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依閃過燕洛軒,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可能是身高差的原因,在燕洛軒面前,她總覺得自己很矮小也很脆弱,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不想過多隱瞞,楚夢依乾脆和盤托出:“我答應過他,如果我提的這個條件你不答應,我就給他一個讓我愛上他的機會。”
“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燕洛琪的王妃,不比你差。”燕洛軒的眼神突然異常冰冷,蔑視的瞄了楚夢依一眼,將她的美夢毫不留情的打破,“燕洛琪對你只是一時新鮮。”
第一次聽到燕洛軒真正冰冷的話,楚夢依一陣錯愕。這個男人真的是無情的,此時她徹底相信。看到燕洛軒眼中不加掩飾的輕蔑,楚夢依的臉也覆上一層冰霜。
哼,你以爲我稀罕你們的貪戀嗎?男人是最不能相信的,天下間的臭男人最好誰也別喜歡我。包括你,燕洛軒,你以爲我希望你愛我嗎?高看自己的是你纔對,不要以爲天下所有女人都會爲你癡狂。一塊沒有心的冰冷石頭,抱在懷裡都嫌硌人。
“爾非魚焉知魚之思想,我看是王爺過於自負才對。”楚夢依冷冰冰地道,語氣中的寒氣絲毫不遜燕洛軒。
燕洛軒發現楚夢依的表情變了,變得如此陌生。知道自己踩了楚夢依的“貓尾巴”,燕洛軒忍不住的解釋道:“我不希望你被的感情牽累。”
燕洛軒非常討厭楚夢依現在的表情,眼神冰冷的就像是雪雕的娃娃,感覺她的心也被冰雪覆蓋着。她似乎要摒棄了屬於人的所有感情,不會相信愛,也不相信恨。這樣的楚夢依,讓他莫名的害怕。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幻影,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你在害怕,你怕我真的嫁給燕洛琪。”楚夢依若無其事的走到桌前,優雅的坐下,眼神也好,表情也好,都冷的像臘月的寒風。
燕洛軒走了過來,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你怕我幫洛琪對付你。”楚夢依翻過茶杯,執起茶壺,茶水從壺嘴準確的倒入了杯中,“你怕跟我對弈,因爲你擔心損兵折將。”頓了頓,再去倒第二杯茶,“而且,你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理由。”茶水倒好之後,她將茶壺放下,將其中一杯茶水推到燕洛軒的面前,她的表情冰冷依舊“你從心裡害怕燕洛琪會愛上我。”
燕洛軒微微一怔,似乎被楚夢依說中了心事。錯愕一閃即過:“你是第一個威脅我過後,還活着的人。”說完,端起茶杯細品好茶。他會被一個愣神出賣,只是因爲燕洛軒沒想到,楚夢依會這樣細心,判斷竟然也這麼準確。
輕輕冷笑一聲,楚夢依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表情一點也沒有緩和:“哼,你也是第一個對我這麼無禮還活着的人。”
燕洛軒小口飲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很好,你贏了,你達到了目的。”
楚夢依將口中的茶嚥了下去,看着燕洛軒道:“我還有其他條件。”
燕洛軒沒有太大的反應
,淡淡地迴應:“說來聽聽。”
將茶杯放下,楚夢依端坐,認真地道:“我會幫你奪帝位,會幫你得到楚國,但是,你不許傷洛琪的性命。”
“好,我答應。”沒有考慮就應了下來,燕洛軒本來就沒有打算想要燕洛琪的命。但是楚夢依提出的這個條件,讓他有些吃驚。
再次聽到楚夢依親熱的口吻稱呼燕洛琪,燕洛軒心裡非常不爽。他很想問問楚夢依,爲什麼她叫燕洛琪和燕洛穎的時候,都是叫名字。唯獨叫他的時候,就非要連名帶姓呢。堂堂瑞王千歲,絲毫沒有意識自己的孩子氣。
思考片刻,楚夢依張開櫻脣道:“我還要一紙密令,必要的時候,可以先斬後奏。”
燕洛軒正色道:“你說的三條,我都依你。可是我也要約法三章。”
“說吧,這樣才公平。”楚夢依提的條件,既然燕洛軒都一一答應,她也要表現的大度一點才行。
“你必須喝下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對人身體無害,但若運功就會劇痛無比。”燕洛軒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楚夢依的反應。
“你不信我?”楚夢依目光糾結的看着燕洛軒,冰冷的問道。
“並不是,你身中奇毒,一旦運功此毒就會擴散。我不想你在我成大事之前,就毒發身亡。”燕洛軒耐着性子解釋,他發誓,和楚夢依說的話,比他和燕孝宗說的話都要多。
聽了解釋,心情好了一些,楚夢依輕笑出聲,打趣道:“原來瑞王爺是怕做了虧本的買賣。好,我答應你。其他的條件是什麼?”
