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綺迎的面色已氣得鐵青,她這尊貴的郡主,每每見到黎夕妤時,總是免不了要受一肚子的氣。
可司空堇宥卻一心向着黎夕妤,厲綺迎便是再憤怒,也無法出手教訓黎夕妤。
這時,司空堇宥又冷冷地開了口,重複道,“郡主今日來訪,可有要事?”
厲綺迎終是將目光自黎夕妤身上移開,漲紅着一張臉,委屈巴巴地望着司空堇宥,“堇宥哥哥,我等了許久,你終於回來了。”
即便對於厲綺迎這般直白的話語早已聽過無數次,司空堇宥仍舊蹙起了眉頭,心下十分不悅,卻未曾開口。
厲綺迎深吸了幾口氣,面色漸漸恢復如常,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其內滿是光亮。
“堇宥哥哥……”她出聲喚着,有些欣喜,又有些委屈,“我對那祭天大典生不出半點興致,費盡心思才跑了出來,只爲能夠見你一面。”
此番,司空堇宥終是開口回了話,卻問,“郡主,你是如何得知我身在京城的?”
“昨夜長公主府的奴才途徑司空府時,隱約瞧見了堇宥哥哥的身影,卻不能肯定那就是你。而我得知此事後,便想立刻趕來瞧個究竟!”厲綺迎無半點遲疑,當即便回。
“堇宥哥哥放心,此事我絕不會透露出去!”厲綺迎連忙又道,向司空堇宥保證着。
司空堇宥倒是不甚在意,近些時日京中發生了不少大事,而他的行蹤,也早就不再是秘密。
反倒是厲綺迎這般的糾纏,令他十分不耐。遂,他拂了拂衣袖,下了逐客令,“郡主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堇宥哥哥,我……”厲綺迎面露焦促,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司空堇宥眉梢一挑,卻赫然轉身,欲擡腳離去,“郡主還是早些回去吧,否則長公主尋不見你,可是會心急的。我尚有事在身,不便奉陪!”
他說罷,轉而望向黎夕妤,示意她一同離去。
卻在這時,厲綺迎急促地開了口,“堇宥哥哥,我還有話要說!”
司空堇宥回首,冷冷地發問,“郡主還有何事?”
“我,我……”但見厲綺迎的雙頰又染上了幾抹紅暈,她輕咬下脣,似是耗費了很大的勇氣,最終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然且堅定地望着他,“堇宥哥哥,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
聽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之言,司空堇宥無半點異色,面目仍舊是平靜無波,仿若事不關己。
而黎夕妤的心頭卻驀然一沉,雖然她早就知曉厲綺迎的心意,可此番聽見了這窮奇國最尊貴的郡主如此吐露心聲,她心中難免有些……不暢快。
這感覺,與當初在古陽國,遇上的那位司寇瑕姑娘,頗爲相似。
只不過,如今面對厲綺迎時,她不免又多了幾分緊張。
畢竟,厲綺迎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啊!
“堇宥哥哥,”厲綺迎的脊背繃得筆直,似是緊張極了,繼續道,“這幾個月來,京中許多富家子弟上府提親,母親也總說我年歲不小了,是該找個好人家託付一生。可是前來提親的衆多人,卻皆不是我心中所念所想。”
厲綺迎說着,見司空堇宥仍是一副淡然至極的模樣,身形不由輕輕一顫,眼中便有盈盈淚光閃爍。
黎夕妤望着她,知曉於她而言,說出這般話來,要花費多大的勇氣。
“堇宥哥哥,我知道你心中從來就容不下我。可我的心裡,除了你,也再容不下旁人!我已下定決心,此生,無論你要去何處,我都會拋下一切,追隨你左右!而我未來的夫婿,也只能是你一人!”厲綺迎終是將心中藏了許久的心思,直直說了出來。
而她身爲姑娘家,又是皇室郡主,倘若今日之事傳了出去,她的名聲怕是會受到影響。
“郡主,”而司空堇宥,也終於有了反應,轉身正視着厲綺迎,沉聲道,“你身份高貴,行事不該如此草率。京中不乏文武雙全的好兒郎,郡主不必這般記掛於我。”
“堇宥哥哥,從前我自然不敢將心意表露,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你曾於騎射大賽上大放異彩,又是皇帝舅舅親封的蠻州將軍,幾個月前更是打了場勝仗!我相信,憑你的能力,日後必能立下赫赫戰功。而我願意等,等到你凱旋而歸的那一日,我便能向母親說明心意,請她爲我二人做主成婚!”厲綺迎振振有詞,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道明。
只可惜,她雖是算準了司空堇宥日後的發展,卻不曾料到,他與她們皇室,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而聽了厲綺迎這一番言辭後,司空堇宥雙眸微眯,眉眼暗沉,就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陰戾起來,只聽他道,“郡主,無論你心中作何想法,那都是你個人之事,與我無甚干係!而這世上,無人能夠決定我的婚事,倘若郡主一意孤行,那麼日後便要自己承擔後果!”
