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了沒多久,也好似沒能談出個所以然來,南宮景等着回去抱老婆和肚子裡的孩子,九觴也懶得和龍炎在這裡聽他廢話,只要他說安夏有危險這些事情,便覺得沒有聽下去的必要。
走出了大門,九觴側頭看着南宮景,說道:“你相信他的話?”
這是一個疑問句,可見,九觴對龍炎這個人並不會太信,畢竟,這拿的是安夏的性命去賭。
南宮景也搖頭,“不能全信,卻也不能完全不信。”
龍魂一族是個什麼樣的,只要花點時間去打聽便知道了,可是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他對安夏還有龍不戰的事情要更加的警惕小心。
龍魂的人想保護安夏是無疑的,同時,他們更想滅了龍不戰,因爲龍不戰的威脅太大了,這是唯一一個從根本上救安夏的辦法。
可是,冒着如此大的風險去救安夏,南宮景卻是搖頭的,若是這些人不曾找到安夏,他將安夏護在羽翼下,就不信龍不戰有那個能力去找出安夏,禍及她的性命。
南宮景是個心繫萬民的將軍,同時,他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愛人的正常人,他前半生已經將性命都搭在萬民身上,如今,有了安夏,便容他自私點,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冷血也罷,這是他此刻最想保護的人,即使用千萬人的性命來換取安夏的性命,他卻是願意的。
“他已經說了,龍不戰那邊,已找到可以煉鑄血鑰匙的巫師,而他們,只缺安夏一個,他們自己呢,巫師還沒能找到,如何鬥他們?”不管兵力再怎麼強勁,可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如何鬥這龍不戰,若啊他們強行的來搶奪安夏,難免安夏不會有危險。
“如今,唯有快些找到這巫師了。”想到安夏肚子裡面還有他的孩子,南宮景鬆開的手瞬間握緊。
他不想讓安夏有危險,想帶着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轉念又一想,安夏如今這底細他們都是已經知道的了,回到北元國之後,難免龍不戰手不會伸過去,而如今,只能先解決了龍不戰才能太平。
只是那血鑰匙,可以不煉,那些關於另一扇門外的財寶,他們不需要,只要把龍不戰解決了就行了。
這般想着,南宮景將自己的意見告訴了九觴,就不信那麼多方的勢力,還解決不了一個龍不戰?至於巫師與梵方國皇族以及龍魂家族之間的矛盾,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安夏就不必牽扯進去了。
九觴對南宮景的這一計劃點點頭,覺得安夏也是不需要去冒那樣的風險打敗龍不戰。
龍不戰若是真的厲害,也不會這麼多年與龍魂一直死抗着,而不是直接進攻,可見,他也是忌憚着龍魂以及皇族的勢力的。
“此事還得計劃周詳,切不可馬虎。”九觴說道,看着不遠處的月亮隱入雲端,似乎也厭煩了這樣的日子,躲在雲裡當做什麼也看不見了。
兩人邊走邊說,看着九觴沒有要回去被人分配下的房間,而是朝着南宮景同一個方向而去的時候,南宮景忍不住問道:“你怎的不回去?”
這男人明顯是想去看他老婆的節奏,可是他老婆豈是九觴想看就看的?雖然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但是揣着個包子,還是不能讓人多瞧了去。
九觴斜睨了南宮景一眼,眼中充滿了鄙視,“我去看看她,你有意見?”
有,很大的意見!
“她估摸已經歇下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可不想他的妻子這麼被人時時刻刻惦記着,九觴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很正經很正經,而且他的妹妹銀鈴還在勾搭他,但是南宮景還是不放心九觴,反正是雄性動物,他都感覺這些人沒安好心,就連帥帥,其實很多時候也沒安好心,只是想着帥帥是從安夏身上掉下來的肉,算是安夏的一部分,他才甚少去計較。
“我去看看而已,歇下的話,我會自己走的。”九觴一副不理解南宮景的模樣,這安夏對他至關重要,沒有見到怎麼放心呢?南宮景這個男人,也忒小氣了,又不是打算把安夏吃了,何必這般着急?
