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用雙臂護着腦袋,卻漸漸發覺心中有些憋悶。
在這不停向下滾的過程中,她那穩定了許久的傷勢,突然有些不適!
“天吶,誰快救救他們……”
“若是不快些停下來,他們一定會受傷的……”
“此處山勢十分陡峭,倘若有人去搭救,也勢必會一同向下跌……”
周遭有人驚呼出聲,傳進黎夕妤耳中時,顯得有些嘈雜,又有些縹緲。
她不知自己還要向下滾多久,只覺身子不時便會咯着雪地上的雜物,硌得她生疼。
突然,她只覺腰身一緊,也不知生了何事,彷彿被人攬進了懷中。
而這之後,她下滾的速度越來越快,周身的疼痛感卻減輕了大半,就連先前那洶涌着向口鼻灌徹的冰雪,也漸漸少了許多。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她清楚地知道有人來到了她身邊。
她緩緩放下手臂,不再抱着自己的腦袋,想要睜開眼瞧一瞧身邊的人。
然她剛鬆開手,後腦卻被人扣住,將她的整個腦袋都護在了懷中。
她睜眼後,只瞧見了黑色的衣袍,卻看不見其他。
然那熟悉的氣息,那淡雅的蘭香,卻準確無誤地灌進她鼻中,再熟悉不過。
一時間,黎夕妤的鼻尖泛起陣陣酸澀,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哪怕只是喚他一聲。
“別怕。”卻突然,他先開了口。
他的聲音仍是那般低沉,卻含帶着強大的安撫力道,直直傳進她心底。
黎夕妤便這般被他護在懷中,隨着他一同向下方滾去,而那原本該由她承受的痛楚,便被他帶走了大半。
而他們滾着滾着,突然就不再滾,而是向下滑!
黎夕妤發覺自己正趴在司空堇宥的身上,他一手扣着她的腰身,另一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棍。
司空堇宥抓着木棍,將其抵在雪地之中,企圖以此來減緩下滑的速度。
黎夕妤終能瞧見他的面容,胸膛中的一顆心正狂亂地跳動着,卻不知爲何,眼角有淚花溢出。
司空堇宥以脊背撐起了她的身軀,令她不再受到半點損害。可他自己,卻緊擰着一雙眉,拼了全力,手中的木棍幾近彎折,卻仍舊抑制不住地向下滑着。
“少爺……”她忍不住開了口,低聲喚着他,嗓音中卻帶着幾絲哭腔。
聽見她的呼喚,司空堇宥扣着她腰肢的手臂又加大了幾分力度,眉眼堅韌如斯,卻道,“別怕,會沒事的。”
聽見他的回話,黎夕妤眼眶中的淚水越聚越多,她卻努力地睜大眼,不令淚水滑落。
她小心翼翼地轉眸向下方望去,卻見仍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才能到得坡底。
而下方不時便能瞧見高矮不一的木樁,橫亙在道路之中,甚是刺眼。
“嚓!”
突然,司空堇宥手中的木棍從中折斷,二人下滑的速度陡然間便快了起來。
黎夕妤雙眉一擰,不免擔憂起來。
倘若再撞上那木樁,以眼下這速度,司空堇宥必然會受傷。
可她不願他受傷……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伸手探入衣袖,摸出了“羽暉”。
她迅速拔出刀刃,咬緊了牙關,隨後毫不猶豫地將刀刃插進了身側的雪地之中。
她手握刀柄,能夠感受到強烈的震顫,刀刃劃過積雪之下的地面,在那強勁的摩擦之下,他們下滑的速度終是慢了下來。
她瞧見司空堇宥的眼眸中有光亮閃過,隨後他的大掌便覆上了她緊握刀柄的手。他用力將匕首又向深處刺去,兩隻手已陷入冰雪之中。
漸漸地,黎夕妤察覺到“羽暉”的刀刃已全部刺進地面,而他們的身子,也終於……緩緩停住,不再下滑。
耳畔仍有寒風呼嘯,黎夕妤的雙頰卻凍得通紅,許是因方纔的滾落劃破了肌膚,她只覺額角隱隱有些抽痛。
她仍舊趴在司空堇宥的身上,垂眼望見的便是他的容顏。
“少爺……”她正想說些什麼,身子卻陡然間向一側翻去。
她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便已然躺在了雪地之中,而身上壓着的……是司空堇宥。
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眸深處似有熾熱的星火漸漸燃起,他緩緩啓脣,開了口,“不是說過,你只要在後方緩慢行走便可,爲何會突然在陡坡處跌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可這番質問的話語卻是毋庸置疑的興師問罪口吻。
“我……”黎夕妤張了張口,面上閃過幾分自責,“連累了少爺,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
她本以爲這般低眉順眼的弱勢模樣能夠令身上的男子消下幾分怒氣,卻沒想他雙眉一凜,似是愈發惱火了。
而這時,黎夕妤卻瞧見他凌亂的髮絲間沾染了岑岑白雪,然脖頸處,卻有一片鮮紅。
