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此人,自己還是瞭解的。
堅守己身之道,於道者之路沒有什麼錯誤,可入了諸夏凡俗,卻有了別樣的理念,於秦國之法、秦國之道不認同。
即如此,那就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他並沒有什麼錯。
秦國之道也沒有什麼錯。
可相互之間,便是註定一方有錯。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逍遙子是錯誤的。
將來會是一個麻煩,好在,接下來曉夢她們也要先後踏足玄關,性命交修之下,修爲的提升不成問題。
至於花籃的威脅,以自己現在的境界,雜糅紀數之力,所煉製出來的東西,加上附帶其上的道理,足可媲美百家傳承之器。
“人宗的花籃在逍遙子手上。”
“那個……蓮花應該在木虛子手上了?他應該沒有參悟出吧。”
念及多日前和師兄前往人宗,對於人宗寶物的分化,也有耳聞,木虛子得了另一件,目下,逍遙子參悟花籃。
估摸着,木虛子啥都參悟不到。
“那個東西需要機緣。”
周清笑語。
木虛子的資質還行,可想要憑藉一己之力破入玄關,除非也如逍遙子那般妙悟蓮花之內的玄妙,不然難矣。
“公子,這就是宗全子傳來的密信文書。”
正說着,周身閃爍素白色玄光的雲舒近前,將手中一物遞將過去。
“嗯。”
“……還好,並無大問題。”
密信文書上是一些有關王兄與公孫麗二人服用化蓮丹之後的情形,公孫麗直接破入化神小成,王兄伐筋洗髓,雖不通修行,可壽數上綿延不少。
其餘諸般,並無異象。
東君焱妃的那一刻化蓮丹也入手了。
微微頷首,閱覽完畢,手中文書直接化爲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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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百越之地,自上古以來,便是諸夏之人鮮少進入的區域。
一者那裡多高山大川,地勢陡峭,不復諸夏中原的土地廣博,可以耕種,可以漁獵,可以積聚在一處,匯聚城鎮。
二者,那裡多蠻荒森林,其內瘴氣瀰漫,多毒蟲鼠蟻,多有進去的,要麼再也出不來,要麼便是一身傷,令他人平添數分驚悸。
三者,那裡傳承了上古以來的蠻荒部族傳統,不如諸夏風華,無論風俗,無論語言,都宛若蠻夷,諸夏不屑進去。
然……於諸夏那些遊散遊俠、遊商大賈來說,南疆百越之地卻是一處好去處。
一處地域鮮少有人進入,往往意味着裡面會有一些令諸夏之人想象不到的事物存在,將諸夏的貨物販賣至那裡,所得之物數倍、數十倍之利。
對於武者更是機緣,上古以來,諸夏間的天材地寶越來越少,而遊俠之人想要精進修行,己身的傳承有限,唯有藉助外物了。
南疆那裡便是機緣。
不曾聽聞,儒家百年前的孟軻子便是在南疆之地尋找到千年火靈芝,一躍邁入玄關,而後修爲精進一發不可收拾。
更有其餘遊俠在南疆之地尋找到其餘天材地寶,雖不若千年火靈芝,也是精進修爲的上佳之物。
咻!咻!咻!
兩道流光快速穿行在蠻荒叢林深處,雖然諸夏此刻已然是秋冬,可對於南疆來說,仍舊顯得有些燥熱。
加上數千年都鮮少有人行進,這裡的叢林茂密無比,任何一株都高達數十丈,參天而起,林木蔥蔥,大地之上,殘枝落葉堆積的很厚很厚。
正午之刻,叢林之下,仍爲有些昏暗,可那兩道流光如舊耀眼。
不僅如此,在兩道流光奔行在叢林之上時,下方的大地上,亦是數道急促的聲音跟隨,是不是發出悠揚的嚎叫之音。
“就是這裡了。”
“這裡是師尊當年行走南疆百越,遇到的一處密地。”
“無論諸夏是何天候,這裡一直都是炎熱的,連帶四周的山脈叢林都浸染,生長於此的奇花異草甚多。”
黑衣銀髮,眉目酷然,腳踏長靴,立於一株參天而起的大樹枝幹上,極目而視,在相隔數十里開外的一處三條河流匯聚所在,有一處被鮮紅色所覆蓋的山巒丘陵。
想要靠近那裡,要麼渡過周圍三條寬闊達數十丈的急竄落差河流,河流深度不可測,要麼便是凌空飛渡,直接憑藉己身強大的修爲,駕馭天地元氣飛過去。
“機緣?”
