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歲數的人領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的歲數約莫是三十歲左右,鷹眸吊眉,面白不怯。
即使是笑着,眉間依舊帶着一分利意,環視之間露出一股魄力讓四周的人都避開了眼睛。腰間配着一把長劍,身上穿着一身武袍。
手掌的虎口處有些老繭,看得出當是常用兵刃,腰間的那柄劍也和尋常的儀劍不同,該不只是觀賞之物。
他的身邊跟着兩個人,都是身高八尺,腰間配有刀劍,行步之間虎虎生風,身上都有幾分悍勇之氣。不過其中一人面惡一些,另一人看去更加敦厚一些。
顧楠看着這三人走了進來,收回了視線,吃了一口麪條。
玲綺也擡起了眼睛看去,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好像就是見慣了一般,收回了視線低頭吃麪。
這讓顧楠有些意外,這三人之中的兩人都身帶凶氣,玲綺倒是沒有一些懼色。
三人坐了下來,正是坐在顧楠她們一桌的旁邊。
“店家,來三碗麪。”
帶頭的那男人叫了一聲。
“哎,馬上。”
裡面的店家看起來對這男人已經熟悉了,看來這男人確實是常來。
笑着答應了一聲,就開始煮麪。
坐在武袍男子身旁的兩人看了一圈店中,最後目光都同時落在坐在一邊的顧楠的桌前。
桌案上放着的那根黑棍讓他們同時都留意了一下,當是武人的直覺,在他們看來,那黑棍應當是一柄利器纔是。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小心了幾分。
男人看了一眼坐在兩旁的漢子,看出兩人都有一些緊繃,也知道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情況。
卻只是哈哈地笑了一聲,拍着兩人的肩膀說道。
“元讓,妙才,你們不必總是這般小心,出來吃個麪食,放開些便是。”
被叫做元讓的男人皺着眉頭看了那武袍男子一眼說道。
“孟德,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出軍在即,主將不可有失。”
武袍男子鬆開手,不在意地搖頭笑道。
“這是陳留,我能有什麼事?”
“孟德······”那叫做元讓的男子還想說什麼,卻被武袍男子止住了。
“好了,吃麪寬心便是。”
看了一眼武袍男子,另外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
“哈哈哈。”武袍男子笑了起來,對着店裡的店家說道。
“店家,再來幾壇酒,在做幾個小菜。”
麪店裡本來是不賣酒菜的,但是對於熟客做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何況是這般的貴客。
很快店家就將酒菜端了上來,三人拿着酒碗就吃了起來。
涼酒伴着小菜,幾人談笑,是夏日裡難得的樂事。
聊着些瑣碎的事情,喝了幾輪之後。
那武袍男子忽然對着身邊的人小聲問道。
“妙才,我軍現在有幾何兵力?”
那聲音很輕,坐在麪館中的旁人自然都是聽不清的,但是對於顧楠來說就和是在耳邊說一樣。
那被叫做妙才的漢子愣了一下,隨後面色嚴肅了起來,壓着聲音說道。
“如今已有五千之衆。”
“五千。”武袍男子低聲喃喃了一下,勾起了嘴角。
“已經可成一軍矣。”
說着握着手中的酒碗,目光看着那搖晃的酒水裡。
酒水中倒影着他的眼神,那眼神中有幾分複雜,低聲自敘着。
“聯諸侯之力,此番,必破董卓。”
“五千人,太少了些。”
一個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武袍男子的目色一驚,他身旁的兩個人同時將一隻手擡到了腰間,向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說話的人是坐在一旁的一個白袍人,而她的桌上放着的就是先前的那根黑棍。
武袍男子回過了頭來,目光落在了白袍人的身上。
眉頭微皺:“先生方纔可是在和操說?”
“稱不上先生。”顧楠輕笑了一下,壓了壓自己的斗笠。
“在下只是一個遊方的方士,聽聞曹將軍之名,纔來見見。”
孟德,自稱操,再觀其面容此人應當是曹操無疑了。
而他身邊的兩個人,應該就是夏侯淵和夏侯惇。
“哦?”曹操的臉上怔了一下,問道:“不知先生爲何要見我?”
“我只是想來看看,何爲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顧楠笑着說道。
曹操的目光滯住。
夏侯惇和夏侯淵相互一看,同時起身準備上前,卻被曹操伸手攔了下來。
顧楠將筷子放在了桌上,似乎是不準備再吃了。
面鋪之中的氣氛有一些低沉。
玲綺擡起頭來,看了一下顧楠碗中沒有吃完的麪條。
抿了一下嘴巴,在一旁小心地提醒道。
“師傅,還是不要浪費糧食的好吧。”
“咳。”顧楠嗆了一口,汗顏地看向玲綺,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爲師過會兒會吃完的。”
“嗯。”玲綺的臉一紅,繼續低頭吃麪。
坐在對面的曹操也轉醒了過來,看着坐在桌前的玲綺,微微一笑:“先生的學生倒是可愛。”
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身旁的夏侯惇和夏侯淵示意他們不必如此,才笑着對着顧楠問道。
“不知先生是從哪聽來的這句話?”
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是許邵當年與他的評語,因爲是他威逼所得,許邵並未公開,知道這句話的應當只有幾個人纔對。
“道聽途說而已。”
顧楠挑了一下眉頭,又從筷簍裡抽出了一雙筷子準備將面吃完。
曹操的眉頭低下了一些,沒有在繼續說這件事,而是轉而問道。
“那先生方纔說的五千人太少了些是何意思?”
五千人算不得多,但是也算不得少。
而且曹操在意的是,顧楠是不是知道他這五千人是用來做什麼的。
“想要敗長安之軍,五千人自然是太少了一些。”
顧楠夾起了一口面送進了自己的嘴裡吃着,理所應當地說道。
······
“先生怎麼知道操要進長安之軍?”
“道聽途說而已。”顧楠依舊是如此回答道。
曹操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幾分慎重。
如今諸侯未起,聯合討伐董卓之事只在相關諸侯之間秘傳,只等一舉而起。顧楠這個方士又是怎麼知道的,他可不信真是什麼道聽途說。
不過表面上,曹操的神色依舊平靜,淡笑着說道:“要敗長安之軍,自然不可能是操一軍······”
今天真的很抱歉這麼晚才更新,上了近一天的課,卻是有一些來不及。以後每週四估計都會晚一些,很抱歉大家。至於呂玲綺,歷史上呂布是有女兒的,三國志和後漢書中都有記,只是名字不可考而已。我才用了一個大家更熟知的名字。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