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的眼睛微微眯起,卻光芒更盛:“純鈞——”同時,招式也更加的凌厲。
葉諾的劍法打眼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劍法,事實上也是如此,因爲整套劍法都是最基礎的,如若點刺挑抹等招式。
但又是不普通的。
僅從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動這飛葉流火的配合來看。明明是極其簡單的招式,但卻蘊藏着無比巨大的威力,與飛葉流火,一簡一繁,配合的卻是毫無間隙。
……
姬千宸同星魂,微微掃了一眼之後也是出手了。
正是冥落手下的春和夏。
秋和冬則是依舊默默站在冥落的身後,彷彿對所有的打鬥都毫不關心。
冥落開口了:“說說你的想法。”他沒有看非墨,到這話就是問非墨的。
非墨陷入了沉思,然後纔是到:“公子月實在是太冒險了。”
冥落淡淡看了非墨一眼:“你說的是冒險,而不是送死。”
非墨斂眸:“公子月身份特殊,於情於理,公子不會讓她死,內廷的人也不會。”頂多把公子月留在影夜,或者,生不如死。
冥落輕輕勾了勾脣角,眼眸裡卻沒有什麼溫度:“可你還是覺得她有可能離開。”
“但那可能太過渺小。”
“可你希望如此。”
“公子說笑了。”非墨輕輕搖頭:“公子下達的命令,非墨只會全力施爲。”
“可你……”冥落手指輕輕點在傘的身上,脣角勾笑:“不想白沉死。”
“畢竟他們大費周章,肯定不會是爲了一個死人。”所以,白沉必然還活着。
“嘖。”冥落目光落在摘星樓上。
所以,這對姐弟……果然跟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人吶。
非墨輕輕抿了一下脣,半晌纔是緩緩道:“屬下不過是兔死狐悲。”
冥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非墨,然後又道:“我已經給了你很長的時間。”
“無影哪裡。”
“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話,我可以換一個下得去的。”
非墨神色微變,半晌纔是緩緩道:“北方邊關把守嚴密,行動不易,但屬下已經安排了人,會盡快行動。”
“不過……”非墨眉頭輕微皺了一下,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笑眯眯站着的姜堯:“屬下的人,在哪裡發現了一些線索和痕跡。”
“不出意外的話,是那位。”
冥落神色不變:“我和他的目的應該不同,無需在意。”
“是。”
冥落說着,已經再一次看向了輕舞等人,多年不見,她果然……更加的強了。
而且除了殘月,跟她一起的這三個人——
葉熒惑,夜星魂,姬千宸。
實力也是超乎意料的,強。
“秋,冬,你們也去吧。”冥落淡淡開口,單憑春和夏,時間一久,必然不是姬千宸與夜星魂的對手。
畢竟,春夏秋冬最擅長的,從來就不是單打獨鬥。
伴隨着秋和冬的加入,姬千宸和星魂的壓力鄒然翻了不止一倍,原本的優勢頓時蕩然無存,甚至兩兩配合之下,對方的實力並非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這般。
但誰都知道……在場之人誰都沒有亮出真正的底牌與實力。
“噗。”那斗篷和斗笠在劍氣之下頓時四分五裂,漸漸露出了的裡面男子的真容。
那是一個極瘦的男子,臉龐也很是消瘦,帶着一種不健康的過分蒼白,一雙眼眸也是淡淡的碧色。
胡人?輕舞眉頭微微一挑。
除了眼眸,這人的面部特徵一看就混合了胡人的血統,比漢人要立體的多,因此並不難以判斷。
然而另她所意外的正是,怎麼會有胡人出現在這裡,哪怕是可能僅有一半的胡人血統,要知道這可不是後世隋唐時期,隨隨便便就能在大街上劃拉一個胡人,更不是兩千多年後,別說胡人,就連大洋彼岸的,都能給你拉出來好幾個。
這是秦朝。對於秦朝來說,胡人,意味着,絕對的敵人,他們應該在長城以北之外的地方,絕對不可能能進入中原。
但詫異只是一時的,畢竟現在不是一個思考的好地方,因此在詫異之後,輕舞很快的就回過了神,展開了更加凌厲的攻擊。
陰陽術配合着縱橫劍法使用,漸漸的壓制住了那名胡人。
但輕舞的神色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越發的凝重。
“這刀法……”輕舞的眼睛眯起,不敢大意,對方的刀法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詭異!