“郡主,今日我便當從未見過你,還請你莫要留在府中!”他說着,赫然拂袖,卻一把拉過黎夕妤的手,轉身便走。
二人相攜離去,徒留厲綺迎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望着那決然遠走的身影,厲綺迎眼中的淚水終是再也抑制不住,流淌而下。
而那緊緊相握在一處的兩隻手掌,更是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雙眼,刺痛了她的心。
“黎夕妤,又是你!爲何總是你!”她帶着哭腔,惡狠狠地開口,“你究竟哪裡好,竟能將堇宥哥哥的心奪走!我自幼時起便喜歡了他,到如今正好十年,整整十年啊!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厲綺迎正咬牙切齒地說着,先前那守門的家丁卻突然走近,“郡主,還請您早些離去吧!”
“哼!”厲綺迎憤然拂袖,瞪了那家丁一眼,便大步向外走去。
她的眼中噙着淚,心底卻滿是恨,一雙手緊緊握起,指節泛了白。
被司空堇宥牽着走在府中,黎夕妤的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她瞭解厲綺迎,知曉那人的性子,總覺此事不會善罷。
而她心底又有些不悅,即便厲綺迎只是個尋常的姑娘家,可如此覬覦她珍愛的人,總是會令她覺得慌亂。
“我不會娶她,哪怕她身份尊貴,我的心中也容不下她。”似是察覺到黎夕妤的不安,司空堇宥緊了緊手掌,輕聲道,“阿夕,你無需擔憂。”
黎夕妤心頭一動,轉眸望着他的側顏,輕輕點頭。
這些時日以來,他與她說的最多的,便是“無需擔憂”這四個字。
她自然相信他的本事與能耐,可不知爲何,她這心裡頭,總有些不踏實。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幾分不安壓下,開口道,“少爺,先前始終沒有機會問你,那兩隻彩雀,究竟爲何會飛去祭臺?而又正巧落在了七皇子與三皇子的肩上?”
二人已走至司空堇宥的院中,他停下步子,轉而望着她,脣角勾起一抹笑,開口道,“阿夕,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用你最引以爲傲的嗅覺猜猜看,彩雀爲何會落在那二人肩上?”
黎夕妤聞言怔住,思索了片刻後,有些窘迫地回,“彩雀喜食花種,又偏愛蓮子。可少爺是如何在那二人身上做了手腳的?他們便半點也不曾發覺?”
“暫且不會發覺,但必會起疑心。故此,待荊子安歸來後,我們也該啓程了。”司空堇宥沉聲答。
聽了此言,黎夕妤心頭又是一緊,忍不住問,“少爺,你如實告訴我,我們如今的處境,是否愈發艱險了?”
司空堇宥伸手搭放在她的雙肩,眉眼一片幽深,“自我奪得兵權的那日起,我們的處境便已然不會再安穩。阿夕,如今你大仇也報了,而我也已達成目的,我們是時候離開了。你不必緊張,只要有我在,你必然不會有事。”
黎夕妤望着那雙眼眸,它似是有種奇特的力量,能夠撫平她的心。
可……
“少爺,有個問題,我藏在心中許久了。”她仍舊咬了咬牙,輕聲道。
“你可是想問,我們的行蹤,爲何會暴露?”卻聽司空堇宥如此道。
黎夕妤驀然瞪大了眼,驚異極了,“少爺,你怎會知曉……”
“因爲這些時日以來,我也始終在思索,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司空堇宥鬆開了手臂,轉而背對着黎夕妤,負手而立,“我們一路隱藏蹤跡,卻仍舊遭人追殺。而那蒙面的殺手,我敢肯定,曾經與他交過手,卻半點也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見過他。而你又指認,他是當初擄走你的人,是七皇子的人。”
“少爺,你可有懷疑過自己手下的人?”黎夕妤突然發問。
司空堇宥也立即回眸,眼眸更加深邃了。
“少爺,我懷疑……軍中有人背叛了你!”黎夕妤言語犀利,道出了心中多日來的猜測。
她話音一落,便見司空堇宥的眼底有暗芒閃過,卻無半點驚訝之感。
看來,他也是猜到了幾分。
片刻後,司空堇宥眼中的冰寒漸漸轉變爲陰狠,他沉聲道,“我已傳信給阿貞阿玥,命他二人仔細搜查,務必要將那叛徒找出。而此程路途,我們儘量行走於人多的鬧市,我會安排人手於暗中保護。”
原來……這個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吱呀……”
卻在這時,一道推門聲響起,有人自屋中走出,是司桃。
“小姐,你們要離開?”司桃小跑着到得黎夕妤身側,緊張地問。
黎夕妤明白司桃心中所想,拉過她的雙手,輕聲道,“小桃,你放心,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帶你一起離開。”
司桃卻又將目光轉向司空堇宥,似在等他的發落。
司空堇宥卻依舊望着黎夕妤,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隨你心意便好。”
他說罷,正要擡腳向書房走去,院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黎夕妤也轉眸向外望去,片刻後便瞧見了荊子安的身影。
“回稟少爺,太子已將視線移至李成的身上。”荊子安走至司空堇宥面前,拱手便道。
“李成?”黎夕妤面露驚異,“戶部尚書,李成?”