“少爺,你受傷了?”黎夕妤心頭一驚,連忙伸手向他探去。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髮絲,最終落在他左耳下方的脖頸處。
那一刻,原本凍得幾近僵硬的手指卻觸碰到了一股熱流,觸感粘稠的液體沿着她的手指向下流落。
紅,鮮豔無比,刺目的紅。
那是鮮血,仍舊含帶着熱量的鮮血。
剎那間,仿若有密密匝匝的銀針刺在她的心口,令她疼痛。
突然,司空堇宥一把抓過她的手掌,而後直起了身子,將她也從雪地之中扶了起來。
二人相依而立,一眼望去,下方黑壓壓的,盡是崗穆村的百姓。
黎夕妤的眼眸卻始終盯着司空堇宥受了傷的脖子,一顆心緩緩向下沉去,自責與心痛交織,綿延無盡。
卻突然,她的眼角瞥見了什麼,視線立即向下移去,便見司空堇宥手臂處的衣襟似是被液體暈染,在那漆黑衣袖的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
她不用伸手觸碰,也知那必然是鮮血。
就在不久前,司空堇宥的手臂曾受過傷,而這短短几日的時間,他自然無法痊癒。
方纔爲了搭救她,他一人承受了諸多損傷,同時也牽動了手臂的傷勢。
一時間,黎夕妤又悔又恨。
悔方纔的一時興起,恨自己總是連累他。
似是察覺到她的心緒,司空堇宥牽過她的手掌,緊緊攥在自己手心,輕聲道,“爲你做這一切,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於我而言都是值得的。夕妤,我想要看見你的笑容,而不是此刻這般的心事重重。”
“少爺,我……”
“你無須感到自責,更不必悔恨愧疚。這都是我身爲男兒,理應做的事。倘若連自己珍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那我又談何成就大業?”
司空堇宥的眼眸之中,仿若有萬千璀璨的明星,深邃浩瀚,令人沉溺後,便再也無法脫身。
而那“珍愛的女子”五個字,卻時時縈繞在黎夕妤的耳畔,久久也未能散去。
“你若當真想要回報,那便時刻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悉心照料,可好?”司空堇宥的話語中多了幾分笑意,輕聲問道。
黎夕妤的眼眶一片紅潤,她緊抿雙脣,重重點頭。
“喂……司宥兄弟,你們沒事吧?”這時,下方響起了一道熟悉的男音,是崗穆村的村長冷寧澤。
“我們這便下去吧,我牽着你,不會再有事了。”司空堇宥說着,再度牽起黎夕妤的手掌,眉眼是一派柔和。
黎夕妤的脣角終是緩緩勾起,反手也回握着他,緊緊地握着。
就在二人慾擡腳向下方走去時,黎夕妤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形一震,驚呼出聲,“小桃!”
她記得司桃是與她一同滾落而下的,如今她被司空堇宥救下,那麼司桃呢?
一時間,黎夕妤再度慌亂起來。
她向下方望去,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羣之中,卻並未尋見司桃的身影。
“荊子安去搭救她了,你不必太過擔憂。”司空堇宥適時開口,提醒着。
聽了他的言辭,黎夕妤心中的慌亂終是減輕了些許。
與此同時,後上方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公子,我在這裡……你不用擔心……”
聽見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黎夕妤立即回首望去。
但見上方的山坡上,兩道身影正相攜向下走,荊子安攙扶着司桃,二人行走得小心翼翼。
黎夕妤卻發現,司桃的右腿一瘸一拐,似是受了傷。
她不免又緊張了起來,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卻被司空堇宥搶了先,只聽他道,“我們去下方安全處等候,相信有荊子安在,司桃她不會有事的。”
黎夕妤這纔跟隨着司空堇宥向下走去,卻發覺下方人羣正以異樣的目光打量着他們,眼中盡是深意。
待走近後,黎夕妤隱隱聽見了幾道議論聲響。
“想不到如此俊朗的兩位公子,竟會有龍陽之好……”
“是今世姑娘家太少嗎?如今這男兒竟一個個都是斷袖……”
聽了這話,黎夕妤下意識便要抽出自己的手,卻不想司空堇宥竟越攥越緊,絲毫不介意這般言論。
她有些無奈,卻也唯有任他牽着。
“司宥兄弟,你受傷了!”冷寧澤一眼便瞧見了司空堇宥脖間的傷口,面露擔憂之色,同時還有幾分自責,“都怪我,若是一早便知曉這兩位公子不會滑雪,我便不該勉強他們。”
“村長無須自責,此事與你無半點干係!”司空堇宥一手攬着黎夕妤的腰肢,另一隻手臂則擺了擺。
冷寧澤此人生性豪放,眼下見到二人如此親暱,竟絲毫不忌諱,開口便道,“司宥兄弟對這位阿夕公子可真是情深義厚,先前若不是你突然折返,我們這一組的獲勝者必然非你莫屬啊!”
