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準備成親,向嵐清還是請了最好的裁縫爲自己趕製了一套嫁衣。
雖然她知道與慕修淵的婚禮註定沒有辦法風風光光,但想到這一輩子興許也只有這一次成親儀式,向嵐清還是想要漂漂亮亮地嫁給他。
成親前一天,慕凰承喝到醉醺醺地找向嵐清,但向嵐清對他只有說不完的厭惡。
慕凰承威脅道,若是向嵐清嫁給慕修淵,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她。
但向嵐清卻毅然告訴他,就算不嫁給慕修淵,她也絕不會嫁給慕凰承。
向嵐清清楚,慕修淵看上去對自己還有那麼幾分真心,但實際上只是佔有慾和征服欲,他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愛人,而是一個能討他歡心的物件兒罷了。
但偏偏向嵐清做不成這個物件兒,不僅如此,她還要親手撕開慕凰承的面具,讓他的真面目顯露在世人面前。
成親當日,除了向府的親人們前來送向嵐清,她沒有通知任何人。
就連世家也沒有邀請前來。
慕修淵的馬車到達向府門前時,向嵐清一身紅嫁衣,即使披着紅蓋頭,依舊能從她的身段上看出這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在向家人的目送下,向嵐清坐上了馬車。
沒有昂貴的聘禮,也沒有豐厚的嫁妝,向家家主和皇族七皇子的成親甚至有些冷清清的。
但坐在馬車中的向嵐清卻發自內心地露出了笑容。
兩人並沒有遵循禮數將儀式搞得很複雜,回到瀾山堂,慕修淵便遣散了府中的下人。
洞房中,向嵐清披着紅蓋頭等待着夫君。
掀開蓋頭,映入眼簾的竟是蕭鶴聞。
向嵐清驚訝地捂住嘴巴,“蕭鶴聞,你……”
“我不想你嫁給任何其他人,就算是我的分身,也不行。”
蕭鶴聞帶着幾分霸道地聲音在耳畔響起,向嵐清眼底朦朧一片。
這個場景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她也安慰自己慕修淵跟蕭鶴聞是同一個人,不遺憾。
但當蓋頭外蕭鶴聞的臉出現時,向嵐清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她猛地抱緊蕭鶴聞的脖子。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幻化成本體的樣子,多耗費精力啊!”
嘴上雖然是埋怨,但心裡還是樂開了花。
蕭鶴聞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體呢?”
向嵐清驚愕地掙脫他的懷抱,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除了一身白衣成了紅色的嫁衣外,他跟瘴霧森林中的樣子沒有半分分別。
向嵐清將頭湊在蕭鶴聞胸膛前。
“咚、咚、咚……”
心跳聲有節奏地跳躍着。
向嵐清眼角泛起淚花,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真真正正的蕭鶴聞。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要落淚。”蕭鶴聞將她眼角的淚水拂去,“費了些時日,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
向嵐清緊緊抱住蕭鶴聞,“真好,你回來了,真好。”
“夫人這麼迫不及待嗎?看來我們的洞房之夜要提前了。”
蕭鶴聞寵笑着,正要將向嵐清推到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騷動。
向嵐清看了一眼蕭鶴聞,想必他也變不成慕修淵的樣子了,索性將他推到牀上,用被子蓋住他的頭,避免讓人認出來。
向嵐清打開門。
“發生什麼了?”
雪鳶急匆匆地跑到她身邊,“七皇子呢?”
正要往屋裡跑,向嵐清攔住她。
“夫君喝了點酒,已經換了衣服躺下了,雪鳶姑娘還是不要進去了。”
向嵐清如今嫁給她的主人,也算是半個主子。
雖然雪鳶很不想承認,但此刻也只有將皇都發生的事情告知向嵐清。
“皇都出事了,到處都被靈魔攻陷了,許多百姓都被靈魔所傷。”
向嵐清一愣,“他們這麼快就動手了……”
“七皇妃,姚家已經開始與靈魔進行對抗了,只是姚家人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無濟於事。皇族那邊,竟然只派了一支二十人的部隊前來鎮壓!”