難道你不自己走還要我擡着你走啊!南宮景心裡咆哮,然後又一本正經起來。
“她肚子裡懷有寶寶,不宜打擾。”
九觴聽的他一說,本來還目視前方走路的他突然將視線盯在南宮景的身上,“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南宮景爲自己的聰明而歡呼,安夏懷孕了是真的,但是他真的不想九觴此刻惦念着安夏,所以以此爲藉口。
“可看了大夫,大夫怎麼說?多大了,孩子可好?”九觴就像個當爹的,事無鉅細的問道。
南宮景很想吐槽說,那是我老婆,關你什麼事,別說有的沒的,趕緊回去睡覺。
可他臉上卻沒有生氣發怒的樣子,忍着心裡的怒氣,說道:“很好,孩子大人都好,三個多月了。”
“那就好。”
南宮景點點頭,意思你既然已經清楚了,便回去歇着吧,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就快到了,再跟來可不像話了啊,他要準備回去睡覺了,可不要九觴跑來看夫妻二人睡覺啊!
回去吧,回去吧!
“那你趕緊回去歇息吧,我也要回去歇息了。”南宮景覺得,自己有些事情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別纏着過來了。
可是九觴卻不聽他的話,繼續目視前方着。
“幾個月未見了,我想看看她確保她的平安。”
就在南宮景準備說話的時候,九觴側頭,看了南宮景一眼,“而且,銀鈴不是說了讓我代她好好照顧安夏嗎?”
銀鈴這個詞眼九觴極少說,但是此刻這般說道,也足以證明,他與安夏,只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姐弟的關係,畢竟,即使九觴想搶安夏,也得看安夏願不願意?
“……”
南宮景覺得九觴是個狐狸精,拿銀鈴來壓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房子,南宮景抿着脣,決定暫時不與九觴計較了,只是,若哪天九觴落在他的手裡,定要他好看,哼!
果然,即使輕聲進入房間,裡頭的人並沒有歇息,趕忙跑着小步而來。
看着安夏跑的如此的急,南宮景忍不住的緊蹙眉頭,聲音帶着嗔怪道:“你可是有身孕的人,怎可這般跑跳?”
安夏不樂意的噘着嘴,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動作,寶寶好着呢,孃親這麼歡脫,以後孩子也會健康快樂些的。
只是一瞬,安夏便看見南宮景身後的九觴。
“九觴,你也來啦!”安夏笑着繞過南宮景,直奔九觴而來,顯得冷落了南宮景。
南宮景冷冷的看着本屬於自己的妻子,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瞧着別人家的男人看,不禁有些窩火。
可是他卻又不能將氣撒在安夏的身上,於是,決定將所有矛盾都指向了九觴,就是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搶走安夏的焦點,讓她忽視他的,以後尋了方法一定要讓九觴付出點慘痛的代價。
九觴看着以前嚷嚷着自己怎麼也肥不了的安夏,如今已經肥了一圈,肉肉的下巴,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富態,不禁笑着說道:“現在的你,纔有幾分老闆該有的樣子。”
安夏是孕婦,一孕傻三年,所以剛開始聽的九觴這麼說先是一愣,然後瞧着他這般看着自己的身材,自然知道九觴這話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的怒道:“好啊,九觴,枉我對你那麼好,你也敢取笑我,真是反了你了。”
如今的安夏,多了幾分婦人該有的嬌媚之態,舉止間,更加的有韻味了,不像以前,瘦瘦小小的,若她不說自己已經有一個幾歲的兒子了,別人肯定以爲她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九觴笑着,看着安夏惱起來的樣子,腦海裡,突然浮現了另外一張臉,她笑着惱着傷心着的樣子,各種各樣,卻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嘴角的笑容突然僵硬起來,九觴想揮走掉那些畫面,卻發現,腦袋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九觴,怎麼了?”看見對方臉上僵硬的表情,安夏問道。
“我沒事。”看着安夏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九觴也就放心了,“你沒事就好”
來之前,他已經算過自己可能有命來沒命回的了,只要安夏性命還在,就必須保證她能平安回去,如今看着他們的處境,倒比自己之前想的要好些了。
對於九觴的關心,安夏全盤接收,“我能有什麼事情,吃好睡好,養的白白胖胖的,快跟母豬一樣了。”
九觴幸好還有點她的心,算她沒白買了他,安夏就相信自己的眼光準沒錯的。
當時離開的如此匆忙,誰也猜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九觴與南宮景的擔心安夏是知道的,能這般千里迢迢的趕來,南宮景來救她她能理解,可是九觴來就不同了,可見九觴已經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已經把她看做一個重要的人看待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安夏笑着說道。
這話停在另外兩個男人的耳朵裡,倒變的不一樣味道了。
看着自家女人與別的男人談笑風生,南宮景再忍的話,就覺得自己是豬頭了,連忙說道:“外面風大,別站在門口,你累了吧,還是早些進去歇息吧。”
可是安夏今天很興奮,哪裡誰的着啊,而且現在也不會太晚,多與九觴說兩句話應該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今天高興了些,等會再歇息吧!”安夏沒有看南宮景,覺得自己這些日子裡,睡的太多了,把腰板都睡硬了,應該多活動活動纔是。
“已經不早了。”強忍着怒氣,南宮景覺得不該同安夏一個孕婦計較,只是使了顏色讓九觴趕緊滾蛋,人也看了,話也聊了,趕緊滾蛋!
