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擋住了!”
“他擋住了騎士長的橫掃!”
“而且還是以這種傷勢……”
在圍觀的教團騎士震驚的目光之中,苟霍喘着粗氣一隻手撐着劍,一隻手按着半跪下去的膝蓋,擡起看着前面克雷多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久違的戰意。
看了一眼手中的制式長劍,克雷多又看向身前不遠處半蹲着的苟霍,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要知道,苟霍如今的身體可是遭受了重創的狀態,若不是他的體質過人,興許現在已經躺下暈眩過去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體內迸發而出的戰意卻比以往都更加強烈。
有些意外的輕輕晃動着手中的制式長劍,克雷多鬆了鬆那因爲之前的碰撞而有些發麻的手臂,聲音低沉,“時間還沒到,是什麼意思?”
在克雷多深沉的眼神之中,苟霍咬着牙拖動着有些沉重的身體慢慢起身,兩隻手按在身前的劍柄之上,笑着說道:“還沒到啊!沒到我該被擊倒的時間啊!”
“沒到你該被擊倒的時間?什麼意……嗯?“
不等克雷多仔細的思索其中的含義,苟霍那原本看起來都有些站不穩的身體在一片鮮血的揮灑之中瞬間消失。
就像他之前消失時那樣!
“橫掃!”
腳上發力,腰間旋轉,手臂伸長,一股力量順着腳再到腰再到手,隨後蔓延至苟霍手中的劍刃之上。
隨着一陣劇烈的空氣爆裂的聲音響起,一擊重擊猛地撞上了倉促擡起手中長劍格擋而去的克雷多劍刃之上。
鏘!!
“唔!!”
就像是之前苟霍所感受到的那股無法卸去的力量般,此時的克雷多也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從劍身上快速襲來,讓他不自覺的悶哼一聲往後不停退去。
金鐵交擊的刺耳聲音剛過,地面裂開的滑動聲再次響起。
克雷多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心中頃刻間暗暗念道:“上挑!”
隨着大地裂開,濺起一片塵土,一個鋒利的劍刃瞬間從中挑起,朝着往後退去的克雷多劍身上撞去。
這一次,苟霍利用了腰身的旋轉加上手臂的甩動所提供的力量,在清脆的撞擊聲中瞬間將克雷多整個人挑起飛向空中。
“太輕了!”
就在克雷多後仰着飛起,苟霍同樣跳起想要向剛剛克雷多對他所做的那樣來一套飛燕之際,一聲低喃聲卻讓苟霍雙眸一凝,瞬間將原本準備劃砍而出的劍身擋於自己身前。
只見克雷多瞬間在空中一個轉身,隨後手中的制式長劍快速向前揮動,在苟霍手中的長劍尚未斬出之際便早於他率先掃出。
砰!!
一個身影瞬間消失,一些教團騎士躲閃不及,頓時被落下的苟霍砸了個正着。
噠……
輕聲的落地聲中,克雷多將手中的長劍插在自己的身旁,望着前方那個被其他教團騎士拉起的苟霍,輕聲道:“悟性非常不錯。只是一些細節還是需要調整。”
在一些教團騎士的攙扶之下,苟霍慢慢的往前走了兩步,對着一旁的教團騎士點點頭後,艱難的彎腰撿起了此時被擊飛的制式長劍,緩緩地重新來到克雷多的身前,“沒辦法,劍招對於我而言還是太陌生。”
慢慢的將手中的長劍擡起,苟霍看着身前的克雷多,舔了舔嘴角緩緩流過的腥鹹鮮血,笑着說道:“那麼,還要繼續嗎?”
克雷多默默的注視着身前的苟霍,一會後忽然在苟霍有些驚異的眼神中揚起一道笑容,“不用了,你的實力我已經見過了。而且,我相信他們也知道了。”
順着克雷多的眼神所視,苟霍慢慢的轉身朝着周圍看去。
只見之前那些還對他投去嘲弄目光的教團騎士此時眼神之中浮現的都是認同。
單以苟霍如今浴血奮戰的狀態便足夠讓他們對苟霍投去認同的目光。
“……是嗎。”
苟霍將目光從周圍的教團騎士身上收起,重新投向了身前的克雷多。
在克雷多有些疑惑的眼神之下,苟霍的身軀呆呆的站立了十幾秒,隨後便直愣愣的朝着他倒了下來。
有些愕然的將苟霍的身體接住,感受着指間流動的些許粘稠,克雷多立刻對着一旁的教團騎士命令道:“將他送到醫療室!”
在一旁教團騎士迅速移動的情況之下,克雷多望着苟霍離去的身影,看着被他插入地面的那柄長劍和那被鮮血染紅的劍柄,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欣慰。
“還真是和你很像呢……尼祿……”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苟霍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不再是那個簡陋的房間,而是一片透亮的潔白。
“這裡……不對,任務!”
快速的爬起身,苟霍迅速的打開了自己的侵蝕面板查看了起來。
看着上面一個支線任務上所顯示的【已完成】時,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完成了,不然的話……”
苦笑着看着此刻自己身上打滿的白色繃帶,苟霍不禁緩緩的搖頭。
就在苟霍仔細觀察着自己的傷勢時,一聲輕柔的聲音驟然響起。
“啊,你醒了?”
疑惑的擡起頭,只見一個有着棕色長髮,面容清麗氣質平和的女性正朝他走來。
“姬莉葉?”
“你認識我?”
在姬莉葉疑惑的目光之中,苟霍眼皮一跳,隨後低聲迴應道:“啊,我之前在克雷多騎士長的口中聽說過你。”
“原來是哥哥啊,真是的,他還真是愛說有關於我的事呢。”
在姬莉葉的些許抱怨聲中,她緩緩的將手中那瓶顏色爲紅色的水遞給了苟霍。
在苟霍接過後疑惑的目光之下,姬莉葉緩緩說道:“這是教團的特製治療藥水,喝下去吧。”
低頭看着手中這瓶散發着些許令人頭皮發麻氣味的紅色藥水,苟霍遲疑了一會,還是慢慢的擡起瓶身將內裡的藥水盡數喝了下去。
隨着藥水入喉,苟霍只感覺體內的藥水彷彿化作了一股火焰,隨着血液不斷的在他的體內流轉游走着。
“啊……啊……”
痛苦而沙啞的低吼聲猛然從苟霍的口中響起,此時的苟霍就彷彿回到了當初進行欲鬼化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
在苟霍蜷縮着抖動身軀的時候,姬莉葉卻彷彿已經習慣了一般慢慢的收起那個裝藥水的瓶子,隨後慢慢的將一張寫了字的紙條放在了他的牀邊。
“加油,挺過去就行了。”
默默的看了一眼此時痛苦的苟霍,姬莉葉輕輕地低喃了一聲後便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隨着姬莉葉的離開,潔白的房間之中,只剩下苟霍痛苦的沙啞嘶嚎不斷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