,就影夜對芸兒的態度就十分不同尋常,按理來說,如果僅僅只是無子輩的人,斷沒有道理讓影夜這樣大費周章的‘請’回去,而非是就地格殺。
輕舞可沒有忘記,影夜可是發過格殺令的。
格殺令一出,四海影夜皆爲號,以持‘令’爲尊。凡背叛者,阻攔着,同盟者,格殺勿論。
沒有人能夠例外。
按理來說,根據當初阿紫傳回來的消息,這一次的格殺令幾乎針對的是所有人,除了她意外,所有的人全部無力例外都是死令。
但是如今,這個格殺令卻似乎在芸兒身上失效了,不,影夜發出過的格殺令絕對不會出現例外,正如死令針對的人一般,如果做不到格殺勿論,自然不會跑過去招惹,比如她,比如師父師叔等等,但是一旦接下了那個人的格殺令,也就意味着,要麼那個人死,要麼接下格殺令的人死,絕不會有例外。
但是,卻爲何在芸兒這裡……想到這裡,輕舞不由得輕微的眯了眯眼睛,影夜中的人沒有人敢違背影夜的規矩,除非,芸兒一開始,就不在這次的格殺令的名單之中!
……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看上去十七八的少女卻被一個不過十二三的女孩,反綁着雙手,單膝跪在地上,卻瞅着那十二三的女孩滿眼的都是好奇,看起來頗爲搞笑。
“閉嘴。”輕舞皺着眉,一手揉了揉耳朵,然後鬆開了手,似乎很不待見的看着那女子:“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們影夜的殺手都那麼無聊麼,天天盯着我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珞櫻芸顯然對這個說法呲之以鼻,跳起來活動活動了胳膊腿,覺得沒啥大問題,便又是湊了過來:“我可聽說,連冥落都在你手裡吃了虧呢!你現在可是我們這裡的風雲人物,沒人敢把你當成小女孩。”
輕舞忍住額角直突突的感覺,瞥了珞櫻芸一眼:“你既然知道還來招惹我。”
“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們影夜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態度和影響。”說着眼睛不由得眯起,身子一轉,以極快的速度便是用一直貼身攜帶的一枚匕首抵上珞櫻芸的脖子:“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珞櫻芸眨巴眨巴眼,但在眼裡確實看不出絲毫害怕的神色,只是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然後往回退了一步,連連擺手:“我就是來開個玩笑麼,別那麼認真,姑娘家家的,總是舞刀弄槍多不好。”
“哼。”輕舞輕哼一聲,確實收了匕首,這個無子輩的殺手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交到了,之前便是見過好幾次,有幾次之正巧碰上她執行任務,而後面的幾次,則純粹是這丫的來找自己的不痛快。
但是怎麼說呢?
這姑娘有點不像是個殺手。
用小說裡的話來形容就是,魔窟里長出的小白花骨朵。
“喂,我聽說你是從外面進來的?”珞櫻芸繼續她的作死行動,用胳膊肘捅了捅輕舞:“雖然說外面的世道有點亂,可我也就得比這裡好多了,你幹什麼非要進來?那不成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不得不進來奪難?”
“也不像啊,你要是單純的進來躲避追殺的,就更不應該得罪追剎和冥落兩位公子。而且,能在他們身上拔完鬍子,還能這麼活蹦亂跳的,說實在的,我可是第一次見着。”
輕舞揉了揉太陽穴:“吵。”
“誒誒誒,你別嫌我吵啊!我就是太久沒怎麼說話了,想找個人陪我聊聊天,難得覺得你蠻順眼的,我覺得你看我應該葉挺順眼的吧,不然早就殺了我了,可沒聽說你對影夜的那個人留過情。”
輕舞瞥了她一眼,眼裡流出出一絲不解:“知道你還來煩我,真不怕那天我覺得你太煩了,就給你一刀,或是一包毒藥?”
這一回珞櫻芸確實難得沒有露出之前嬉笑的模樣,靠着大樹坐了下來,半響纔是喃喃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是覺得,與其就這麼活着,倒不如死在裡手裡來得痛快。”
“路既然是你自己選的,後悔了又有什麼用?”
珞櫻芸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雙手抱住腿,將下巴枕在膝蓋上:“什麼自個選的,我就是想活下去。我連怎麼到這裡都稀裡糊塗,總之在一睜眼就到了這裡。可我還是得活下去,活下去了纔可能有朝一日出去,纔有可能找到他們……”說着,似是微微揚起頭,看着輕舞:“喂,我說,聽說你是近幾個月纔出現在影夜的,那你進來的時候,外面怎麼樣了?”