可九觴覺得,這麼惹着南宮景,挺好玩的,便假裝看不見南宮景的眼色,笑着讓安夏進屋子坐着再繼續敘舊。
“銀鈴還好吧?”安夏問道,親自給九觴沏茶,不過,還沒沏好,便讓南宮景搶去沏了。
安夏也懶得理會,覺得南宮景越發的賢惠了,只得空講話,也沒去看南宮景。
今日她已經與南宮景說了一下午的話了,如今輪到問九觴了。
她想關心關心九觴和銀鈴之間的事情。
聰明如九觴,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很早,他們所有人便已經將他和銀鈴綁在了一起,即使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似乎他也從來沒有去否認去解釋過,所以,銀鈴的事情,安夏覺得,九觴應該更加清楚的。
“這個,你該問她的哥哥,或許他會更加清楚。”九觴輕易的便把問題轉給了南宮景。
可是安夏根本就不要聽南宮景說,她想聽九觴說,“他自己的事情都顧不得來,銀鈴的事情估計還不大清楚的,九觴,你就那麼討厭銀鈴麼?”
孕婦總是會想好多問題,不管好的還是壞的,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此刻也毫不隱晦的問九觴。
南宮景覺得,現在的九觴無助被逼無奈的樣子,着實讓他非常的開心,九觴啊,你也有今天啊,不過是個銀鈴,你把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何必弄成今天這般呢?
“她應該很好吧?”九觴看似疑問,卻又像是在肯定的說着,輕呷了一口南宮景剛泡好的茶,繼續說道:“她的事情,你更該問的不是我,我與她,只是單純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不知道九觴是不是故意咬重着說,意思讓他們都明白,銀鈴並非他的什麼人,他沒承諾過她什麼,更沒有負過她。
“呃……”
安夏一時啞言,她知道九觴與銀鈴這麼久了依舊的不鹹不淡的,但是她明眼一看,便知道九觴對銀鈴是有情的,就是不知道爲何九觴總是要逃避這段感情,不願意去面對去嘗試。
“好了,不說她了,夜也深了,你還是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南宮景看着匆匆離去的九觴,自己剛纔怎麼趕都趕不走,說到銀鈴,居然跑的比兔子還快,九觴這是什麼意思?若知道九觴忌諱着銀鈴,南宮景從最早就應該拿銀鈴一事與他說的,但是轉念想想,他可不會爲了趕走九觴而去破壞妹妹的姻緣,這件事,他不攙和了,別人的感情,他們走,何必他們插手呢?
“誒……”安夏還想說點什麼,房門已經被出去的就九觴連帶關緊了。
回頭看了眼南宮景,安夏表示很無奈,不過問多兩句銀鈴的事情嘛,若真的不喜歡,就跟人家說清楚,白白耽誤了人家的年華,而且,既然喜歡,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啊!
