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感受到癢，縮起了脖子。
“雪玉年紀小，我讓着他點也沒事。”
向嵐清一直把雪玉當成小孩子，雖然他總是自稱少爺，但性子和做派都像個孩子。
儲離思忖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人界一年，妖界百年。雪玉已經六百歲了。”
向嵐清差點被口水嗆死，只覺得再也無法直視雪玉。
“那……靈妖能活多久？”
“靈妖是永生的，但認了主的靈妖，只能活到主人死的那天。”
向嵐清心口一陣疼痛，原來認了主的靈妖，連自己的生命都做不了主。
那得是怎樣的情感，才能讓靈妖放棄無限生命去認主！
向嵐清沒想到雪玉竟然對自己有如此真情，竟以生命爲代價守護在自己身邊，不禁愧疚對雪玉還是太差了些。
“你是不是以爲，永生是一件好事？”
儲離的提問讓向嵐清一愣。
“哪有人會不想永生？”向嵐清反問道。
“無慾無求，無愛無恨，活一天都是寂寞的。”儲離神色一黯。
“你說的跟你也活了幾百年一樣，”向嵐清笑道：“年紀不大，倒是愛裝老成！”
儲離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向嵐清。
向嵐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臉一紅，“你……你到底能不能給麼麼治病？”
“姑娘閨房我出入不便，讓你妹妹帶着食夢貘來找我吧。”
向嵐清欣慰。
儲離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不太正經，但對待治病救人還是認真的。
向嵐清起身，“我替淳爾謝過你。”
……
去向淳爾屋子的路上，向嵐清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向云云。
向云云呆坐在花園假山上，正看着飛來飛去的蝴蝶出神。
見向嵐清走過，她緩緩走下假山，“長姐。”
自從向言言出嫁後，向云云便一直鬱鬱寡歡。
見識了向言言的下場，她自知向嵐清也不會放過自己，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六妹妹好雅興。”向嵐清瞥了她一眼。
對於向云云，向嵐清一直是不屑的。
向言言尚且在領悟靈力方面有些許天賦，但向云云一沒有實力，二沒有腦子，對她動手向嵐清甚至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恭喜長姐升階，步入玄階。”向云云躬身行禮。
但她的恭喜在向嵐清看來只覺虛僞。
“聽聞六妹妹這些日子一直往別院跑，可是二叔那邊出了什麼事？”向嵐清明知故問。
她早已派人監視起向桓，這幾日小廝來報，向桓爲儘快提升修爲，大量服用靈丹，險些走火入魔，身體受了極大的損害。
“多謝長姐掛念父親，父親一切都好。”
“既然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了。”向嵐清悶哼一聲，“不日我定親自去別院看望二叔。”
“父親那邊並沒有什麼事，長姐管家繁忙，無需記掛父親，更不必耽誤工夫去看望他。”
向嵐清敏銳地觀察到向云云眼神中的細微顫動，看來果然如她所想，這父女倆一定又在計劃着什麼。
向桓對家主之位執念很深，他亟需赤蓮華珠的力量助他提升修爲。
奈何家主之爭失敗，他失去了擁有這顆祖傳靈器的機會。
但得知向嵐清接任家主之位後，並沒有使用赤蓮華珠，想必向桓又對赤蓮華珠動了心思。
不搞點事情，哪裡還是她二叔。
向嵐清心知肚明地笑笑，“也好。”
向云云看着向嵐清離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
要是被向嵐清知道父親如今所做的事情，只怕向嵐清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狠事。
……
向府別院。
這裡距離向府並不算太遠，卻遠離鬧市，清靜安然。
小院並不大，但因是向楠曾經閉關修煉的地方，特意翻新過，傢俱也一應齊全。
向楠不知所終後，這裡就漸漸閒置了下來，直到這些時日向桓重新搬過來，纔有了些人氣兒。
向嵐清雖爲苛待向桓，但他還是消瘦了很多。
他盤坐在後院，眼圈烏青，嘴脣泛白，一身陰寒之氣環繞。
雙手中兩個黑色的靈丹隱隱發散着黑煙，緩緩吸入向桓體內。
向云云快步跑向此地，一見向桓又不顧身體開始修煉，衝向他身前奪過靈丹扔向一旁。
“父親怎麼又練上了！您不要您的身體了嗎？”向云云埋怨道。
“誰教你這樣跟父親講話的！”向桓以靈力操控收回靈丹，怒道：“沒教養的東西，跟你姐姐越發的相似了！”
向云云有些委屈，“父親，長姐今日問起你的情況了，還說要來看望您。長姐會不會是知道什麼了？”
她神情焦慮，聲音都夾雜着恐懼。
“她無非是知道我急於求成，修煉走火入魔了而已。”向桓不以爲意，“她以爲派來幾個眼線就能束縛住我了嗎？笑話至極！一個黃毛丫頭，還妄想在向家隻手遮天！”
“可是長姐已經步入玄階……”
“玄階而已！”向桓喝斷向云云的話，“若是我練成大一體術，還怕殺不了她區區一個玄階修煉者？”
向云云擔憂道：“可是這靈術已經十幾年沒有人練成了……”
向桓狠狠地瞪向向云云，“你是覺得你老子我練不成嗎！”
“不是的……父親，我怕您身子吃不消！”向云云忙解釋道：“將幾種靈獸同時煉化成一顆靈丹，服用下去萬一被反噬那便是致命的！”
“我修煉近三十年，難道會被幾隻靈獸反噬！”
向云云還是不放心，“大一體術雖然威力極強，能讓人使出靈獸之力，但卻是靠消耗自身精血完成的！父親，我擔心您的身體啊！”
“有景宜年的靈丹護體，我定能練成！”
向桓眼神陰鷙，露出一道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