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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演員?哪那麼容易!
當徐家明看到烏壓壓的一堆等待角色的羣衆演員, 他就明白了。
不過他也不死心蹲了兩天,也有過那麼幾個士兵、乞丐之類的小角色找過他,不過人家一看他還帶着個拖油瓶, 擦擦屁股就走人了。
如今看來, 當臨時演員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他身上沒多少錢, 跟妹妹兩個人也支撐不了多少天, 經過幾日的觀察徐家明做了一個決定。
他走到一家比較不錯的飯店門口,一手拎着包,一手領着妹妹, 擡頭看了看,恩, 就是這兒了。
“幹什麼的?”徐家明剛要進去, 就被門口的保安給攬住了, 橫眉豎眼一臉不受人待見的模樣。
保安看着面前這兩個人,穿得也還不錯, 氣質也還湊合,就是給人一賊落魄的感覺。
徐家明手一揚,指着其中的幾行,笑道:“我是來應聘的。“
保安指了指,不耐煩道:“應聘的走那個門。”
徐家明領着妹妹往保安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家冉怯怯的回過頭, 正好對上保安那不招待見的臉, 打了一個寒戰, 扯了扯徐家明的袖子, “哥哥, 那人——醜。”
徐家明回頭,捏了捏妹妹的臉親切的笑道:“湊合着看吧, 這世界上,上哪找像哥哥我這麼俊俏的臉。”
徐家冉也就是現在傻了,纔會一臉正經的,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的點了點頭,乖乖的跟着哥哥進了側門。
“一個月1000,幹嗎?”管招聘的是個胖子,而且還是白又膩類型。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請求。”徐家明話音剛落,白胖子才擡起他那肥大的腦袋,總算送了一個正眼給徐家明。
“你說。”
“我能不能帶着她。”徐家明說着,把家冉向前一拉。
家冉見着陌生人,心裡害怕,緊緊的抱着徐家明的胳膊,及其彆扭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面。
白胖子是個色狼,看見女人眼就發光,尤其是漂亮的。瞧着徐家冉身材挺不錯的,就是看了半天沒瞧見廬山真面目。
徐家明也是在酒吧混了九年的人,白胖子是什麼人他早看清楚了,要是擱在以前,他媽的,早讓他血濺當場,奈何現在寄人籬下。
徐家明很狗腿的笑道:“我老婆,有點怕生。”
白胖子挺失望的,音調高了八度:“我們這隻要男的。而且只要一個。”
徐家明趕緊狗腿道:“知道,這個我清楚,不過這娘們就跟離了我不能活似的走哪跟哪,也怪我,家教不嚴,你看這樣行不,讓她給我打個下手,不用給工資,給口飯就行。”
白胖子露出很爲難的表情,嘟囔道:“這個嗎,我說的不算……”
徐家明適時的遞上兩張紅票票,白胖子立馬笑逐顏開,“好吧,什麼時候可以開工?”
徐家明笑道:“隨時可以。”
徐家明的工作就是開着車,到各個劇組去送飯,很清苦,每天起得很早,回來的很晚,有時候還要送了個宵夜啥的,這1000快真他媽不好掙呀。
不過也有喜事,就是妹妹家冉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很少犯病,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徐家明暗想,也是,這種病有時候出院會好的更快,醫生?白眼狼而已(感覺好像在罵自己)
一千塊一個月,除了交點房租,買點生活必需品,也花不了多少。主要還是因爲徐家明是省錢掙錢的行家,一頓三餐基本上都靠蹭劇組的,還是不是的給人家開個小竈,得的紅包,他一份,做飯的師傅一份。
起先做飯的師傅還有點懼,不過拿了幾次紅包之後,也就這麼着了。
還有就是劇組人多,飯多,事多,亂!只要有剩餘,徐家明就會打包,回家一加工,往小巷子裡一擺,掛個牌子——精品盒飯。
小錢爭得撲撲的,只要膽子大,沒什麼不可以。
嘭——一聲,徐家明的小昌河跟人家的進口車親上了,哪叫一個激烈。親的小昌河的口罩(防護用的)吧嗒一聲掉地上了。
徐家明看一眼那車,又看了看倆人的行駛路線,高興壞了。
徐家明囂張的走過去,瞧一瞧玻璃,一隻胳膊無賴的靠到車頂上。
玻璃緩緩的搖下來,那人什麼話也沒說,掏出皮夾子拿出N張紅票票,往徐家明面前一擺,家明接過錢,連點都沒點也很瀟灑的直接塞進兜裡。
茶色玻璃窗升起,徐家明手一攔,“你還沒道歉。“
車裡那人楞了一下,摘下墨鏡,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青男子,嘴角略微動了一下。
徐家明沒放手,順便也將這個人看了個通徹,長的不錯,就是白了點。
“錢,不惜已經給你了嗎?”那人一開口,徐家明就聽出來了,廣東人要麼香港人。
“那是配給車子的,你還沒陪我呢。說對不起。”徐家明也牛氣了,跟他一樣都是外地,不用擔心地頭蛇什麼的,看這白淨樣,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人沒做聲,又從包裡拿出幾張紅票票,“這些夠了吧,我趕時間。”
徐家明愛錢,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不過,他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估計這人一旦解決了溫飽問題,這尊嚴的底線就跟着提高了不少。
徐家明一擺手,打掉了男人手裡的錢,“說對不起,這錢,我不稀罕。”
男人又是一愣,無奈的笑笑:“那先生對不起了,我可以走了嗎?“
徐家明放手,做回到自己車裡,託着‘口罩’,讓道。
看着奔跑(奔馳跑車的簡稱)跟本應該屬於他的紅票票跑遠了,徐家明的小心多少疼了一下,老了,竟然上來骨氣了。
劇組的人一個個拿着飯盒,徐家明站在一邊看別人拍戲,心裡還挺羨慕的。小眼眯成一條縫,望着走來走去的男演員們,以前他是厚臉皮的小強,如今他緊跟儒家思想——食色性也!
只見人羣攢動,有人嚷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徐家明最高興了,蹲一邊看熱鬧。
“你還不快去幫忙。”有個大鬍子衝着徐家明喊。
徐家明白了一眼,愛誰誰。
又聽咣噹一聲,徐家明一回頭,怒了,三步並兩步走到互毆人羣組,掄起拳頭,擡起腳,靠,這身手好的冒泡。
“這人是誰,武術指導?還挺帥的。”一女的在看到徐家明英姿勃發的武打場面之後,感嘆道。
“不是,就是一送盒飯的,剛纔叫他幫忙,還不搭理,活該攤子被人砸。”大鬍子幸災樂禍道。
衆人被徐家明擊退,被圍着打的人被一干人等扶起,徐家明看着自己被砸爛的盒飯跟不成樣子的小昌河,何等惱怒,摁着趴在地上的某人,又是一輪拳打腳踢。還沒出夠氣的徐同學,被衆人拉了起來,勸道:“再打就出人命了。”
徐家明冷哼,“已經出人命了。“
衆人皆做驚恐裝,“誰死了?“
徐家明指指自己傲然挺立的鼻樑說道:“我,因爲丟了飯碗餓死的。“
話音剛落,忽然有人按住徐家明的肩膀,說道:“你的損失,我陪,幹(剛)纔多謝了。”
徐家明一聽這口音,回頭,兩人都驚了。
徐家明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沒想到是你,今兒我算碰災星了。”
那人也笑了,“這就叫做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