雪鳶越說越生氣。
向嵐清深吸一口氣,看來很快衍月門和慕凰承也要對她下手了。
她沉靜道:“我知道了,我跟七皇子商量一下對策。”
回到屋裡,蕭鶴聞已經起身。
他神情複雜地看向向嵐清,“清兒,看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要延後了。”
向嵐清羞赧地錘了他胸口一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沒正經!”她神情一黯,眉心展露出一陣憂色,“你說,衍月門對皇都動手,陛下知不知曉此事?”
“或許父皇早就被衍月門的人控制了,不然怎麼可能只派這麼點人做樣子。”
蕭鶴聞冷冰冰地說道。
“如果陛下都被衍月門的人控制,僅憑我們,真的能對付得了衍月門嗎?”向嵐清看向蕭鶴聞,“我知道你對陛下有恨,但若是他們將慕凰承推向高位,只怕我們更難對付。”
“所以我回來了。”蕭鶴聞笑笑,“你忘記了,我纔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子。”
兩人相視一笑,一對新人手牽手走出瀾山堂。
雪鳶看到蕭鶴聞的瞬間驚呆,她曾是蕭鶴聞的侍女,當初蕭鶴聞還是個半點兒大的孩子。
如今已然成人,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舊主。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雪鳶一陣激動。
“雪鳶,現在皇都哪裡最亂?”
蕭鶴聞問道。
“西市。那裡本就熱鬧,百姓們有沒有準備,但聽說那裡已經血流成河了。”雪鳶答道。
向嵐清與蕭鶴聞十指緊握,一個旋身,兩人瞬間消失在雪鳶面前。
……
西市。
混亂和尖叫在這條本該繁華的街市上喧囂着。
向嵐清和蕭鶴聞憑風而立,看着腳下的一切,心寒不已。
靈魔的低吼聲響徹整片天空,無辜的百姓們在靈魔的攻擊下四處逃竄,但卻根本不是身手敏捷的林宮的對手。
他們或被活活打死,或被生吞,慘狀讓向嵐清不忍再看下去。
一個孩子奮力逃脫着,但身後的靈魔窮追不捨。
就在靈魔的血盆大口就要將孩子吞掉的瞬間,向嵐清俯衝而下,一腳將靈魔踹飛。
她一襲紅衣,在混亂中就像是一抹烈火,既熱烈,又不羈。
靈魔驀地注意到向嵐清,剎那間,她成了靈魔們的新目標。
就在十幾只靈魔一同衝向向嵐清的時候,蕭鶴聞凌空而降,天幕中一隻白鶴展開巨大的翅膀,一揮翅,靈魔悉數被擊落。
向嵐清呆呆地望着蕭鶴聞,手中的白鶴劍發出強烈的異動。
她鬆開手,白鶴劍竟然徑自飛向蕭鶴聞面前。
原來白鶴劍的舊主就是他!
只見白鶴劍觸碰到蕭鶴聞手掌心的一瞬間,天幕中的那隻白鶴瞬間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
緊接着,皇都各處的靈妖都像是聽到白鶴的呼喚,從四面八方涌來。
靈魔被靈妖包圍,就算靈魔再強大,但也無法戰勝數量上壓倒優勢的靈妖的攻擊。
蕭鶴聞和向嵐清頓時成了這條街上百姓眼中的英雄。
兩道紅光在百姓眼中,竟比太陽還要耀眼。
“這不是……向家大小姐嗎?”
人羣中有人認出了向嵐清的模樣。
“那個男子,難道是七皇子?今日是兩人成親的日子!”
“不對啊,我見過七皇子,他不長這樣!”
百姓們開始猜測起蕭鶴聞的身份。
只見蕭鶴聞一劍劈碎一隻靈魔的頭顱後,緩緩下落在衆人中間。
人羣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竟下意識給他讓出一塊空地。
在衆人的注目下,蕭鶴聞凜然開口。
“我是皇長子,慕鶴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