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中,嘉仙樓裡,擺設了一桌酒席。
姜璃與白玉軒隔桌對坐,柳相原死皮賴臉的非要在一旁,說是要伺候師尊。
“這杯酒,我敬白公子,多謝白公子昨日的出手相助。”姜璃端起面前的酒杯,瀟灑飲入。
舉止間,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羞之態,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隨性。
白玉軒看得有些癡,好在他並未失態,同樣端起酒杯,喝下了杯中的酒。“姜姑娘客氣了,路見不平本就該拔刀相助,更何況,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玉軒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還是要謝的。要知道,昨日那些人可是鐘山氏,白公子出手幫了我,說不定會被他們惦記上呢。”姜璃手中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白玉軒灑脫一笑,雙手一攤,“我不過是孤家寡人,四處遊歷。惦記上了,就惦記上了。”
“無論如何,我是欠白公子一個天大的人情。”姜璃眸光深遠的凝着他。
白玉軒連連擺手,“不敢當。我也只是盡力阻擋一二罷了,並未做什麼。若是因此換來姑娘的感恩,倒是顯得我有些趁人之危。”
“公子真是高風亮節。”姜璃笑道。
白玉軒淡淡一笑,低眉拱手,謙謙有禮的道:“姜姑娘謬讚了。”
“那白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姜璃突然問。
白玉軒也沒有隱瞞,“我倒是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憑着興趣,隨意在九荒遊歷一番。不過,既然來了這軒轅城,未來一段時間,我想就在中土部隨意逛逛吧。”
“如此甚好。說起來,你我之間也算是有淵源,都同在西荒荒神府求學。”姜璃噙笑。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白玉軒露出驚喜之色。
“若按照入門先後,我恐怕還要喊你一聲師兄呢。”姜璃將手中把玩的酒杯輕放在了桌上。
“哈哈哈哈……不必如此。我離開荒神府太久,你若叫我師兄,我只覺得慚愧。”白玉軒搖頭擺手,神情很是感慨。
“不知白師兄當初在荒神府中,是在哪一個殿中修行?”姜璃卻沒有在意他的話,直接以師兄相稱。
白玉軒面露慚愧,“我天資愚鈍,只是入了星殿修行。”
“原來如此。”姜璃微笑頷首。
“姜姑娘呢?”白玉軒好奇的看向她。
姜璃抿脣一笑,給自己倒了杯酒,緩緩的道:“耀殿。”
“什麼!”白玉軒震驚得手腕一鬆,酒杯砸落在桌上,裡面的酒水流淌出來。弄得他手忙腳亂的去擦拭桌面。
等他恢復鎮定之後,才激動的道:“那我在此,要依照荒神府的規矩,叫姑娘一聲少府主了。”
“此地不是西荒,更不是荒神府。白師兄也早已經離開了荒神府,這些規矩都免了吧。”姜璃隨意的道。
白玉軒緩緩搖頭,表情上還殘留了那種激動。“規矩是不能廢的。既然知曉姑娘身份,自當以少府主之禮相待。若少府主有任何吩咐,玉軒也自當盡力完成。”
“白師兄太拘謹了。”姜璃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背後,卻有一種讓人看不到底的神秘。
酒宴之後,姜璃直接讓白玉軒住在嘉仙樓中。後者推遲不過,就答應了下來。
當他離開之後,姜璃嘴角一直噙着的笑容,就緩緩收斂而去。
“師尊,我總覺得這個白玉軒不對勁,他出現得也太巧了。”等白玉軒離開之後,憋了許久的柳相原纔開口。還不忘囑咐一聲,“你可別被他給騙了啊!”
姜璃擡眸睨了他一眼,“我有那麼笨?就是因爲不對勁,纔要把他放在身邊,盯緊他。”
柳相原眸光一亮,“這事交給我!”
“你別被發現了纔好。”姜璃笑道。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一旦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立即向師尊稟報。”柳相原拍着胸脯保證。
姜璃笑而不語,反問了一句,“鐘山氏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家裡盯着呢,剛收到消息,鐘山鬆帶着一些人,離開了水方部,看樣子是朝着木方部去的。”柳相原道。
“木方部?姑月氏……”姜璃眸光閃動,呢喃了一句。
……
木方部,姑月氏。
姑月氏是東荒四大氏族中,唯一女子掌權的氏族。
在這裡,女子的地位要比男子高得多,也尊貴許多。
自從上次聯姻失敗之後,鐘山鬆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再次踏入姑月氏的領地。
“鐘山族長,還真是稀客啊。”
姑月氏的大殿之中,坐着的都是貌美如花,英姿颯爽的女子。就連姑月藍這位姑月氏的小公主,也在其中。
開口的是坐在族長之位的一位美婦,她居高臨下的看向鐘山氏,眉宇間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鐘山鬆站在大殿之上,很快有人就佈置好了席位。他對姑月氏的族長,姑月珍拱手道:“今日特意登門拜訪,自然是有要事相求。”
“哦?”姑月珍勾脣淺笑,“那就不知,是什麼事還能勞煩鐘山族長的大駕了。”
鐘山鬆淡淡一笑,緩緩開口,“上次鐘山氏和姑月氏的聯姻,被柳相原那小子惡意破壞,無奈取消。但是,我兒鐘山平卻一直對姑月小公主念念不忘,在我面前軟磨硬泡許久,我只好再次來姑月氏求親。”
“鐘山族長是爲了求親而來?”姑月珍盈盈笑着。
嘭!
鐘山鬆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姑月藍直接站了起來,眸光冷峭的看向鐘山氏的人,語氣堅定而冷漠的道:“我不嫁。”
“藍兒,退下。”姑月珍微微蹙眉,責備了一句。
鐘山鬆也並未覺得難堪,只是看向姑月珍,等待她來處理。
姑月藍轉身,看向自己母親,眸光中閃爍着倔強的光芒:“誰愛嫁,誰就嫁。反正我不嫁!”
“胡鬧!”姑月珍臉色一沉。
姑月藍雙脣緊抿成線,直接走出了大殿,留給衆人一個決絕的背影。
“真是不像話。”姑月珍看着女兒離開的背影,搖頭無奈的嘆息。隨即,她再擡眸時,又恢復了一族之長的威儀,對鐘山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