“沒錯。”司空堇宥點頭道,“那李成近來與莊暠餘孽有所往來,若是被太子知曉,想來又將會是一樁滅門之案!”
“只不過……”司空堇宥話音一轉,又道,“七皇子那人心思深沉,想來很快便會懷疑到我頭上來。你三人立即收整,半個時辰後,我們便出發!”
半個時辰後。
祭天大典已結束,宮中車馬排着浩浩湯湯的長隊,原路返回。
百姓們也自萬祥山歸來,城中一時熱鬧極了。
黎夕妤等人一番喬裝後,便駕馬離開了司空府。
穿行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之中,此番黎夕妤對這座皇城,再無留戀。
她大仇得報,令那些傷害她的人一一付出了代價,非但尋回了司桃,又得到了司空堇宥對她的迴應,此次歸京,已是功德圓滿。
而司桃不會騎馬,便只有與黎夕妤同乘,二人坐在尚未長大的陌央背上,卻因着身子瘦弱,故此也不顯擁擠。
這一路本都是順暢無比,直到城門口,卻發生了變故。
遙遙望去,但見城門緊閉,十數名手執長槍的守衛正站在城門前。
榮陽城乃是皇城,若想出城,便唯有此路。
而許久不曾嚴查過的城門,今日竟直接關了,委實有些異常。
黎夕妤正想詢問司空堇宥該如何行事,卻見他一揮馬鞭,竺商君便加快速度衝了出去。
見狀,黎夕妤與荊子安對視了一眼,也連忙追了上去。
“站住!”守衛們齊齊亮出手中的銀槍,將司空堇宥攔了下,“今日乃祭天之日,任何人皆不得出城!”
司空堇宥坐在馬背上,冷眼掃視守衛,卻道,“榮陽城從未有此規定,我等有要事需出城,還請各位,將城門打開!”
司空堇宥的言語十分強硬,儼然是命令的口吻。
“哼!”站在最中間的守衛一聲冷哼,以手中銀槍指着司空堇宥,冷聲道,“七皇子吩咐過,但凡今日強行要出城者,便是與皇室爲敵之人!命我等,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行!”
“那我……也只好硬闖了!”司空堇宥雙眸微眯,猛地一拉繮繩,竺商君的前蹄便立了起來,向那守衛踢去。
荊子安立即飛身下馬,拔出腰間的佩劍,殺了出去。
守衛們似是早有所料,紛紛舉起手中的銀槍,與二人拼殺在一處。
然荊子安是何人,他意氣風發,身手了得,所過之處便是鮮血淋淋,屍首橫躺。
司空堇宥更是一身的陰冷,他也拔了劍,猶自坐在馬背上,向下方揮去。
這突如其來的廝殺令司桃受了驚嚇,她身子僵直,眼眸越張越大,想要叫喚出聲,卻拼命地剋制着自己。
而時至此刻,黎夕妤終才發覺,他們的處境,當真已到了這步田地。
若非進退兩難,司空堇宥必然不會在這城門之下大開殺戒。
而前路縱然艱難,卻已然不能回頭。
他們若再不離去,城中各處不知還會有怎樣的危難。
看來今日司空堇宥的行動,終究還是被七皇子發覺。同樣,也徹底惹怒了那人面獸心之徒。
“小桃,別怕,我們不會有事的。”黎夕妤一邊出聲安撫着司桃,一邊觀察着局勢。
這些守衛雖有十數人,可在司空堇宥與荊子安的聯手之下,他們終是漸漸不敵,紛紛倒下。
而這般光明正大的廝殺,倘若不及時了結,怕是很快就會引來更多人的目光。
二人仍在拼殺時,黎夕妤卻突然瞧見一個守衛正悄然到得城門前,而後竟憑一己之力,將城門給打開了!