“你每個月底都要到我屋中,既然做戲,就要以假亂真。”燕洛軒的話幾乎是命令了,似乎楚夢依沒有反對的權利。不過,楚夢依不再冷着面孔,倒讓他鬆了一口氣。
不是到他房中過夜,辦完事兒後侍寢的人就要回自己的房間嗎?燕洛軒,你還真是小心呢。
楚夢依吐了吐舌頭:“你戒心真重。”雖後也應了下來,只是做戲嘛,但還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你不碰我,我就答應。你最後一個條件呢?”
“不許你和燕洛琪私下見面。”燕洛軒眼裡精光閃過,看着楚夢依。
咦?他這是什麼意識?楚夢依心裡疑惑,卻在無意當中問出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名義上是我的女人,自然要守婦道。哥哥和弟媳總是私下見面,好說不好聽。你說對嗎?”燕洛軒說的道貌岸然,讓楚夢依挑不出一點理來。
雖然燕洛軒刻意掩飾,楚夢依還是一眼就看穿他的掩藏。不要忘了,楚夢依向來以挑戰燕洛軒的底線爲樂趣。這不,她八卦地踢了踢燕洛軒的鞋子。“你在袒護誰?”
“沒有。”燕洛軒動了動腳,躲開楚夢依的惡作劇。這個楚夢依,真是是公主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楚夢依不滿地吐了一口氣出來:“最後這一條很牽強呢。”
“那是
最緊要的一條,你如果不答應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燕洛軒不想處處受到楚夢依的壓制,寒着一張臉站了起來。
“等等,我考慮一下。”楚夢依也站了起來,她連忙叫住燕洛軒。
“你沒有考慮的時間。”燕洛軒挑眉,回了楚夢依一句她說過的話。
楚夢依白了燕洛軒一眼,不高興地重新做回了椅子上:“瑞王爺學得蠻快的嘛,我答應你就是。”
兩個人談的很順利,燕洛軒也表示會盡快迎娶楚夢依進門。
這在塵殤館可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和楚夢依相識的客人,紛紛求證,幾乎每天塵殤館都人員爆滿。到最後,柳惠傑不得不將楚夢依藏了起來,可效果不太明顯,塵殤館依舊每天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燕洛軒上奏燕孝宗,表明自己一定要娶楚夢依的心意。加上燕洛琪敲打着邊鼓,燕孝宗思考了幾天,也就同意這門親事。
至於,楊採茹,卻不知爲何沒有反對。反而熱心地爲燕洛軒張羅親事。倒是側妃孫佳雪,跟燕洛軒鬧了好幾天的脾氣。也難怪她會鬧,要知道她當初是青衣小轎從偏門擡進來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右丞相之女,待遇居然還比不過一個風塵女子。讓她心裡怎麼能不難受,可是,鬧歸鬧,也終究沒有反對楚夢依進門。
有人反對燕洛軒如此大張旗鼓的娶一個風塵女子嗎?當然有,是擁戴燕洛軒的所有大臣。包括文知顏、仲孫闊這些認識楚夢依的人,更別說那些認爲楚夢依是紅顏禍水的老臣了。甚至柳惠傑這個塵殤館的老闆,也是十二萬分反對。可是反對有什麼用呢?燕洛軒決定的事,哪能輕易改變?
現在燕洛軒最得寵的皇子,可他卻從來不恃寵而驕。到現在,一大家子還擠在一個四進的四合院裡。這個宅子,還是他封王時,燕孝宗賜給他的。他那個時候,還不得寵。位置比較偏,是十年前爲囚禁束王的所蓋的宅子。
現在,這個樸素淡雅又不失莊重的四合院中,裡外都是一片華燈紅影,彰顯着喜氣洋洋。原來,今天就是塵殤館花魁冷若衫和瑞王燕洛軒喜結秦晉的日子。
來的賓客很多,那些反對燕洛軒迎娶楚夢依的人,也都來了。畢竟成親的自己的主子,心中再不滿,也不敢鬧的太多分。此時的瑞王府,人進人出,一派熱鬧的景色。
楚夢依坐在花轎之中,輕輕撫摸着手中的蘋果。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唐子楚來。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穿上嫁衣的樣子,也想過無數個可能。就是沒有想過如今這種情況,她和唐子楚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爲了給家人報仇,她把自己當成了賭注。越想心中越悲傷,可是楚夢依不想讓那個可惡的燕洛軒看了笑話去,於是嘴角的笑越來越濃。
她楚夢依絕對不會認輸,難道人就不能反抗一次命運?難道她楚夢依非得照着命運的編排去扮演一個可悲的亡國禍水嗎?楚夢依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她就是要反抗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