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什麼事。”老爺子擺擺手,一點也不擔心,“昨晚跟我通話了,說是去了一個雪山,想拍點照片。”
“哦。”
飯後隔壁的那對姐弟過來玩,姐姐Sophia跟蘇小染混熟了,弟弟跟徐朗也慢慢的熟悉起來,都是同齡的男孩子,很快也能玩到一起去。
蘇小染洗了水果出來給他們吃,Sophia正在接電話,因爲常年居住在國外,所以她的英文比中文更加順溜一些,不知道跟誰在通話,她神情很激動,蘇小染只聽到幾個簡單的單詞,她對着電話那頭的人喊着,讓她回來之類的一些話……
蘇小染坐在沙發上,等到Sophia掛了電話,她才遞過去一個蘋果,“吃點東西吧。”
Sophia愣愣的接過來,突然掉下眼淚,蘇小染一下子慌了:“哎,你怎麼了?”
Sophia一邊哭一邊說:“我的姐姐……”
“你姐姐怎麼了?沒事吧?”蘇小染見她這個樣子,又哭又傷心的模樣,以爲她姐姐出了什麼事。
“沒事……”Sophia搖頭,“我的姐姐回中國去了,我讓她回來,她不聽我的。”
“啊?”
“中國不安全,她爲什麼要回去?”Sophia怔怔說。
蘇小染伸手撓頭,“這個,中國現在還是很安全的,治安也挺好的,可能你從小生活在國外,對國內不是很瞭解……”
Sophia撲進她懷裡,抱住她,情緒有些控制不住,“我不是這個意思,中國有壞人,對我們不好,我不想我姐姐回去……”
她說的斷斷續續,意思也沒表達出來,蘇小染理解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能抱着她輕拍她的背。
秦晉深忙完手裡的事,想着今天還沒有給蘇小染打電話,勾起辦公桌上的手機,找出她的號碼,立刻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卻沒有人接。
他皺了皺眉,等着電話自動掛斷,扔下手機重新投入工作。
晚上七點左右,口袋裡的手機響起,秦晉深擡頭暼了一眼,對着餐桌對面的女人說了一句抱歉,拿着電話起身到角落裡接了:“白天怎麼沒接?”
蘇小染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你忘記時差啦?我剛剛醒過來,看到有你的未接電話,就給你打了過去。”頓了頓,翻了個身,睡意朦朧的問他,“你在幹什麼?”
她聲音又輕又軟,帶着軟綿綿的鼻音,秦晉深靠在牆壁上,心頭憐愛,“吃飯。”
“唔,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擾你了……”
“白天在忙什麼?”
男人顯然還沒有跟她說夠,打斷她的話,又問她。
蘇小染想了想,把隔壁那對姐弟的事跟他說了,“Sophia也是A市的,她還有個姐姐,她姐姐最近回國了,昨天在電話裡跟她姐姐吵了一架,她心裡不舒服,我陪了她一天,還有她的弟弟,現在跟朗朗玩的也很好……”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秦晉深嘴角帶着笑,一字一句聽進去,享受兩人獨處的時光。
說了半天,蘇小染打了好幾個哈欠,算算她那邊的時間,他輕笑一聲說:“你休息,起來了我在給你打電話。”
“嗯……”
掛了電話回到餐廳,霍白荷眉眼之間有些不耐,秦晉深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霍小姐對這些菜不合胃口?”
霍白荷懶得跟他周旋,直接問:“你說我父母的死跟霍廣博脫不了干係?你有什麼證據?”
拿起茶杯輕了一口水,又慢條斯理的放下,盯着對面一臉急切的女人看了半響,秦晉深才緩緩開口:“當年你父親霍鴻泰是霍氏唯一的接班人,霍氏所有的家業都會落到你父親手上,後來霍廣博入贅到霍家,沒過兩年,你父母身亡,霍氏的股份和家產都落在了霍家長女霍虹的身上。”
餐桌下面的雙手死死捏成一個拳頭,霍白荷又想起以前的事,她父母睜着眼睛,死不瞑目,屍體冰冷,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恨得不行,“你的意思是,霍廣博入贅到霍家之後,狼子野心,想要獨吞霍氏的家產,從而謀殺了我父母?”
修長的手指輕釦桌面,秦晉深挑眉,在提醒她:“當年的霍廣博可沒有這麼厲害的手段,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霍白荷一愣,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她心裡隱隱升起,可是她不相信,“姑媽……不可能,當年我父母去世,最傷心的一個人就是她。”
“可是最後獲得利益的也是她。”
霍鴻泰死後,霍虹是長女,又常年跟在霍老爺子身邊經商,早就對商場瞭如指掌,她順理成章成爲霍氏董事長,成爲絕對的控股人。
霍白荷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秦晉深點到即止,不在說什麼,起身離開。
*
馮晚從G城回來,已經是深夜,她去浴室泡了個澡,出來後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紅酒,然後從包包裡摸出一張相片,盯着相片上的合影冷笑數聲,最後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猩紅的液體把她嘴角染成一抹詭異的顏色。
相片很好要,她一去孤兒院,就對那個老院長說:“我是蘇小染的朋友,她現在不方便過來,她說她想要跟她父母的合照,所以讓我過來找您。”
那院長也不多問一些她的身份,直接把她熱情的迎進了房間,然後在牀底的箱子裡找出這張相片遞給了她,說:“這是苒苒小時候跟她父母的合照,也是唯一剩下的,她家的照片都在當年那場爆炸中全都毀滅了……”
起身去臥室,打開電腦,想了一會兒,馮晚在搜索欄裡打下四個字——G城爆炸。
時隔多年,消息並不豐富,也不多,馮晚看了幾遍,隨即關了電腦,起身上牀,手裡捏着那張要來的相片,心裡一個想法慢慢形成。
……
蘇小染這幾日開始睡不好覺,夜裡經常醒過來,伸手一摸邊上,一個人也沒有,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流眼淚。
有幾個晚上她還做了噩夢,夢裡秦晉深渾身是血。
她有好長時間沒做過夢了,以前經常夢到父母渾身是血,現在夢到秦晉深也那樣,她心裡惴惴不安,生了想回A市的念頭。
試探的在電話裡問過秦晉深,問他什麼時候處理完事情,她想他了,電話裡的男人沉默好長時間後才說:“快了寶貝,我很快就會去找你……”
一切變故發生在二月份,霍虹的慶生晚會上。
秦晉深埋下多年的局,該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