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平日何其光的脾氣,定然甩袖離開,再命一衆谷中護衛收拾他們,或使出他的殺手鐗,將這些人困死在谷中。
可今日他面對的人,是魔天都,以及兩個血脈不同尋常的人,他所謂的殺手鐗,對眼前這些人來說,未必有用。
他在谷中發號施令多年,幾時被人如此脅迫過,心中實是不爽到了極點,如何肯就此遂了他們的意。
何其光突然面露笑容,道:“好說好說,既然你們執意要見我夫人,而我們忘川穀又收了你們不少的錢,這樣,我讓人帶你們去她,只是夫人她身體虛弱,你們不可久留。”
魔天都見他突然改口,心中有疑,拿眼角餘光去瞥夏元秋,夏元秋朝他輕輕點頭,他這才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何谷主。”
何其光拍了拍手,便立時有兩位侍女進入廳內,兩個侍女的打扮和之前給他們引路的侍女一般無二,明明是活人,卻偏作死人的裝扮,臉白如粉,白衣如孝,發上纏麻,看着令人直髮怵。
何其光道:“帶他們去陰煞堂見夫人。”
兩名侍女不約而同的擡眼看了何其光一眼,在何其光的眼色下,紛紛言是。
衆人眼明心亮,怎不知這一目之由,何其光所說的陰煞堂,定然有鬼。
但既然入了忘川穀,前方縱是刀山火海,也是要闖上一闖的。
出了還陽門,兩名侍女一人於前引路,一人掃尾斷後,將衆人如夾心餅乾似的夾在中間。
夏元秋快一步上前,湊身至那侍女身畔,笑眯眯道:“這位姐姐,你們夫人這人好相處嗎?”
那侍女面色無波,目不斜視,對夏元秋的問話更是毫不迴應,便如耳聾未聞。
夏元秋又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谷主性情暴烈,若你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怕是要受責罰,我能理解,不過,你們整日這樣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難道就沒想過要活得向人麼?”
那侍女眼神微閃,原本清亮的眸中似有淚光一閃而過,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夏元秋不要再說。
夏元秋怎肯,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苦衷的,都不是邪魔歪道的惡人,只消你帶我去見你們夫人,我一定會助你們夫人,重新奪回谷主之位,讓那何其光受到應受的承罰。”
那侍女面色爲難,緊緊抿着嘴巴不說話,可眼神的慌亂卻不是假的,那雙清秀的眼睛,不斷的掃視着四周左右。
夏元秋似有所悟,道:“有人偷聽?所以你們都不敢亂說話?”
侍女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依然未發一言。
夏元秋心中明瞭,也不再說話,自空間戒中取出紙,用畫眉的碳在白紙上迅速寫下幾個字,悄悄遞給那侍女看。
韓娘是否死了?
侍女掃了一眼白紙上的字,輕輕搖了搖頭。
夏元秋又迅速寫上:韓娘是否被囚於谷中?
侍女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夏元秋又寫道:“韓娘在不在陰煞堂?”
侍女搖頭,腳步不停,面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