“還在打仗麼?”
不知怎麼的,雖然覺得這個殺手有點吵,而且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許是剛剛這個人身上的傷感感染了自己,讓她想起一些事情,還是開口回答了:“嗯,還在打仗。”
“不過再有個兩年吧,七國就該統一了,雖然到時候可能還是會不怎麼地,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年征戰,到處都死人了。”
“哦。”珞櫻芸似乎突然沉默下來了,只是這麼蜷坐在樹下,半響纔是又突然擡起頭,開口道:“我叫珞芸兒,你叫什麼?”
輕舞眉頭一挑,不知爲何,也是靠着樹坐下下來,然後淡淡的吐出三個字:“穆輕舞。”
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神奇,雖然輕舞一直對珞櫻芸的話嘮表示各種不耐煩和嫌棄,但是架不住珞櫻芸的一半二皮臉和一半不要臉,一來二去,道是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並且在心情的好的時候,會回答珞櫻芸的一些問題,一些關於外面的世界的問題。
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幾個月後的某一天,輕舞問了珞櫻芸一個問題,你想不想出去?
“你是說你可以幫我出去。”珞櫻芸幾乎是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着輕舞:“據我所知,能夠走出去,幾百幾千年間,也是人數不多,而能帶着別人一起出去,就更是從來沒有。”
輕舞依舊只是翻着白眼:“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不過事先說明,我只管把你帶出去,若是日後影夜的人來追殺你的話,看心情吧!”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珞櫻芸忙不迭失的趕緊點着頭,然後緊抱輕舞大腿:“我聽說你的少君七衛還沒收完,騷年,開工資的話,算我一個吧!”
輕舞“……”這傢伙一臉的求包養的表情算是怎麼回事?
事後,輕舞曾就‘爲何要跑過來給自己主動打工’這一事,嚴肅和詢問了珞櫻芸。
而某妹子是這麼回答的,因爲我覺得主子你很像你口中說的那個什麼,金光閃閃帶着金手指一路開掛到最後的豬腳。
跟着豬腳有肉吃啊!
更何況,主子,前兩天來找你的那個蒙着面的帥哥,年齡如何?是否已有家室?誒呦,主子,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是不是應該替屬下我操心一下婚姻大事?
然後……?自然是被輕舞一腳華麗麗的踹飛。
回憶了一下自己和芸兒認識到芸兒成爲自己屬下的全過程之後,輕舞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到不說懷疑珞櫻芸有什麼問題,畢竟少君七衛和少君之間,似乎有着某種類似於上古巫術中契約一般的聯繫,總之就是自己給他們提供庇護,而他們又必須全力守護自己,並且永不的背叛。
雖然,沒有人知道,少君七衛如果背叛少君會如何,但輕舞寧願選擇去相信珞櫻芸。
因爲,她相信,當年在珞櫻芸眼中流露出來的,對影夜生活的厭惡,對外面的生活的嚮往,以及對弟弟妹妹的親情,絕不是作假。
但是,她也的確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只知道,在遇到自己之前,珞櫻芸在影夜的代號的無影,幾乎是僅次於自己之下的第二等級的殺手。
當然,除了第一等級的‘追,冥,孤,殘’四字,每一字對應的只有一人之外,第二等級的‘無,離,暗,殺’每一字對應的雖不止一人,但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十幾人。但這也足以說明芸兒之前在影夜的身份之高。
而且,她其實在影夜的時間,也堪堪只有五年,在準確一點的說,至少居芸兒自己所講,再進入影夜之前,雖不能說一點武功不會,但卻只是三腳貓的花架子罷了。
一個只會一些粗淺武功的人,究竟是如何在影夜之中存活下來,並且只有了五年的時間,就成爲自己後來所見到的那個無影,至少自己所見到的無影,雖說武功不如自己,但至少也是一流之列,而且對於暗殺之術,極其擅長。
而且她之前便是知曉,芸兒是在有意無意的迴避着她之前在影夜所經歷的事情,之前只以爲大抵是不願在回想起那些傷心往事,但是現在看來,也許芸兒在影夜之中的身份並沒有那麼簡單。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信筒之中除了知城給自己的一封信之外,還有一個圓形的鏤空的看似是裝飾物的木製小球,乃是知城在芸兒的房內找到的,並且據分析應該是芸兒故意留下的,很有可能是什麼重要的線索。
但到底是因爲什麼,而又是什麼人,才能讓芸兒不得不跟隨離去,甚至無法留下隻言片語,只能通過和蒙恬的對話以及這個小球,企圖給自己一些提醒呢?
而留下這個小球,又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