旁側一位灰色麻衣布袍的中年男子靜靜跟隨,聽着黑衣男子之言,輕緩一言,吐出兩個字,頗有些惜字如金的樣子。
“當初儒家孟軻子便是在內得到千年火靈芝。”
“師尊當年也在這裡得到過血元果與地炎花,尤其是血元果對於先天武者破入化神有不小的功效。”
聞聲,對着灰衣男子點點頭。
這處密地……不入諸夏,乃是位於秦楚以南的百越之地,由着師尊留下的輿圖路線,也足足花費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行至此處。
神融天地,感知極遠處的氣息,那裡……憑空的三分燥熱,也許是地勢使然,諸如火山之類的存在。
不然也不足以孕育出千年火靈芝!
就是……想要進入那處被三條河流交錯的地域有些難度。
師尊當年的修爲比自己現在強些,……惜哉,沒有留下渡河之法,山壁陡峭,不知被河流沖刷了多久。
想要攀登,難上加難!
地勢崎嶇,水流喘急,想要靠船隻更是不可能。
前來此地,自然也是想要進入其內,尋找精進修爲的機緣,玄功妙法自己不缺,然……礙於數年來的一樁樁事,終究有所拖累。
“看!”
金色的玄光隱現,灰衣男子縱橫一躍,便是繞着被河流環繞的四周區域行進,語落,身化流光奔向遠處。
“也好。”
黑衣人明白對方的意思。
先看一週,尋找有沒有更加合適的方位,說不得就可以直接通過了。
逆着灰衣男子的方向,朝向另一個方位衝去。
一個時辰之後!
二人匯聚在三條河流分化的上游區域,雖爲上游,可……那處被包裹的密地仍舊不可擴探,神融天地,觸摸不到哪裡。
參天樹木林立,視線也難以琢磨。
嗷!
嗷!
……
狼嚎之音不絕,灰衣男子站在一處略微高處的山頭,身側兩條灰狼跟隨,看向眼前那分化開來的河流,浩浩蕩蕩向下流淌。
心有所感,擡手一掌,便是將丈許開外的一株合抱樹木斬斷,落於下方的河流之中,下一刻,那粗壯的樹木枝幹在水中宛若紙張,任意擺弄。
“嗯?”
“它可以靠近些許!”
黑衣人立於旁側,亦是看着那根粗壯的枝幹在河流中飄蕩,沉浮其內,隨意而動,或是靠近它們所在的山壁,或是靠近那處密地所在的山壁。
心神有感,面上微微一喜。
“你要……?”
灰衣人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水勢不可查,終究萬物陰陽,或是在這裡,或是在那裡。”
黑衣人面上仍舊帶着笑意,擡手間,手中鯊齒而出,看向旁側那數不清的參天樹木,身化流光,劍光縱橫。
蓬!蓬!蓬!
十多個呼吸之後,便是有一二十株參天樹木化作數十個枝幹盡皆沒入下方的河流之中,在那急竄的浪花之中,沉浮難以揣度。
沒有任何遲疑,一步踏出,周身暗黑色的玄光隱現,跳下山頭,直入下方的河流,身法輕盈,緊密落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枝幹。
憑空借力,落在被浪費擊向遠處的一根粗壯枝幹。
停留不過兩個呼吸,感受那腳下急速的力道,再次縱身一躍,循着不自覺靠向那處密地山壁的枝幹。
數十丈的河流上,一如己身先前所料,終究有數根粗壯枝幹傾向於那裡,一處處的借力之下,伴隨着距離那處山壁還有五六丈的區域。
體表玄光陡然大盛,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直接衝向對面的山壁,鯊齒鋒芒,一道道劍光灑落,堅硬的山壁之上,直接出現一個個被劍氣打出的落腳點。
拾階而上,安穩踏足在先前相望的那處山頭區域。
“等我。”
灰衣男子見狀,微微頷首,蹲下身,單手撫摸着身側的兩條灰狼,輕語一聲……,如法炮製,如法先前。
數十個呼吸之後,立於黑衣人身側。
再次對着昂首立於山頭的兩隻灰狼招手,二人相視一眼,轉身沒入身後的密地之中。
嗷!
嗷!
……
只留下空谷傳向的狼嚎之音。
“嗯?”
“如何?”
先前二人逆流而上,極盡施展身法,也是花費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匯聚一處,這處密地的面積可想而知。
行入眼前那無論是植株,還是花草,枝葉都有些泛紅的區域,身法速度放緩許多,神融天地,細細察看四周,尋找這裡的天材地寶。
可……,剛行進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身側的灰衣人陡然間身形一滯,渾身上下,金色玄光大盛,卍字印記沉浮。
雙眸緊鎖,如臨大敵一般的看向身前某一處虛空。
“那裡……很強!”
灰衣人周身上下有些淺淺的顫抖,駐足身形於枝幹之上,穩住身形,緩緩擡起手掌,食指伸出,指着身側某一處方位。
那裡……有一股氣息令的自己很是心悸。
和狼羣待在一起多年,對於那般感覺最爲敏銳。
那是一股直接涌至心間深處的驚悚之感。
感知告訴自己,若是繼續靠近,後果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