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伏夜出,不是白虎一類的習性啊!”于飛唰的猛然站起,明亮眼神中射出一道凌厲精光,死死盯着那黑漆漆的山巒密林,憂心忡忡沉聲說道。同時,在他的心頭,一絲不安悄然涌上。
聖獸大會當天,蒙圈狀態中的于飛被聶息烽隨手抓入隨身芥子袋,小白虎跟隨於飛翻山越嶺,蟄伏岐山腳下。岐山之上,獸吼禽鳴,爲爭奪那登仙入聖機會殺紅了眼。莫非呆萌小白虎沒看清行情無意擋了哪隻禽獸大爺的昇仙之路,被順手拍死打了牙祭?
想及此,于飛的心劇烈砰砰狂跳,全身一片冰涼,整個身體止不住顫抖,腦海裡一片空白,咯噔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一旁打盹兒的聶息烽被于飛這響動,驚地跳了起來,原地彈掉而起三尺高。手中崩山棍呼呼掄起橫在身前,帶着朦朧睡眼左右觀望,“有敵情?”
“小白虎還沒回來!”于飛呆呆坐在原地喃喃開口,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將崩山棍插於地上,聶息烽也深深皺起了眉頭,擡頭看看漆黑天色。烏雲遮月,涼意甚濃,顯然已經過了三更。這出去刨個食兒也用不着這麼久的。白虎可不像聶息烽那樣夜生活豐富多彩,經常性的夜不歸宿。看來,事情並不太妙!
“主人,要不我們四處轉轉!”聶息烽語氣中擔心的意思很明顯。
這深山老林的,天真小白虎要不被專業狩獵者給捕殺了,要不被飢餓強敵猛獸給生撕了,出去轉轉,或許找得到一絲蛛絲馬跡呢。
焦急中的于飛一聽聶息烽這話,眉頭擰的更緊了。
猛獸世界,弱肉強食,朝不保夕,單純小白虎可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啊。當下呼扇翅膀,二話不說,騰空而起,轉瞬消失在茫茫夜色。
聶息烽見於飛匆忙離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斜斜倚着山石,一臉的迷惑不解,搖着頭茫然一笑,“主人還真的是癡心一片,對這小母老虎掛
唸的很。要是他願意,數不盡的貌美窯姐兒我聶息烽給他排着號的搞過來。”
于飛在夜空中猶如一隻巨大蝙蝠,展開雙翅,憑藉空氣氣流推動,低低掠過高低起伏的山巒,草木森森的密林,希望尋覓到小白虎一絲蹤跡。可是,岐山方圓千里,連綿羣山,山勢高低起伏,山中怪石嶙峋。這漆黑的夜,讓于飛上哪裡去找!
夜風陣陣,身上汗水被蒸發掉,于飛圍繞岐山盤旋一週又一週,可是,又能從哪裡看到小白虎影子!
難道,小白虎真的遭遇不測了嗎?
想到這一點,于飛的心,彷彿針扎般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力竭的于飛沮喪回到白虎洞穴,面現疲憊,默默坐在瞌睡打盹兒聶息烽身旁,雙眼無神!
聶息烽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到是于飛,長長吁了一口氣。這岐山這麼大,聶息烽掛念于飛安危,有心跟隨於飛一通前往,但是卻擔心自己迷路走丟,到時候還不被天璇口水活活淹死。
聶息烽何等精明之人,看到蔫頭蔫腦的于飛一臉霜打了茄子模樣,頓時心中明白八九分。沒有說話,伸手捏捏胸前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薄荷仙草籽,默默遞給沉默于飛。于飛擡頭看了一眼聶息烽,張嘴直接把那粒晶瑩剔透如石榴籽般的薄荷仙草籽銜在嘴裡。
頓時,一股清涼的味道沁人心脾,如同一道冰涼激流順着食道緩緩滑落到丹田。頓時,于飛全身三千六百個毛孔全部張開,整個人的精神爲之一振。這薄荷仙草籽沒有別的用處,提神醒腦倒是絕佳良劑。
酒色兼顧的爛賭鬼聶息烽經常在各個酒館喝酒泡妹,爲了不在最美妙的春宵時刻呼呼大睡過了頭,這薄荷仙草籽隨身攜帶。
“主人,山下不入流的散修也多的是,從你言談舉止中看,這小白虎也算是姿色不錯,被那些貪圖小惠小利無恥人修抓了去販賣也不是沒有可能。”聶息烽看到于飛算是微微緩過神來,伸手凌空丟在嘴巴里一粒薄荷仙草
籽,隨口安慰焦慮中的于飛。
于飛一聽,慌亂無望中如同看到了一絲光明曙光,聶息烽的看法很佔理。小白虎也算的上眉清目秀一表虎才,達官貴人挑只寵物還看長相呢。說不準小白虎真的被什麼下三濫捕獵者抓了去也說不準呢。
“息烽,趕緊給我查看,三日之內找到小白虎下落。”急切中的于飛死命令直接脫口而出。
尋覓小白虎無果的于飛聽到聶息烽這話是疾病亂投醫。
只是本着勸慰主人寬心原則並不求結果的聶息烽登時傻了眼,頭也大了一圈,無心之言啊。沒想到于飛真的將這當個事情來看。要知道,這岐山這麼大,尋覓一隻名不見經傳的乳毛未乾的小白虎無意於大海撈針。更何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丟,以何種方式走丟,在什麼地方走丟。
岐山這麼大,讓聶息烽去哪裡找?攝於于飛威嚴,聶息烽只得緊蹙眉頭考慮任何一點兒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微微緩神的于飛看到聶息烽這副苦大仇深模樣,稍微梳理一番雜亂思緒,也登時明白是在爲聶息烽出難題。剛纔是自己冒失了。
“好了,先休息吧,沒準明天小白虎自己就回來了呢。剛纔是我着急了。”說罷,于飛拍拍雙翅,轉身落寞朝着虎穴走去,低頭俯身鑽進洞穴深處,沒有了聲息。
聶息烽擡頭,眼神中焦距不斷變幻,一絲異樣情緒悄然涌上心頭,頓感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還是低估了主人對着小白虎的一片心思啊。聶息烽不知道,單純小白虎是于飛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真心爲他好的獸。
小白虎的真心付出,是當時孤獨無依,落寞到最極處于飛的一劑良藥。
人世間某些情緣,並不是用語言可以說的清楚的。
也許不是愛,不是友情,甚至不是親情,但它就那麼真實的存在着。讓人可以生死相許,爲它拼出唯一一條命,流光最後一滴血,
誰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