“快走!”那人低聲呵斥着,竟在示意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挑眉,似是有些疑惑,卻無半點遲疑,駕着竺商君跑了出去。
黎夕妤見狀,立即催促着陌央,跟隨在司空堇宥身後,出了城門。
荊子安也隨之收了劍,翻身上馬,處在最後方。
待三匹馬接連出了城門後,身後復又響起一陣關門聲,城門再度合上了。
出了城後,竺商君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陌央幾近是拼了全力,也難以追上。
黎夕妤便遙望着前方的身影,抓着繮繩的手指越攥越緊。
他們再度踏上了山陵古道,道路之上積雪傾覆,馬兒跑過,蹄印殘留。
突然,前方的司空堇宥喚停了竺商君,默立在道路中央,不再向前行。
黎夕妤回首望了眼後方的荊子安,二人再度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奔去。
到得司空堇宥身旁時,但見前方有人攔了去路,各個身穿黑衣蒙着面,手執刀劍,約有三十餘人。
而處在敵人最前方的,正是前些時日遇上的那名殺手。
此人眉眼深暗,把玩着手中的武器,冷冷地盯着司空堇宥,不時又將目光移向黎夕妤。
“又是你!”黎夕妤雙眉一擰,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當初授意你將我擄走的人,又是誰?”
“哈哈……”那人卻突然仰天長笑,似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般,眼中盡是鄙夷,“可惜你二位如此精明的頭腦了,怕是想破頭顱,也休想得知真正答案!”
聽了這話,黎夕妤的雙眉擰得更緊了。
“少廢話!”卻聞司空堇宥一聲厲喝,冷冷地瞥過那人,卻自腰間拔了劍。
“司空堇宥,倘若你不曾與七皇子敵對,我會十分樂意結交你這樣的朋友!”那人晃了晃手中的劍,咋舌道,“嘖嘖……這世間有幾人能得你這般頭腦,只可惜你命不好,得罪的盡是皇室!”
如此一番話,倒是將他自己的身份亮明。
“呵,”司空堇宥冷笑,手中的長劍泛着森寒的光芒,“想與我交好,你還不配!”
說罷,他縱身一躍,跳下了馬,殺進了敵羣。
荊子安也無半刻猶豫,他躍下馬,卻守在了黎夕妤身旁,手握利劍,冷冷地望着敵人。
黎夕妤的目光始終追隨着司空堇宥,她不忍他孤身奮戰,便也下了馬,將司桃交給荊子安,伸手探入袖中,拔出了“羽暉”。
她並非無能之輩,更不願拖累司空堇宥,只有要敵人靠近,她必會以自己的力量,來對抗敵人。
卻在這時,突有陣陣馬蹄聲自後方響起,牽引了黎夕妤的目光。
她轉眸望去,便見數十名黑衣人正縱馬而來,同樣手執刀劍,一身殺意。
一時間,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看來這次,七皇子勢必要將司空堇宥趕盡殺絕了!
她握着刀柄的手越攥越緊,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小姐,我……我害怕……”司桃顫抖的聲音響徹在耳畔,正緊張地抓着她。
黎夕妤轉眸望向司桃,瞧見她面色慘白,眼中盡是懼意。
司桃從未經歷過這等場面,會害怕也實屬正常,可眼下黎夕妤卻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只能吐出兩個字,“別怕。”
嘴上說着“別怕”,然黎夕妤的一顆心,卻免不了上躥下跳。
荊子安正在她周身拼殺着,後方的那羣殺手,漸漸靠近了。
黎夕妤下意識望向司空堇宥,卻見他手起劍落,下手毫不留情,可一雙眼眸卻愈發地暗沉。
待那羣殺手紛紛下馬時,黎夕妤咬緊了牙關,緊緊抓着“羽暉”,卻將司桃護在了身後。
然,她已做好了與之拼殺的準備,那羣殺手卻突然揮舞着刀劍,向敵人衝去了!
一時間,黑衣人與黑衣人拼殺在一處,局勢竟陡然間逆轉。
而司空堇宥見來了幫手,便漸漸退出了敵羣,到得黎夕妤身側。
“少爺,這些人是你安排的?”黎夕妤長舒了一口氣,問道。
卻見司空堇宥搖頭,“不,他們不是我的人。”
“那會是誰?”黎夕妤又驚又奇,赫然瞪大了眼。
司空堇宥的面色雖陰沉,卻仍舊保持着那副泰然,卻聽他道,“同城門守衛一般,我也不知究竟是誰在暗中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