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凰承的聲音在霧氣朦朧中顯得低沉了很多。
向嵐清從竹林中款款走出,肩上還馱着一隻禿了一塊毛的大肥白貓。
一走到慕凰承跟前,向嵐清“噗通”下跪,給慕凰承來了個措手不及。
“二皇子,我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啊!”
向嵐清擠了半天眼淚也沒擠出一滴,雪玉無奈在向嵐清後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她瞬間涕泗橫流。
慕凰承早看出了向嵐清的詭計,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裝哭又裝不像,眼淚沒掉幾滴,鼻涕倒流了一臉,難看死了。”慕凰承伸出手,想拉她起身。
但向嵐清並未搭上慕凰承的手,而是自己起身。
“到底是我利用二皇子在先,還請二皇子責罰。”向嵐清拿雪玉的尾巴擦了擦臉。
“秦丞相立了大功,一朝得意,想來秦三公子沒少欺負你吧。”
“我畢竟是秦公子的未婚妻,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慕凰承笑起來,“今日你鬧這一出,不就是爲了這事嗎?”
“二皇子英明,什麼都瞞不過您。家主之爭在即,我不想白白便宜了秦可煜。”
“你就這麼自信能在比試中獲勝?”
“先有實力,纔敢放狠話。”向嵐清目光炯炯。
“看來你從夜北辰那裡獲益匪淺。”慕凰承摸摸下巴,略有不爽,“怪不得你不需要我的指教。”
“二皇子擡愛,小女感激不盡。只是若得二皇子提點,難免會被人說這場比試有失公允。”
“你若真如此想,今日便不會帶着靈妖來見我了。”慕凰承擡手摸了摸雪玉,向嵐清下意識一躲,“向姑娘,你不必對我如此防備。”
雪玉在慕凰承的掌心下,竟無法動彈。
皇族出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雪玉暗暗道。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日後必定相還。”
敢作敢當,慕凰承眼神裡多了些欣賞。
向嵐清行禮離開,慕凰承也在一瞬之間隱匿在霧色中。
次日一早,皇都便傳開了丞相府三公子退婚向嵐清的消息。
向嵐清還是廢物之時,秦家尚且看在向楠的面子上沒把退婚一事放到明面上。此事一出,基本等於認定了向嵐清家主之爭勝利無望。
一時間向嵐清再次成爲了滿皇都的笑柄。
向言言一大早便來到向嵐清的房間耀武揚威,這件事可讓她開懷到忘我。
“長姐還有閒情逸致梳妝打扮啊!秦三公子可是親自去皇帝面前請求解除婚約了!”
向嵐清塗好口脂,“我是不想浪費三妹妹送來的這些胭脂水粉。”
“長姐喜歡,我那兒有的是。只可惜啊,人長得再美,秦三公子也不會再看一眼了。”向言言不屑地大笑起來。
“我還要恭喜三妹妹,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長姐說的話我可聽不懂。”向言言踏前一步,嗤笑着低頭在向嵐清耳邊留下一句,“搶走你的東西,總是令我格外興奮。明日的比試,你的嫡女之位,我也要搶走了。”
向嵐清淡定地整理着衣裙,故意露出秦可煜給她的傳家玉佩。
向言言不敢相信地瞪着那塊玉佩,“這個!這個怎麼會在你這!這可是秦公子貼身的玉佩!”
“那你得去問秦公子了。”向嵐清輕描淡寫道,順便嬌羞地輕撫上玉佩。
難道向嵐清勾引了秦可煜?
向言言沉不住氣,扭頭向丞相府問個明白。
……
“你這傷敵八百止損一千的計劃,到底是何意?難道就是爲了當別人的笑柄嗎?”
向言言走遠後,雪玉趴在梳妝檯上忍不住譏諷道。
“解除了婚約,怎麼算自損呢?我這叫假癡不癲。”
“那你幹嘛故意給向言言看玉佩?”
“這叫渾水摸魚!”向嵐清不無得意,“向言言心比天高,又性急口快,我拿玉佩激怒她,她勢必會跟秦可煜大吵大鬧。明日比試在即,他們自亂陣腳,我何樂不爲?”
“妙啊妙啊!”雪玉毫無感情地誇讚道:“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要是輸了,你這些排兵佈陣就全是無用功。”
向嵐清猛拍了雪玉的腦袋一巴掌,“烏鴉嘴!”
……
丞相府內,秦可煜正因昨夜被向嵐清擺了一道的事氣急敗壞。
“這臭丫頭真是不識擡舉,非要我接觸了婚約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秦可煜自言自語,怒火中燒,“竟敢用二皇子來壓制我,可惡!”
秦可煜說着將桌上的東西全部甩在地上,把踏進門的向言言嚇了一跳。
“啊——”向言言差點被打到,嬌嗔道:“公子!”
“你怎麼來了?”秦可煜正在氣頭上,見向言言也沒好氣。
“不是我長姐,公子失望了?”
“你放什麼屁!”
向言言沒想到秦可煜竟會兇自己,有些害怕,聲音也柔了下來,“公子爲何要將貼身玉佩送給向嵐清?”
“還不是那女人詭計多端!”一提這個秦可煜就來氣,“向言言,你什麼意思?你來丞相府,就是質問我這個的?”
“我……那公子到底有沒有跟向嵐清發生什麼?”向言言心一橫,問道。
“憑她也配!”
“當真?”向言言鬆了口氣。
秦可煜將向言言摟進懷裡:“你不信我?”
“我當然相信公子!這個向嵐清,拿出你的玉佩來擾我心智,害的人家差點誤會了你!”向言言的小拳頭在秦可煜胸前繞圈。
“本公子心裡唸的想的只有你一人,又怎麼會對別的女人動心思呢?”
秦可煜謊話張口即來,但向言言卻很吃這一套。秦可煜無意將自己被向嵐清欺騙羞辱的事告知向言言,畢竟現在向言言是他的底牌。
“有公子這句話,言言就放心了。”
秦可煜從袖袋中掏出一枚靈丹,這枚靈丹自內而外散發着一股黑煙和惡臭,看上去很是噁心。
“明日的比試,我要你殺了她。”秦可煜眼神陰狠。
向言言有些嫌棄,“好臭!公子,我的靈力在她之上,更何況這些日子她根本就沒有好好修煉。或許我們根本用不到這個。”
“就算你贏了,只要她活着,對你和你爹也是一種威脅。倒不如一勞永逸。”
向言言思考片刻,點點頭,“公子言之有理。”
靈丹在向言言手中冒着黑煙,她將靈丹放進內兜。霎時,向言言的身子瀰漫上一圈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