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來的底氣如此理所當然啊！
向嵐清握着白鶴劍差點就直奔儲離而去了。
但向淳爾卻攔住了她，責備道：“長姐忘了嗎，醫尊說了你已經是超負荷運靈！現在開始你要先強身健體！”
向嵐清被噎的沒話說，偏偏這懟她之人，又是她最疼愛的妹妹！
她只能無奈地舒了口氣。
今日是向言言成親後回門的日子，有了丞相府兒媳這層身份，向嵐清總要給她幾分薄面。
向府前廳中，向言言和秦可煜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每個路過看到秦可煜瘋癲模樣的人都忍不住說長道短几句。
向言言冷眼看着這個曾經她熟悉的家中的人事物，身側的秦可煜抓起樹下的泥巴甩在向言言臉上。
“來人，拿一套乾淨的衣物給秦夫人換上。”
向嵐清從內院剛走出來，就看到向言言狼狽的這一幕。
“不必勞煩家主大人。”向言言冷聲道。
她的聲音再無半分曾經的聒噪，反而變得喑啞沉靜。
“幾日不見，三妹妹別來無恙。”向嵐清端坐在正座上。
“多謝家主大人關懷，一切無恙。”向言言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向嵐清。
“可去見過六妹妹？”
“既已出嫁，便是秦家人，向府舊人不必多見了。”
她們姐妹倆早前便起了齟齬，感情再難修復。
向言言空有對修煉的天賦，卻總把心思用在算計籌謀上，如今落得六親不認、處境淒涼的下場，向嵐清並無半分同情。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就不留你用晚膳了。”
在孃家用膳是皇都回門的習俗，可如今向言言無意多留，向嵐清也懶得招待，倒是各得清淨。
向言言拉上秦可煜轉身離開，秦可煜卻突然間發了瘋。
“壞女人！壞女人！”秦可煜撲向向嵐清。
但他已經是個沒有靈根的人，向嵐清只是微微側身，就將秦可煜晃倒在地。
“夫君！”向言言做出一副要上前攔住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卻慢吞吞，“對不住了，家主大人。”
“娘子說你是壞人！要殺了你！要殺了你！”秦可煜嘴上唸叨着，繼續往向嵐清身上撲。
向嵐清只一腳，便將他踹向了向言言。
向言言面不改色，攙扶住秦可煜後略帶嫌惡之色。
“我夫君不懂事，您別跟他計較。”
向嵐清能想象出向言言在秦府是如何謾罵她的，想來這些話都被秦可煜聽進了心裡。
她並不在意這些，但秦可煜手腕上凸起的一道黝黑青筋倒是讓向嵐清留意到。
“無妨。”向嵐清理理衣袖，“沒有別的事，三妹妹就請回吧。”
見完向言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平日的這個時間她都會對付吃一口晚膳，便開始漫長的修煉。
今日聽了儲離的建議，一時閒下來，向嵐清無聊至極。
她從衣袖裡掏出一個毛線球，準備找雪玉玩一會。
雪玉總是故作老成，但內裡卻跟普通的小貓咪沒有什麼區別。
愛吃魚，愛乾淨，愛睡懶覺，還喜歡叼着毛茸茸的球到處跑。
只是現下向嵐清已經一天沒有見到雪玉了。
她沿着自己的院子找尋了幾圈無果，便向院外找去。
“喵——”
雪玉的叫聲從廂房那邊傳來。
向嵐清猶豫片刻，還是擡腳走去。
“好吃嗎？”
“喵——”
“你天天來，我天天都給你魚吃。”
“喵——”
廂房院子裡，雪玉直着身子蹲坐在儲離身側，大尾巴一搖一搖地，嘴裡一條鱗光閃閃的小魚被他一口塞進嘴裡。
儲離依舊穿着白日裡那件縹色袍服，只是腰帶被他解下，寬大的衣袍領口深開，袒露着半個堅實的胸膛。
儲離身前架着一個小型火架，火堆上一條銀魚泛出了焦色。
“喵——”
雪玉直勾勾地盯着火架下圓桶中新鮮的小魚，伸出爪子戳戳儲離示意他還要。
“真饞啊，跟你主人一樣。”
儲離寵溺地摸摸雪玉的頭。
一旁的向嵐清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她這個靈貓主人在這一刻顯得尤爲多餘。
更讓她詫異的是，雪玉從不允許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摸他的頭！
雪玉聽見有動靜，警覺地弓起身子，見是向嵐清，又蜷縮到儲離身邊。
“你來了。”儲離沒有回頭，僅憑雪玉的反應便猜出來人是向嵐清。
“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繼續！”
說着向嵐清轉身就要走。
“我給你烤了魚。”儲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就好像知道向嵐清一定會來他這裡一樣。
“我又不是貓，我不愛吃魚。”
話雖如此，但向嵐清老遠就聞到了烤魚的香味，這時候肚子偏偏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咕嚕咕嚕……”
“喵——”
雪玉叫了一聲，彷彿是對向嵐清的嘲諷。
算了，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
向嵐清徑直走向儲離，剛要拿起烤架上烤好的魚，儲離卻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
“你幹嘛！”向嵐清以爲他又要佔便宜。
“那不是你的。”儲離甩掉向嵐清的手，將烤魚遞給雪玉。
雪玉得意地對向嵐清搖搖尾巴。
“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向嵐清揪住雪玉的後脖頸，“你明明是個會說話的小公貓，爲什麼看見美男就只會嚶嚶嚶了？”
雪玉墨綠色的眸子倏地變圓，“誰有好吃的魚，本少爺就跟誰好！”
說完雪玉叼着烤魚一溜煙竄上了房頂，消失在漸漸暗下來的黃昏中。
“我好看嗎？”
慵懶而綿長的嗓音伴着溫熱的呼吸在向嵐清耳畔響起，向嵐清的臉抹上一層潮紅。
“我只是陳述事實……沒有摻雜個人情感……”
向嵐清的辯解在儲離灼熱深邃的目光中顯得蒼白。
一顆暗紅色靈丹忽地被儲離塞進向嵐清的口中，一陣溼潤從她的鼻尖劃過，落在脣上。
向嵐清還未反應過來靈丹便吞進了肚中！
碎裂感從心口傳開，接着涌進她的四肢百體，又在五臟六腑處交織。
手腕上金黃色的黃階手環彷彿要掙出她的身體般，拉扯着皮肉帶給她無盡的疼痛。
裂靈！
向嵐清意識到這是升階的第一個階段！
難道說……她要突破玄階了！
撕心裂肺的痛感下，還有一絲興奮感！
“別分心。”
儲離的脣略微張開，一股沁涼如溪水的靈力涌進向嵐清的丹田。
剛剛的破碎感同時消失！
靈力順着丹田流經每條經脈，最終全部涌向心口！
融合！
升階的第二個階段也完成了！
手腕上的黃階光環漸漸泛上玄青色！
向嵐清將靈力彙集在手腕處，引導着這股靈力緩慢而有序地向着奇經八脈流淌。
時而震顫，時而劇痛，時而舒暢，最終這股靈力與匯聚在心口的靈力交合。
瞬間向嵐清整個身體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通體！
一道靈光自體內噴涌而出，照亮整個向府上空！
自此，升階完成！
她是玄階修煉者——向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