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便是天意,爲何至此

“下一個。”士兵站在糧倉之前,手中拿着糧袋看向面前隊伍的後面叫到。

糧倉之前數不清的人排着長隊,隊伍擁擠,時不時還會有一陣推搡。

排着隊的人身上的衣袍帶着黃土,大多枯黃着臉。

年前的雪災讓許多地方的地上顆粒無收,或許秦地三晉的百姓還有一些餘糧,但是對於燕楚齊來說根本要命的天災。

六七月份的天氣開始熱了起來,悶熱的空氣就像是火烤一樣隨着人的呼吸一進一出。

路道上到處都是饑民,餓得坐在那走不動,甚至都看不到肉,只剩下那幹皮囊包着骨頭,便像是活着的枯骨。

日頭烤的那地上發燙,坐在地上的飢人散着腐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成真正的枯骨一堆。

吃不上飯的人比比皆是,各地受命開倉濟民,但是百越之戰後國中本就沒有什麼屯糧,便是休養了一年,也不可能能養起一國的人。

何況如今北地還有匈奴犯境,甚至連抵禦匈奴的那支軍的軍糧都還未來得及調用多少。

一旁的軍隊管控着秩序,以免饑民爭搶糧食,招人分發,即使如此,一人也只是有一小袋豆子而已。

一個穿着短衫的平民拿着一個乾癟的袋子坐在隊伍的後面,看着眼前看不到頭的人,也不知今天能不能拿的上糧食,家裡已經根本吃不上飯了。

他坐在那地上,燥熱的空氣好像是有一些扭曲,讓面前的視線微微模糊,嘴脣有些乾裂。

開春的時候冷得人動不了,現在到了夏日卻是如蒸籠一般。

“這年頭的天氣,簡直就像是老天降災。”

那人仰起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面前,張開嘴脣無神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一旁的屋檐下半靠着一個人,模樣也是差不多,虛弱地搖着頭說道。

“平白無故地。”坐在地上餓得枯瘦的男人低着頭,斷斷續續地說道:“何苦如此降災。”

他的聲音帶着苦意還有顫抖,在如此下去,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家中之人餓死了。

“誰知道呢?”一旁的人咳嗽了兩聲,說不出話來,末了兩眼空空地擡了起來,看向頭頂刺目的日頭。

“或許是秦政無道,天不要人活吧。”

秦政以來,他們楚地的人就沒過過幾天人的日子,不是百越攻侵被徵去打仗,就是受徭役修城修渠,再不過便是天災橫禍。

說着他的眼睛橫向了一旁分糧的隊伍,冷笑了一聲,聲音重了一些:“開倉濟糧······”

“每人一袋豆子夠吃個什麼······”

這話像是被一旁的一個秦國士兵聽到了,那士兵眼睛一紅就要走過去,卻被一旁人拉住。

“算了,和他們計較什麼。”

“我只是覺得這糧食餵了狗。”那士兵攥着手裡的戈,看了那躺在地上的人一眼,低着頭恨聲說道。

“我兄弟在關外和匈奴打仗還沒吃食,先是發給他們,倒好······”

······

咸陽城的城頭,一個守城的士兵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站在城頭上上看向遠處怔了怔,恍惚之間,那天,是赤色的。

許真是蒼天受難,長雪之後非是生息,是旱災而至,七月之後不再落雨。旱地千里,河渠乾涸,用棚得耕的田頃枯死,一年間無糧有收。

哀聲遍地,路有死骨,甚至無人去收。

又過三月,秋至,纔是第一場雨,雨下的淅淅瀝瀝,沒去了各地城中的街巷,在那青石板間淌過,在那郊外的枯骨旁淌過。

雨後,死骨枯腐,瘟疫流傳。

一整個世間,恍若修羅烈獄一般。

就好像自有天意,要亡秦世。

······

“沙沙沙。”

雨點細密的落在披在身上的蓑衣上,發出細碎的雨聲,顧楠壓了壓自己頭頂的斗笠。

路旁傳來低聲的啜泣聲,顧楠看向那裡,一個女子正坐在一具屍體的邊上,紅着眉目,眼下的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招了招手,一隊掩着口鼻的士兵走了上來,將屍體擡走。

女子也沒有阻攔,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看着屍體被擡走,用手捂着嘴巴。

雨聲更大了。

瘟疫波及各地,咸陽城之中也難有幸免,更或是說咸陽城之中的疫情相較與別處更重。

顧楠希望她能有辦法治好這疫病,但是瘟疫的種類之多,她也並非是學醫之人,她甚至連這種瘟疫的種類都分不清楚。

將得了有瘟疫的地區封死禁行,將受病之人隔離,將病死之人拖去燒去,這也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顧楠走到女子的身邊,將自己的蓑衣解了下來披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的身上發着顫,顧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立了一會兒。

只是將自己頭頂上的斗笠取了下來,又戴在了女子的頭上。

那女子終是哭出了聲,抱住了顧楠,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裡,哭聲悶悶。

雨裡,顧楠站在那,半響,不做聲地伸出手在女子的背上拍了拍。

道路兩旁皆是病吟聲,幾個病患被丟在街道上,也許是他們本就沒有親人,也許是已經無力照顧他們。

等到他們死去,就會被士兵帶走。

街道早已經被封死了,雨中的陰雲之下看不見一點光,路上昏暗。石板之間的積水或還會映出點光。

靴子踩入進了積水之中,將積水之中倒映着的街景踩破。

一襲白色的衣甲零落地站於雨中走來,任雨淋着,任那衣甲溼透,她回頭看向那咸陽宮,遠遠地眺望去。

陰雲之下,咸陽宮上好像是有一股金氣淡淡地在雨中散開。

她一直以爲那只是錯覺,只是這一次,她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了什麼感覺。

雨水從她的面甲上滑落下來,面甲上帶着的水珠也順着留下,面甲下的眼中,映出那遠處的雲層。

好像是自己問自己的問道:“天意?”

垂在腰間的手握住了腰間的那柄黑劍的劍柄,劍柄上的水珠沿着手掌流下。

那手握得很緊,卻又像只是無力地在抓着什麼。

最後手鬆了開來。

手上的水滴淌下,映着那白色的衣甲落在地上。

摔得碎成一片。

“爲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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