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一驚。
難道金姚兩家已經被慕凰承收買？
還是說他們也已經被慕凰承控制？
“看來此番前往萬獸峽谷，不僅要提防靈魔，還要防着身邊人。”
向朗月神情一滯，立馬便領會了向嵐清的意思。
“這幾日我派人留意着金、景、姚三家的動態。”
回到房間，向嵐清身心俱疲。
在宮中這些時日，雖然扳倒了慕九天，但想到還有慕凰承這個難搞的傢伙，向嵐清只覺得頭疼。
“小貓咪，替我關上門吧，我想睡一會。”
向嵐清躺倒在榻上，合上眼睛等了好久，雪玉卻沒動靜。
“雪玉，”向嵐清又喊了一聲，但依舊沒有人迴應，“小貓咪，你幹嘛去了！”
向嵐清坐起身，卻一下子撞進一個懷抱中。
“七……皇子？”向嵐清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你怎麼來了？沒有被人看到嗎？”
向嵐清掙開慕修淵的懷抱，眼前之人朗目疏眉，淡然若風，卻比曾經多了幾分硬朗的俠氣。
“沒人看到，我從後門進來的。”慕修淵將門關上。
向嵐清看到他這動作臉一紅，“向府人那麼多，你怎麼避開的？”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慕修淵笑道。
也對，同爲蕭鶴聞的分身，早就對向府輕車熟路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向嵐清緊張起來。
她想起皇帝對她的試探，不禁對慕修淵的處境擔憂。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慕修淵捏着她的臉頰，“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特意來謝謝你不行嗎？”
向嵐清見他沒正形，故作生氣。
“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再說了，我纔不是幫你，我是幫蕭鶴聞！”
她把頭扭向一旁，院外的枯葉已經落盡，光禿禿的樹幹平添了幾分蕭索。
“父皇沒有對我怎麼樣，反而誇讚了我。”慕修淵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當年，他將我母后賜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冷清的初冬。”
慕修淵思緒飄遠，神情雖沒有什麼變化，但向嵐清分明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思念和傷感。
“你母后一定是很好的人吧？”
向嵐清聽說過顏皇后，雖然那時候她還小，但腦海中還留存着些許印象。
“我母后，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慕修淵提起母親，語氣不由地溫柔起來，“她溫柔，堅毅，永遠都對未來充滿期許，永遠都不會抱怨生活。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像她一樣熱愛生活。”
向嵐清輕輕握緊慕修淵的手。
如今，蕭鶴聞用另一個人的身體，懷念着他的母親，又是怎樣一般的苦澀。
向嵐清甚至能夠感同身受他的難過。
“顏皇后是白玉堂的堂主？”向嵐清想起江華告訴她的，疑惑道：“這是什麼樣的一個組織？”
慕修淵沉思片刻，“我小時候聽母后提起過，白玉堂裡都是未認主的高等靈妖，他們紀律嚴明，像門派一樣。聽說只有通過層層選拔，才能成爲白玉堂的堂主。”
“興許……雪玉跟顏皇后還相識呢！”向嵐清興奮道。
慕修淵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我母后嫁給父皇的時候，雪玉還沒出世呢。”
向嵐清撇撇嘴，“虧着他成日裡總說自己是什麼白玉堂大少爺，結果連前堂主都不曉得！就知道吹牛！”
“誰說本少爺壞話呢！”雪玉從窗外躍進屋子，“笨東西，誰說本少爺不曉得顏皇后的！”
向嵐清拽拽他的毛，“你從沒說過！”
“那不是你也沒問過嗎！”說着雪玉跳到慕修淵懷裡。
向嵐清看着兩人親密無間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小貓咪，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七皇子也是蕭鶴聞的分身，卻不告訴我！”
雪玉委屈巴巴，“這我可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是……”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勾起了向嵐清的好奇心。
“你知道什麼？”
“本少爺什麼都不知道！”雪玉傲嬌地甩甩尾巴，他看向慕修淵，“小魚乾，你是不是給我帶魚了？”
“鼻子真靈。”慕修淵指了指後門的位置。
雪玉一下子竄到後門外，一股新鮮的腥味撲鼻而來。
就在雪玉吃着魚的工夫，向嵐清擔憂地看着慕修淵。
“此次陛下任命我爲戰靈大將軍，我倒覺得像是對我的試探。”
慕修淵接道：“當你父親前腳去了萬獸峽谷，後腳慕九天便跟了去。後來你父親下落不明，慕九天毫髮無損。皇族之人竟未對此事有任何疑問，本身就不正常。”
“沒錯，”向嵐清認同道：“此番慕凰承提議讓我做戰靈大將軍，陛下竟然毫無異議，只是對我問了幾個問題便同意了。戰靈大將軍這個位置真的這麼不值一提，還是這次入萬獸峽谷本身就是針對我或者向家的一次陰謀？”
“清兒，不管是什麼，你都要小心。”慕修淵提醒道。
向嵐清抱緊他，“對了，今日我見到了八公主。”
慕修淵身子一僵，“八妹妹啊，她是有些任性。”
向嵐清眼珠轉了轉，“我又沒說她任性，你怎麼突然提這個？”
她剛抱緊的手瞬間鬆開，嚴肅地瞪着慕修淵。
“我……我就隨口一說，”他想要繼續抱向嵐清，但向嵐清身子一側，躲了過去。慕修淵無奈，“我不是擔心她給你臉色嘛！”
“我還見到八公主的未婚夫了，叫……百里奚！”
向嵐清死死盯着慕修淵，想要看他的反應。
慕修淵故作鎮定，“百里奚是國公爺的獨子，身份頂得上是半個皇子。”
“是嗎？我怎麼倒是覺得，這位國公府的公子，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像個好人呢？”
向嵐清起身繞着慕修淵轉了一圈，審視地打量着他。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見過百里公子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呢。”
慕修淵還想要掩飾，但向嵐清早就看的透徹。
“慕修淵！”向嵐清怒吼一聲，隨即搖搖頭，“不，我該叫你蕭鶴聞！或者儲離，或者九尾靈狐，或者——百里奚！”
她氣嘟嘟地看着慕修淵，從看到百里奚第一眼，向嵐清便覺得他身上有種熟悉的味道。
本來並不在意，但在慕小蝶緊緊挽住百里奚的一瞬間，向嵐清分明看到了這位嫡公主準駙馬腰間佩戴的九尾靈狐毛髮製成的掛飾。
九尾靈狐是在向嵐清懷裡離世的，向嵐清絕對不會認錯。
那毛髮跟自己身上的狐尾掛飾相比，要柔亮千倍萬倍，就連發尖閃爍的紅色光芒，都是耀目無比的。
向嵐清也說服自己也許是巧合，但見到慕修淵吞吞吐吐的樣子，她幾乎可以確定，百里奚也是蕭鶴聞的分身！
慕修淵倚靠在牀榻上，又恢復了往日的俊逸模樣。
“哎呀，被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