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月楠西帶過來?
月楠西不是死了麼?
這月家纔剛剛給他佈置了靈堂,棺槨恐怕都還未來得及弄好吧。
圍觀衆人心中,驚訝紛紛。
他們不知道姜璃要做什麼,但是,月清流卻猜出來了。他雙眸中噴出怒火,折射出強烈的恨意,咬牙切齒的道:“姜璃你敢!”
姜璃挑眉微笑,“你除了問我敢不敢,還能說點別的麼?”
上一次,月清流問她敢不敢,她敢,所以,把月楠西殺了。
現在,他都被陸戰打得爬不起來了,還問她敢不敢,她當然敢!姜璃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眉目間滿是冷峭,“來人,把月楠西的屍體給我帶過來!”
陸戰輕抿的脣角,不着痕跡的一揚,擡手揮了揮,兩名陸府護衛立即衝進了月家的靈堂。
“姜璃!你好狠啊!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月清流氣憤難當,心中的怒火在不斷燃燒,甚至掩蓋了身體上的劇痛。
“過獎了,都是月家教得好。”姜璃眯眼一笑,那樣子,令月清流氣得又嘔出一口摻雜碎肉的血。
“嘖嘖嘖,這就經受不住了?好戲可還在後頭。”姜璃笑眯眯的搖頭,看着狼狽的月清流。
她就是喜歡看她的敵人,想殺她而不能的樣子。
真當她是好欺負的麼!誰都能揉捏一番?
姜璃在笑,但是眼眸中卻滿是冷意。
這小小月家,居然將她逼入如此境地。可恨可嘆,還是自己太弱了!
很快,月楠西就被陸氏的護衛給擡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扔在離月清流不遠的地面上。
塵土輕揚,衆人疑惑,姜璃要做什麼?
“我兒啊……”裡面,傳來月楠西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這哭聲,讓陸戰皺眉,“少主是如何吩咐的?”
陸府衆護衛,心中一凜,分出一半的人,繼續清剿月家,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殺戮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圍觀的百姓臉色已經變了,他們沉默着,默默後退,不敢靠近。陸氏,盤踞在蘇南城的超級大族,露出了它的獠牙,讓所有人知道,得罪陸氏,哪怕只是得罪了陸氏一個女奴的下場!
“陸氏!”月清流臉色醬紫,青筋暴露。殺戮聲,讓他心中的恨還有痛,如滔天巨浪,不斷的向他卷席。
他死死的盯着陸戰,盯着姜璃。但是,這大小兩個人,卻都不屑一顧。
姜璃走到一陸府護衛身邊,從他那裡拿了一條馬鞭,又走回月清流面前。正確的說,她是停在了月楠西的屍體面前。
她對月清流露出一個甜美卻冰冷的笑容,揚起手中的馬鞭——
“姜璃,你住手!”月清流強撐着身體起來,想要阻止姜璃。可是,陸戰那一掌可不普通。
月清流剛撐着站起來,就支撐不住,再次跌倒在地。
啪!
鞭影在半空中閃過,狠狠落在了月楠西身上。
嘶~!鞭屍!
圍觀的百姓,再看向姜璃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恐懼,還有忌憚。
啪啪啪——
鞭子一次又一次揚起來,雖然月楠西不會再感覺到,但是,卻能夠讓月清流有剜心之痛。
“啊啊啊——!你住手!住手!”月清流雙眸赤紅,血沫噴出的嘶吼着。
“哼,這姜璃,小小年紀,卻心思毒辣。”看着被馬鞭抽得皮開肉綻的月楠西,吳騫眼角一抽,冷哼了一聲。
南無恨卻淡笑道:“挖墳鞭屍,這話,可是月家說出來的。這姜璃年紀小小,性格卻睚眥必報,不錯不錯。”
吳騫皺眉,不悅的道:“這等陰險毒辣之徒,南師倒是欣賞得很。”
南無恨沒有理他,只是看向一旁沉默的沐婉柔,“縣主,若是有人拿你故去的親人威脅你,你會如何?”
“大膽!”吳騫怒吼了一聲。
南無恨卻根本不在意,依然面帶笑容看向沐婉柔。
沐婉柔清冷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緩緩開口,“與她無二。”
得到答案,南無恨含笑回眸,不再多說。吳騫臉色變了幾變,也閉嘴不談。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月清流在地上蹣跚爬向月楠西,老淚縱橫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意。
然而,卻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姜璃打累了,將手中馬鞭一扔,拍了拍手,再也不看月清流一眼,更加無視了那被她抽得血肉模糊的屍體,直接對陸戰道:“陸戰大人,接下來的事就有勞你和諸位兄弟了。”
陸戰心中好笑,這丫頭年紀小小,卻是一副大人做派。
緩緩頷首,陸戰算是迴應。
姜璃轉身準備離開,卻又突然停下來,側目對月清流語氣冰冷的道:“月清流,你該慶幸的。你以我已故的母親威脅我,要挖墳鞭屍。你月家的祖墳,我可還沒去呢。”
月清流一怔,渾身宛如遭到電擊一般。
他怕了!真的怕了!家毀人亡之後,還要被挖祖墳麼?他不敢再得罪姜璃,生怕她真的去挖了月家祖墳,擾了先人安靜。
他恨!他悔!
他爲什麼要去招惹姜璃?他甚至在這一刻想到,若當初姜璃退婚之後,他便將此事揭過,月家還會有今日下場麼?
只可惜,世上無後悔藥!
姜璃大步離開了,只在人們眼中,留下一道瀟灑之極的背影。小小年紀,卻有如此風華。
在那一瞬間,幾乎同一個念頭,在蘇南百姓心中升起——
‘此女本非池中物,日月風雨化作龍!’
南無恨目送姜璃離開,見她走向停在隱蔽之處的一輛馬車,他心中輕咦了一聲,不做多想,快步朝那邊走去。
他的舉動,自然也引起了沐婉柔的注意,只是,當她看到那馬車上那陸氏族徽時,清冷的眸底卻泛起一道幽光,轉身帶着僕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