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
大堂之中,燈火輝煌,舞姬生姿,水袖飄飛。
姬無夜欣賞着這一幕,很是愜意,手中酒爵緩緩搖動着,酒水晃動,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濺撒出來。
綠眉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屋宇之中,單膝跪在了地上。
姬無夜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舞姬退去,殿堂霎時間變得空曠。
“怎麼回事?”
“屬下該死,那十萬軍餉被人劫走了。”
“你說什麼?”
一股怒氣竄起,姬無夜握緊了手中酒爵,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姬無夜就算再蠢,也不會認爲有人能夠在韓國新鄭附近打敗韓軍一支千人隊,從他們手中奪走物資。
“是鬼兵!”
“你說什麼?”
“有人用了跟夜幕一樣的辦法,在鬼兵谷設伏,劫走了軍餉。屬下懷疑,這千人隊中可能有對方的暗線,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讓這麼多金子消失無蹤。只是,這背後是誰在策劃,屬下不敢妄自猜度。”
“還能有誰,整個新鄭敢與我作對的,除了玉面飛龍還有誰?”
姬無夜大吼了一聲,大手一揮。
“召集人馬,給我將墨家會館給圍了!”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姬無夜一聲令下,整個大將軍府的私兵都動員了起來,開始集結。
可正當姬無夜興師動衆準備出發的時候,卻被韓王的使者堵在了門口。
“大將軍,您這是?”
姬無夜一愣,被黑吃黑的怒火消退,此刻才感覺自己這麼做有種賊喊捉賊的意味,隨敷衍着。
“本將聽說又有鬼兵劫案,因此打算前去探查。”
“有勞大將軍了,只是大王召見,還望大將軍立刻趕往見駕。”
“尊王命!”
姬無夜揮了揮手,正好馬匹都是現成的,他騎上馬,帶着十幾名護衛,向着王宮而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堂堂韓國王都,竟成鬼兵肆虐之所。”
姬無夜到的時候,韓王正在發脾氣。見到他來,張開地走了出來。
“王上,兩件案子相隔不久,前一件是劫走了十萬軍餉。可這一次,聽兵士們說,物資沒有損失,丟失的只是大將軍幾箱私人物品。就是不知,其中是什麼了?”
張開地的話看似平淡,可是卻暗藏利刃。姬無夜眉頭一皺,一旁,白亦非早已經到了。
只是,白亦非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姬無夜硬着頭皮,只能說着。
“回稟王上,這幾個箱子中裝得是一些祭祀用的物品。臣以爲鬼兵多年積怨,尚應撫平,才能消弭禍端。可是沒有想到,這些鬼兵的怨氣,比臣想象得還要大。”
祭祀鬼兵?
大半夜的將東西混在運輸隊中,這分明是要掩人耳目。祭祀用的物品,需要這麼做麼,不能光明正大地運進城中麼?
張開地正想要細細詢問,揭穿姬無夜這些謊言,可是韓王卻表現得很不耐煩,打斷了張開地的話。
“大將軍有心了,只是此事該如何做?”
此刻的姬無夜陷入了窘境之中。他忽然發現,他給自己挖了個坑。
如果他堅持承認還有鬼兵的話,那麼這件案子就不用再查下去了。可問題是,他的錢纔剛剛丟了。
案子一結,他找誰說理去?
可如果不承認有鬼兵的話,他剛剛情急之下找的藉口,就變得有些蹩腳了。
正當姬無夜感到有些難辦的時候,白亦非站了出來,拱手言道。
“王上,臣以爲鬼兵之事或有,可是這些冤魂野鬼要那黃白之物又有何用,難道黃泉之下也使得人間財貨麼?”
“卿的意思是?”
“臣以爲這其中必有蹊蹺,應當嚴加審問安平君與龍泉君兩位君上纔是。不知道南宮大人那邊,可有什麼線索?”
經白亦非這麼一提醒,韓王才反應過來。
“南宮錯呢?”
韓王呼喊了一聲,卻聽得身邊的內侍說着。
“王上,南宮大人剛剛審問兩位君上歸來,正在殿外等候。”
“快傳!”
南宮錯一個大好青年,此刻卻是顛顛撞撞,神色慌張地跑進了殿宇之中。
他慌張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韓王質問着。
“究竟發生何事?”
“龍泉君和安平君死了!”
“什麼!”
韓王站了起來,殿中大臣無不驚訝,唯有白亦非站在原地,面露微笑。
“你身爲主審,卻讓自己的犯人自盡身亡,該知何罪?”
“臣...臣...!”
“好好說話!”
“是,臣...是鬼兵!”
“你說什麼?”
“龍泉君和安平君是死在鬼兵的手中,並且留下了遺書。”
“拿給寡人看!”
內侍將兩份遺書呈了上來,不過韓王嫌棄有些晦氣,只讓內侍遠遠拿着。
“墨家大統領?”
韓王看着兩份供詞,口中呢喃着這個名字。
姬無夜看向了白亦非,臉上露出了一抹壞笑。
侯爺,還真有你的。
姬無夜沒有想到,白亦非反應居然如此快,已經準備好了一應的佈局,直指墨家大統領。
這一次,韓王就算是想要坐山觀虎鬥,怕也不行,只能衝鋒在前了。
“兩份供詞,是分別在兩位君上處找到麼?他們有無串聯可能?”
張開地質問着自己最爲信任的一個屬下,對方卻給了個否定的答案。
“兩位君上分開關押,重兵把守,並無串聯可能。”
“王上,王上!”
便在殿宇之中,空氣彷彿凝固之時,韓王正要下令,捉拿墨家大統領,卻有侍從慌慌張張地前來通報。
“什麼事情?”
今夜怎麼如此喧囂,韓王心中越加煩躁。
“秦國的使者來了。”
秦國的使者?
一衆人滿是不解,這個秦國的使者是怎麼冒出來的,不曾聽說過啊!
“秦使!是誰?”
“是秦國的漢陽君!”
白亦非目光眯緊了,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漢陽君,隱藏在秦國之中,並沒有什麼名氣,可此時出現,絕非偶然。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衆臣啞然,君王緩緩坐回了自己的王座。
良久,王座之上的韓王緩緩開口。
“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