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長劍逼至顧楠的身後,她依舊握着無格站在那。
劍還未落下,劍風先一步捲過,捲起了那白袍的衣角。劍刃在席捲的劍氣之中好似扭曲了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兩人之間的間距。
顧楠的嘴角勾起一分笑意,那握着黑劍的手纔是動了。
清明的劍光一閃即逝,沒人看清了什麼。
站在遠處的赤練和白鳳只是覺得眼中那白袍的人影晃動了一下,眼前一明一暗。
衛莊的劍停了下來,捲動的劍風也散了開來,他的劍還未觸及顧楠。
但是一柄細長的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肩頭,微涼的劍刃帶着反光。
他沒有看清那柄劍是怎麼出鞘的,只知道他看清的時候劍已經放在了那裡停了下來。
一片被劍風捲起的落葉這時纔是落下,從兩人的身邊飄過,平整地分成了兩半。
赤練呆呆地看着那院中,嘴巴微張。白鳳看着那放在衛莊肩上的劍,目光怔怔。
他們本身也都算得上是好手,在他們的眼中衛莊的劍術已經算是世所罕見。這世上能在劍術上勝過他的人應當是屈指可數的。
但是那個站在堂前的白袍人只是用了一劍,就將衛莊的劍破去了。
而且是快到他們根本看清楚的一劍,沒有看到任何劍術就似只是簡單的拔劍出劍一樣。
鬼谷的門人,都是這麼可怕的嗎?
赤練和白鳳暗自想到,甚至多年之後他們遇到了另一個鬼谷門人也因爲這一劍多有陰影。
顧楠輕笑着,看着眼前呆澀的衛莊。
無格入鞘,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這些年進步了不少,但是要勝過我你還是要再練上幾年。”
看着師姐像是哄小孩的模樣,衛莊無奈地收起自己的劍。
“嗯。”
回想着剛纔的那一劍,再練上幾年,能擋下那一劍嗎?
“外傳師兄曾是秦國第一劍客,看來是謠言了。”他可以保證,蓋聶也不可能能擋下那一劍。
“小聶?”顧楠一邊將無格掛回在自己的腰間一邊笑着說道:“他的劍術也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她的劍術並不比衛莊和蓋聶要強上多少,甚至應該說可能要比他們還有弱上一些,畢竟這兩人也是少見的劍術奇才了。不過奈何她有着一身她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到了何種地步的內息修爲,這也使得她的劍快得異常。
將無格掛好,顧楠重新擡起了頭來,看着衛莊問道:“你今日來找我是做什麼?”
“韓國舊爵行叛之事當就在今晚。”說起正事,衛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雖然在他那張基本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就是了。
“今晚。”顧楠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了。”
————————————————————
“公子,已經將書召傳於各地舊臣,只等公子行事,各地舊臣必將共起響應。”
老人地站在韓成的面前,面色之中帶着幾分激動,身爲韓國老臣,本以爲此生都不能在看到韓國復國之日。
如今韓國再起之日指日可期,垂老之身,旦死無妨矣。
韓成揹着站在座前,看着外面的日暮漸落。
院中的門客身披衣甲手握刀兵跪在那,城中的各處地方都已經佈置了人手。只等入夜,夜襲奪城。
他似乎還有幾分猶豫,小聲地對着身後的老人問道:“如此,韓國可成?”
“公子。”老人堅定地看着韓成,點了一下頭:“韓國可成!”
“是了。”點了點頭,韓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來人。”
兩旁的侍者捧着衣甲走了上來,將衣甲批掛在了韓成的身上。
一個侍女半跪在了韓成的面前,雙手捧着一柄長劍低着頭遞上。
韓成低下頭,看着長劍,這是他王兄的佩劍。
伸出手將這劍握在了手中,他擡起了眉目,看向跪在院中的門客。向前走了幾步,身上的衣甲有些沉,他不通武學,走得有些顛簸。
外面的天色已經入夜了,院中點起了火把,火光將院中的刀劍照亮,帶着森冷的涼意。
韓成的手握在了劍柄上,隨着一聲金鐵的摩擦聲,長劍從劍鞘之中被抽出,斜舉而起。
環視一圈四周,韓成深吸了一口氣,沉沉地說道:“復我韓國。”
“是!”
門客站起了身來。
新鄭的夜幕被火焰點起。
夜色之中向起了紛亂的聲音,有腳步聲,有衣甲碰撞的聲音。火光照亮了半空,隱去了星月的微光。
一個樓閣之上,赤練站在衛莊的身邊,看着那街道之中的四起的火光,眼中不知道是什麼神情,嘴脣輕起:“韓國。”
衛莊不做聲地看着,看着那火光燃起,等着那火光消去。
韓國早已經不存於世,而它的屍骸也該被那大浪淘去了。
火光未照到的地方,新鄭的城門之處,一支軍停了下來。站在那好像無有聲息,黑色的甲冑隱在夜色裡,面上的甲面勾出兇容,甲面之下的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瞳眸看着街道的盡頭。
馬蹄聲踏來,一個白袍將提着一杆亮銀長矛站在黑甲軍之前,扯住了繮繩。
黑馬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馬蹄不安地踏在街道的石板上。
韓成翻身上馬,坐在馬背上。
老人騎着馬走到了他的身邊:“公子,各舊臣分別開始攻入兵營,將府和宮廷之中。公子可取城牆,以清剿城中守備。”
韓成嚥了一口唾沫,手中打得劍柄有些冷,點了點頭:“好!”
“走!”
老將騎在馬上,身後是一衆秦國的士兵站在街道的各個街口處。
看着那火光衝來,他擡起了手,長戈落下,指向前方。
火光中一衆身穿衣甲門客穿過街道,卻見到街道的盡處似乎站着什麼。暗處的兵刃反射出寒光,衝在前面的門客想要停下,卻已經停不下來。
隨着老將的手落下,喊殺聲起。
夜晚的寂靜是被唐突的撞破了,街道之間傳來呼喊聲,火光一盛。
人們被那聲音吵醒看到窗外投着的紛亂的人影,還有那偶爾能聽到的刀兵相擊的聲音,沒有去看而是鎖好了門窗,躲在家中。
街邊的一間小屋中一個孩童打開了窗戶,好奇的看向外面。可隨後就被家中的大人伸手遮住眼睛,拉回了房間中,關上了窗戶。
咳咳,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emmmm求一點月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