“村長謬讚,在下愧不敢當。”司空堇宥倒是十分謙虛。
黎夕妤卻暗自撇嘴,忍不住又在心下腹誹:分明說過自己不會滑雪,卻險些奪了冠,這究竟是天賦異凜,還是欺瞞了我?
又過了片刻,荊子安終是帶着司桃平安走了下來。
二人同樣是一臉的狼狽,也不知都發生了什麼。
“阿濤,你的腿怎麼了?”黎夕妤連忙問。
司桃一瘸一拐地走到黎夕妤身邊,回道,“先前在下滾的途中,我被一隻木樁攔下,撞到了腿部,身子卻停止了滾動。”
聽了司桃的解釋,黎夕妤連忙又問,“傷得可還嚴重?”
司桃連連搖頭,卻轉而望向荊子安,“多虧了子安小兄弟及時搭救,我並無大礙!”
黎夕妤這才鬆了口氣,卻見荊子安面露窘迫,便誇讚道,“子安,方纔你做得很好!”
荊子安頗不自在地點點頭,雙頰微微泛起紅潤,興許是被凍的。
經此意外,天色漸漸暗下,崗穆村的滑雪大賽便也結束了。
司空堇宥雖未能奪冠,但熱心腸的冷寧澤卻主動邀請四人去往他的家中一同用膳。
晚膳雖無山珍海味,但貴在友善和樂,黎夕妤吃得很滿足!
用過膳後,冷寧澤又收拾了三間客房供他們留宿。
“村長,我們四人,只需兩間客房便好,不必如此麻煩!”黎夕妤出聲提醒着。
冷寧澤聽後,卻驚異地瞪大了眼,“該不會子安與阿濤也好男風?”
“沒……沒有!”黎夕妤也隨之瞪大了眼,連忙擺手,替荊子安與司桃澄清。
而身後的荊子安與司桃先是一怔,隨後便齊齊紅了臉頰,窘迫極了。
“那不就得了!”冷寧澤一拍手掌,笑道,“司宥兄弟與阿夕公子住一屋,這兩位兄弟各住一屋,正好三間客房!”
“什麼?”黎夕妤驚呼出聲,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寧澤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怎麼,阿夕公子可是有何不滿?”
“我……”
“不,我們很滿意!”
司空堇宥趕在黎夕妤之前將話說完,隨後拉着她的手臂便向客房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道,“你先前才答應過我,日後會寸步不離身,悉心照料。”
望着二人漸漸消逝的身影,荊子安與司桃倒是見怪不怪了。
可冷寧澤卻不住地咋舌,甚至唸唸有詞,“先前也曾見過好男風之人,卻全無這一對般配!原來所謂‘璧人’,真的可以形容兩名男子!”
荊子安與司桃齊齊抽了抽嘴角,二人向冷寧澤招呼過後,便立即動身,去往另外兩間客房。
而黎夕妤被司空堇宥拉扯着,一路步入客房後,他又順勢將屋門合上了。
望着屋中簡潔的陳設,黎夕妤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真不知道那個冷寧澤究竟懷了什麼心思,竟給他們二人安排了一間屋子!甚至,甚至這屋中僅有一張牀榻!
“少爺……我……”黎夕妤低垂着腦袋,拖着濃重的鼻音,輕聲道,“我去與小桃住一屋。”
她說罷,正要轉身,卻被他拽住手臂。
“阿夕,你怕我?”只聽他問。
黎夕妤立即擡眸迎上他的目光,一片昏暗下,她瞧得見他眼底的深邃。
“不,我不害怕少爺!”黎夕妤輕聲答。
司空堇宥的脣角微微揚起,卻鬆了她的手臂,吩咐道,“那便替我處理傷口罷。”
黎夕妤重重點頭,卻徑自走向桌案,點燃了燭火。
火光幽幽燃起,二人的身影搖曳不休,被燭火拉得老長。
仍舊坐在牀榻邊,黎夕妤小心翼翼地替司空堇宥處理着傷勢。
好在他脖間的傷口並不深,稍作處理上了藥便可。
倒是手臂的舊傷相較嚴重些,但只要及時包紮止血,卻也尚可。
同時,黎夕妤還發現他的外袍有多處撕裂,好在他裡衣穿得頗爲厚實,故此身上並無旁的傷口。
待一切處理完畢,黎夕妤終是長舒了一口氣,卻忍不住問,“少爺,你先前告訴我,你不會滑雪來着?”
