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艾希莉婭並不知道,青少校其實還準備走向她,禮貌地跟她打招呼,說聲謝謝。他馬上就要這麼做了。
但是,“青少校你真的在相親嗎?”
不遠處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那傢伙手上拿着話筒。
一瞬間,全場死寂。
大致除了艾希莉婭還在神遊外,在場剩下的每個記者心裡都在想:“太好了,終於有人不怕死問了。這要是能得到答案可就太好了。就算沒有答案,招來青少校的怒火,反正也不是我。”
韓青禹朝那個位置看了一眼,這個要怎麼回答?
“不用回答。”溫繼飛在身後小聲說。
好吧,韓青禹放棄去跟艾希莉婭打招呼,平靜轉回,面無表情繼續向前走去。
出口外,等候的車隊整齊打開車門。
當韓青禹等人走到車門旁邊的時候,身後原本已經安靜記者羣,突然一下又重新熱鬧起來。
而且這一次跟剛纔的激動但是小心翼翼不一樣,記者們一邊大聲提問,一邊相機快門和閃光燈的聲音不絕於耳。
好像是後面的一隊人出來了,好吧,不關咱們的事,溪流鋒銳隊列分散,準備上車。
“青少校!青少校……”
一串激動的呼喊聲,從身後追來,越來越近。對方喊的是華系亞語,但是不太標準,似乎是外國人。
人一邊喊,一邊在奔跑……
被士兵攔住了。
車門口,韓青禹回頭看了一眼。
大概十幾米距離,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站在那支後續隊伍的最前方,被兩名士兵攔着,正激動而緊張地看着他。
見他回頭了,連忙九十度鞠躬:“青少校你好,很榮幸可以見到你。”
東方面孔,但是從口音判斷,應該不是華系亞人。
“應該是東島方面軍過來參加儀式的代表團。”溫繼飛說。
同時間女孩擡頭,眼含淚光,但是努力向他扯出笑容。
“哦,女戰士。”看起來不太像啊,看起來像是個溫柔的小女孩,不過目光倒是帶着倔強和勇氣,韓青禹想着要不要招個手。
“不是,是個歌手,叫做原田新紗,好像還不到二十歲的東島明星。”楊清白說。
韓青禹困惑,好奇問:“蔚藍還有歌手和明星的麼?”
“文工團類的部門一直都有啊,就像普通世界裡的軍隊一樣。不過原田新紗不是,她本來是普通世界裡的一個新人搖滾歌手,後來因爲自己創作並第一個唱火了關於人類抵抗的歌曲,現在很可能是全世界最火的歌星了。而且你看,長得也不錯。”
楊清白對這些東西的瞭解,可能是溪流鋒銳小團隊裡最多的了,畢竟他有個空戰駕駛員頻道,飛行員們沒事做的時候,什麼都聊。
不過他的信息,其實還是有缺漏的。蔚藍的相關部門也不是傻子,現在全球都被蔚藍熱潮席捲,人類空前一致,外部世界方方面面都深受影響。他們怎麼做都沒關係,只要不破格就好,但是蔚藍官方,絕不會也絕不能主動去捧一個完全沒有蔚藍背景的世俗明星,那樣必然會招來一部分內部的牴觸情緒,甚至讓厚重變得輕浮。
而原田新紗,她從孩童時起就一直很少見面的父親,是一名東島方面軍超級戰力。
1994年9月18日,也就是韓青禹在天空劈出那一刀,終結天頂戰爭的當天,海岸持續混戰。東島方面軍源能武士軍團,原田武男中將,戰死大洋洲戰場。
…………
這部分信息是後來在接待用的賓館裡,蔚藍隨行的官員幫忙補充上的。這讓韓青禹因爲當時沒做迴應,而稍微有些懊悔。
到地住進賓館後,韓青禹就一直沒出去。
好誇張的規格啊,韓青禹看着眼前他從沒住過的高級套房。現在的世界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他們這些守護星球的戰士,全球的富豪們,也都捐出了大量資產。
“覺得悶的話,樓層裡有個小電影院。”楊清白從外面回來,掰着指頭說:“在小山村待久了,出來才真實感受到,短短三個多月時間,世界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短短三個多月時間,蔚藍和人類的抵抗事業,成爲了全世界的主題。
新聞、音樂、小說這些創作速度相對較快的,已經早就蔓延成熱潮了,然後新近上映的熱門電影,也幾乎全部與此相關。
全世界的大牌編劇和導演全部下場,從歷史到眼前,從英雄到普通源能戰士,從戰士到普通人,通過各種不同視角,展現這場偉大抵抗的方方面面,既爲了表示讚揚和激勵,也同時表達觀察和思考。
“有幾部聽說拍得還行,比如現在那邊正在放的那部,《星球大戰·現實》,據說這部電影拍攝的時候,蔚藍軍方還派了高端戰力去協助,大概也是考慮宣傳的需要。”楊清白說:“對了,剛我還聽說他們正在編一套全球統一的教材。”
其實關於這場抵抗的科普,各國教育部門早都已經在做了,但是因爲老師們多數也都不瞭解真實情況的關係,基礎層面的科普被搞得千奇百怪,不少都帶有奇幻……
所以,蔚藍決定自己給出教材,協助各國設置各階段相關課程。
楊清白說話的時候,韓青禹聽得很專注,因爲他也很需要科普,包括需要一套教材,包括他想去看正在放的電影……
“篤篤篤。”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請進。”楊清白喊了一聲。
推門進來的是一名蔚藍的官員,人站在門口搓着手,有些忐忑的樣子,猶豫好一會兒才說:
“青少校,總部後勤方面讓我來向您徵詢意見……那件事,需不需要官方出面組織安排一下?”
“什麼事?”韓青禹問。
“相親。”官方說:“我們可以先幫忙組織自願報名,然後再按你的要求,設定原則進行篩選,最後再安排一部分人跟你見面……”
聽這意思,事情好像越鬧越大了,身旁低低的偷笑聲響起來。
“等等。”韓青禹打斷了官員的講述。
聽描述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哪怕官員說的是自願,韓青禹都有一種彆扭的作威作福的感覺,感覺自己像一個壞人。
而且如果這樣都失敗了,我該多慘啊……
腦子已經壞了的消息並沒有被外界知曉,也不能被外界知曉,但是自己心裡,其實再清楚不過了,韓青禹想罷說:
“謝謝,但是還請不要這樣做。”
這個不要是韓青禹甦醒後第一個由自己單獨做出的決定,雖然說得很禮貌,但是又十分堅決。
他甚至沒有徵詢溫繼飛的意見,因爲他一直都知道瘟雞有多賤,要是問他,他一定強烈支持,然後等着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