安夏不知道,九觴已經在離開之前多次明示暗示的告訴銀鈴,別再執迷不悟了,回頭吧,可銀鈴卻笑了笑,以有其他事情爲由,然後跑離開了。
看着安夏這般無奈的樣子,知道孕婦不宜過度傷心,南宮景趕忙安慰道:“沒事的,他與銀鈴的事情,你別太擔心,各人各有自己福,我們操心太多,未必是好事。”
安夏點點頭,覺得南宮景說的也在理,不好意思的再說什麼了,只是想到那個當初笑靨如花,結果爲了一個九觴,各種憂傷不淡定的銀鈴,安夏覺得,真的有必要幫幫小姑子嘛。
可南宮景也說了,各人各有各人福,勉強不來。
“早些歇息吧。”拍拍孕婦受傷的小肩膀,南宮景小心爲其打理好牀鋪,讓安夏睡在牀裡面。
“嗯。”安夏受傷的小心靈看着南宮景如此體貼的照顧她,每每都怕她碰到她肚子的小寶寶。
看着南宮景小心翼翼的模樣,安夏認真的看着他,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好看,安夏覺得,南宮景認真掖被子的模樣最好看。
“南宮景,你真好看。”安夏笑嘻嘻說道,看着小扇子般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特別的好看。
她覺得自己找的男人長的真好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脣性感,眼眸魅惑,美貌英氣,鼻樑高挺,什麼都好。
南宮景愣了愣,反應過來安夏的話,這才得意的看着安夏,說道:“你現在才知道我好看嗎?是不是覺得撿到寶了?”
看着南宮景臭美的樣子,安夏哼了哼,覺得誇誇南宮景,他居然隱形的小尾巴都要上天了。
“你不是也撿到寶嗎?我長的也不錯啊,配你可是綽綽有餘。”安夏氣哼哼着,覺得自己長的也不賴,雖然現在胖了些,可是還是很好看的。
“你哪裡好看了?”掖了半天的被子,南宮景終於將被子掖好了,刮刮可愛女人的小鼻子,問道:“估摸也就我纔會要你這醜八怪,看你,多醜,這臉上還長了幾顆小豆。”
指着安夏左臉頰眼角稍下方的位置的兩顆黑色類似痣的小點,南宮景揶揄笑道。
安夏自然知道那兩顆小黑點是怎麼回事?以前沒見長出來的,可後來有一次照鏡子,居然發現眼睛下角有兩個小點,安夏頓時不自在了,面上白淨的她突然多了兩個小點,讓她很惆悵。
但是後來想想,人無完人,她也慢慢的習慣了,可這會,南宮景居然拿着這小黑點說事,本就在意,被對方這麼一說,更是在意不已。
“你再說一次,我這不是小痘,是痣,這是天生的,所以不許笑話。”明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但是每個愛美的女子還是喜歡找各種藉口掩飾這些瑕疵,讓這些瑕疵聽起來要好聽些。
看着抓狂的安夏,眼睛瞪的老大的,南宮景微微笑着,“怎麼看,這小痘也是以前沒有的,是最近纔有的吧?”
“不是,天生的,從孃胎帶出來的,只是個痣,你不許笑話我。”氣哼哼的看着得意的南宮景。
別以爲臉上什麼都沒有就可以來笑話我,哼,長的好看了不起啊,長的臉上沒有斑點了不起啊,我纔是最了不起的,把你這樣了不起的男人抓的牢牢的。
安夏不說還好,一說,南宮景反而笑出了聲音,覺得這麼逗着她特別的好玩,“哈哈哈哈……爲何不許笑啊,哈哈哈哈……”
“南宮景,你……”安夏那架勢似乎要掀被子打人了,可是想想,又忍住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哼。
“南宮景,休得意,我長的醜又怎麼滴,我臉上有小痘子又怎麼滴,你卻還要看上我,哼。”
這是安夏最得意的地方,也許這事情拿到前世給同伴閨蜜們說,那夥只會笑話嘲笑她的人一定會一本正經的同她說道:“安夏,你這輩子啊,做什麼都失敗,但是唯有找了個男人算是你一輩子失敗之中一個唯一的敗筆,敗的真好啊!”
“我不好,你還是要我,真是沒有眼光。”安夏說着,伸手打算戳戳隔的很近的男人的眼睛,最終,卻以下不了手告終。
南宮景抓住她的食指,一臉溫柔的對視着她的眼睛,將抓住的食指放在嘴邊輕輕一吻,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是眼光獨特,纔會選中了你。”
“那你後悔嗎?”
“怎麼後悔?”
“就後悔了,然後不要我,再找其他女人啊!”
“後悔不了了,心都被你掏走了,我後悔也找不迴心,怎麼不要你啊!”
房屋內,情意綿綿的話隨着搖曳的燭光四散在屋子各處,充滿了浪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