“恩。”司空堇宥淡淡點頭。
“那爲何?”黎夕妤追問。
“阿夕,你可知這世上有一類人,對於許多事物,都能有‘無師自通’的本事!”司空堇宥挑眉,有些驕傲,亦有些自豪。
黎夕妤聞言,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自然相信司空堇宥的實力,只不過……如今的他,懂得收斂自己的冷漠,又會與她打趣自誇,倒真是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少爺自然厲害,令人佩服。”黎夕妤脣角帶笑,也忍不住誇讚。
司空堇宥伸手拂過她的臉頰,於她額間印下一吻,柔聲道,“夕妤,天色不早了,早些睡下吧。”
黎夕妤的心跳慢了半拍,直勾勾地凝望着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司空堇宥卻拍了拍牀榻,笑道,“你睡在內側。”
霎時間,黎夕妤的臉色漲得通紅,仍有些無措。
“放心,我會尊重你。”他又道,嗓音之中卻摻雜着幾分勾人心魂的力道。
黎夕妤終是輕輕點了點頭,紅着臉將髒污的外袍褪去,又脫了長靴,上了榻後,立即便鑽進了棉被,縮在了內側的角落裡。
她蜷縮着身子,緊緊閉起雙眼,一顆心撲通亂顫,就連腦中也不由得嗡嗡作響。
她不知司空堇宥會在何時躺下,心底緊張的同時,不免又生出了幾分期待。
卻突然,她聽見了一陣悉碎的聲響,那是紙張翻動的聲音。
她並未轉身,也不曾睜眼,卻知曉他在做什麼。
又是片刻後,一陣刺鼻的氣味傳來,那是紙張被火點燃的味道。
很快,燭火被熄滅,屋中霎時間便暗了下去。
然那氣味,卻遲遲不曾散去……
直至身後有了動靜,司空堇宥似是上了榻,也鑽進了棉被之中。
黎夕妤不由得繃直了脊背,心跳得愈發劇烈。
在這一片黑暗中,司空堇宥突然靠近了她,竟伸出雙臂環住了她蜷縮着的身子!
陡然間,她腦中有什麼東西斷裂了開,熱浪自心底上涌,令她感受着炙烤般的火熱。
她立即睜開了眼,望着漫無邊盡的黑暗,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就連呼吸時身軀的微微顫動,也會打破此間的氛圍。
“夕妤,”卻突然,身後的男子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這並非我們初次相擁而眠,放輕鬆些。”
可他若是不說此話還好些,眼下此話一出,黎夕妤的身子便崩得更緊了。
“夕妤,你還記得我曾經與你講過的故事嗎?”許是察覺到黎夕妤的緊張,司空堇宥突然出聲問道。
黎夕妤回想了片刻,輕聲道,“少爺曾與我講過小狼的故事。只不過……當時你不曾告訴我結局如何。”
“恩,就是這個故事。”司空堇宥緊了緊手臂,突然將下巴抵在了黎夕妤的肩頭。
他距她那般近,她忍不住輕輕呼吸,感受着他的氣息。
“少爺,是要告訴我那故事的結局了嗎?”黎夕妤輕聲問道。
“不。小狼的結局,還要待日後才能說與你聽。”司空堇宥卻道,“今夜,我要給你講述小狼在尋人報仇時,發生的一些趣事。”
黎夕妤似是漸漸適應了他的觸碰,深吸了幾口氣後,身子便放鬆了。
“某一日,小狼遇見了一隻受傷的兔子,本想將這兔子吃了,可兔子卻拼命地想要逃跑,哪怕早已沒了力氣……”
司空堇宥的聲音很輕,可他講述的故事,卻真真切切地傳進了黎夕妤的耳中,並且滲進她的心底。
“小狼不由對這隻兔子生出了幾分好奇,幾番詢問後,得知兔子也是被人類所害。小狼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便放過了兔子,甚至將它帶回自己藏身的山洞,悉心照料。小狼並不適應與兔子的相處,且兔子並不聽話,時常惹怒小狼。小狼有好幾次都想吃了兔子,最終卻仍是不忍心……”
黎夕妤聽着,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澀,問,“小狼與這兔子,之後如何了?”
“兔子的傷勢漸漸好轉,某一日與小狼一起離開了洞穴。可這一日,小狼遇上了自己的仇人!小狼能力不足,最終受了重傷,是兔子用自己嬌小的身軀,將小狼帶回了洞穴,悉心照顧,救回了小狼一命。那之後,小狼突然發覺,它似乎……離不開兔子了。甚至開始擔心,倘若有一日自己因爲報仇而連累了兔子,又該怎麼辦。”
黎夕妤卻在這時突然轉身,於黑夜中望着司空堇宥,卻道,“不是這樣的!少爺,你這故事講得不對!”
伊鬧鬧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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