不同與她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刀法,這刀法的招式套路都不似出自中原,且樣式變化往往出乎意料,帶着一股冷厲森寒之意,而且漸漸的似乎形成了一種勢,另她不舒服極了。
另一頭的葉諾和追剎比起輕舞而言,就要激烈的多,飛葉流火也漸漸變作了柳絮風起,原本如同片片飛花的火,剎時分崩解離,碎成柳絮大小,從天空之中簌簌而下,如同火色的雪。
沒有了那凌厲的如同刀片的火做的葉子及花瓣,這場由火主導的雪,彷彿並沒有殺傷力,但卻更加的無孔不入。
“咦?”追剎伸手接住這些火做的雪:“沒有溫度……”
“速度……好像慢了下來。”追剎微微偏頭,有些疑惑的看着葉諾,眼睛裡滿是好奇。
“這是陰陽家的新禁術麼?”好像很有意思呢。
很像他們內廷的域。
“可是隻有這樣的話……不夠啊。”追剎抿脣似乎勾起一個笑容,眼裡也是狂熱的。
鄒然,追剎的手指微動,而追剎也動了起來。
這場火做的雪,的確阻礙了他的速度,但是……還遠遠不夠,因爲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追剎的速度依舊快到驚人。
就像現在,上一瞬追剎還在葉諾的左邊,下一瞬,就出現在了葉諾的右邊。
不對!葉諾的內心鄒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她看向追剎,追剎在笑,但卻好像又什麼都沒有做,然後似乎輕微活動了下手指。
危機感鄒然翻了一輩有餘,儘管葉諾並不清楚追剎做了什麼,但這種強烈的危機感,讓她必須做出迴應。
葉諾的身影鄒然消散,彷彿也化作了火焰,融入了火焰之中。
而就在葉諾完全消散的同時,她周身的火焰似乎出現了極其輕微的波動。
追剎擡起手,然後微微攢了攢手指:“呀,被發現了呢。”他看着前方,看着在火雪之中,葉諾又漸漸匯聚成型,出現在他的面前。
與此同時,葉諾的一縷頭髮漸漸飄落,然後在
葉諾微微眯眼,凝重的看向追剎。
原來,追剎並不是沒有武器,而是和她一樣,都不輕易使用。
而且追剎的武器極其特殊,是絲。
更爲準確的說,是冰韌絲。當然,可能不叫這個名字,但總歸和她印象裡的冰韌絲是一種東西。
一種接近於透明,極其堅韌鋒利的絲線。
假如說將這種絲線綁在兩樹之間,一個人從兩個樹之間跑過,那麼從這個人接觸到絲線的地方,便會首尾分家,在瞬間被切割成兩節。
最關鍵的是,這種線十分細,大約只有頭髮絲的四分之一,而且顏色幾近於透明,因此無論是用於佈置陷阱還是戰鬥中使用,都防不勝防,很難被察覺。當然使用起來也並不容易,畢竟稍有不慎,這種東西就會率先傷害到自己,而且不能用手直接接觸,否則稍微用力,手指就有可能被割下來,因此極難掌控。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也只見過一人使用過這種東西。
因此她從來沒想到,追剎的武器竟然會是這種東西,先不說,有關這種武器的記錄,最早的都是在隋唐,而且,據他所知,冰韌絲,只產自西域,而且只產自西域的那一個地方。
想到這裡,葉諾神色越發的凝重了,她的目光落在追剎手指上帶着的銀色指環上,一共二十枚,每根手指上有兩枚,分別在中間和最下面的指節上,寬細不一。
如果這些指環裡面藏的都是冰韌絲的話……想到這裡,葉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着衆人的交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姜堯微微往前一步:“這樣看下去總歸不是什麼辦法。冥落,是時候讓這場好戲早一點收場了,不是麼?”
冥落微微斂眸,半晌纔是淡淡答了一個“嗯”字。黑色的傘被隨手扔給了非墨,冥落的手輕輕握着白玉色的劍柄。
那柄劍是從黑色的傘中抽出來的,但又只有劍柄。
或者說,它的劍身是透明的。
這柄劍叫做,雪暖。
冥落手持雪暖劍,緩緩走進了滿天飛揚的白色雪花之中。
姜堯也微微勾脣,看向葉諾,很是優雅的將手套緩緩帶好,頓時,姜堯的眉頭挑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天際。
今夜的天,很黑,沒有任何的光亮。
鄒然一道亮光閃過,彷彿有咔咔齒輪轉動的聲音。
所有人都擡頭看向那漆黑的天際。
紅色的機關鳥煽動着翅膀掠過天際,然後俯衝而下,在距離地面不過十多米的時候,兩道身影從上面跳下,然後機關鳥又咔咔的煽動着機關翅膀衝上天空,盤旋而上。
葉諾:握草,還有這種操作!等等,跳下來的這兩道身影,好眼熟啊!
輕舞:“師……師父?師叔?”
蓋聶衝着輕舞微微點頭,然後又對衛莊緩緩道:“小莊,要小心一些,這兩個人,並不簡單。”
衛莊輕輕冷哼一聲:“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