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瓊華還未起身,丫鬟憐兒就來通報說是突厥布拉格王子求見。
瓊華靠坐在牀榻上,腦中一片混沌,並不理解一大清早,布拉格王子就來拜見她是什麼意思。
身邊的牀鋪一片冰涼,看來慕容景銳又是忙了一夜未歸,這樣下去,他的身子怎麼能吃得消,可是這些話她也說了不止一次,然而政事纏身,戰事迫在眉睫,他又怎麼能休息的安穩。
穿了衣服起身,憐兒進來爲她熟悉,看她的樣子似乎比平日裡要高興很多,瓊華不由的有些疑惑。
“今天有什麼喜事嗎?爲何這般高興?”瓊華看着鏡子裡爲自己梳妝的憐兒,那臉上隱隱的笑容,似乎怎麼掩都掩不去。
憐兒愣了一下,聽到瓊華的問話,不由的微微垂眸,輕聲回答,“沒有,娘娘多心了。”
瓊華並沒有再問,憐兒的舉動讓她一直都覺得奇怪,只要慕容景銳在她房裡就寢,她就會送來事後的藥物,這幾日慕容景銳忙於政事,沒有回來休息,也就自然斷了藥。
她口口聲聲說是皇上吩咐的,但是慕容景銳卻並不知情,所以她斷定,憐兒身後一定有人指使她這麼做。
可是是誰呢,誰會做這種事情。
而這一段時間,憐兒似乎總是往外跑,好幾次她找人都找不到,仔細想想,應該是從突厥王子住進來以後纔有的現象吧。
難道憐兒是布拉格安cha在王府的眼線?
瓊華這樣想着,心中似乎有一種可怕的推斷,如果憐兒是布拉格的人,那麼慕容景銳是不是知道?憐兒又知道多少消息?
“娘娘,好了。”憐兒爲瓊華上好妝,輕聲提醒道,見瓊華還在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娘娘……”
瓊華回神,一臉的木然,目光直直的盯着一旁的憐兒,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娘娘,已經弄好了,突厥王子還在外面候着呢。”憐兒見瓊華似乎是
忘了這件事,不由的提醒了一句,聲音輕如蚊蠅。
瓊華這才記起,自己這般梳妝,就是因爲布拉格一大早就來求見,這段時間,她好像總是會忘事,總覺得精神明明好了很多,意識卻總是糊塗。
她微微一笑,從容的起身,憐兒趕忙伺候着她換衣,這才收拾妥當,伸手虛浮了一下鬢邊的朱釵,緩緩的不出內室。
花廳裡,布拉格王子傾身而立,晨起的陽光照在他頎長的身影上,爲他籠上一層淡淡的柔和,並不如他平日那般冰冷。
然而越靠近花廳,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讓這冬日的清晨,更顯得寒氣bi人。
瓊華的身影剛從內室轉出來,布拉格就好像已經有感知一般,倏地回身,兩人四目相對,冰冷的氣息在空氣中流轉,氣勢相當。
良久,房內的氣息漸漸的散去,暖爐升溫,這才驅散了兩人身上的冷意。
瓊華緩步坐於主位上,儼然就是一個女主人的氣勢,憐兒奉了茶之後,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布拉格,眸中似乎有一種晦澀的情緒蔓延。
布拉格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似乎完全不在意憐兒投放過去的目光,憐兒一臉失望的垂頭,輕聲退了下去。
瓊華看着這一幕,心中更能篤定憐兒是受布拉格所指使的,脣角掠過一抹輕笑,端起茶杯,掩去脣角的笑意。
布拉格見房內安靜下來,這才上前一步,按禮制向瓊華行了禮,依舊是冷冽的聲音傳出來,“小王見過安平公主,公主別來無恙。”
瓊華聞言心中一陣驚訝,端着茶杯的手臂稍稍一顫,滾燙的茶水傾灑而出,落在她的羅裙上,透溼了衣飾,燒灼着她的肌膚。
“啊……”瓊華臉上驚慌,放下手中的茶杯,依然來不及阻止那茶水四溢,手臂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
布拉格見此,動作極快的上前,一把抓住瓊華被茶水燙了的手臂,毫不避忌的撩開
她的衣袖,只見她白皙的手臂上被茶水燙出一片紅腫,看上去異常刺眼。
他眉心微凝着,雙目似乎定格一般的,直直的盯着她手臂上的紅腫,一臉的疼惜之意。
“公主怎得不小心?”布拉格狀似怨責的輕聲呢喃,語氣中少了平日的冷厲,更多了一份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柔情。
瓊華被他的聲音驚醒,慌亂的抽回手臂,將自己的衣袖拉下來,逃也似的背在身後,看着布拉格的神情,有些緊張的說道,“多謝王子關心,請王子稍候本宮片刻。”
說着她徑直起身離開,轉身入了內室。
布拉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脣角微微揚起,沈瓊華,前朝公主,果然沒錯,看她聽到“安平公主”這一稱呼的反應就已經能夠確定。
沒想到慕容景銳竟然金屋藏嬌,這般絕色的女子竟然是前朝公主,更沒想到的是前朝的公主竟然會成爲慕容景銳的寵妃,一時間寵慣後宮。
她到底是積壓着仇恨,委身於慕容景銳,終有一天會是一道利刃,還是說她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仇恨。
這件事還有待他去追查,但是這個女人,他倒是很高的興致。
她完全挑起了他對女人的興趣,如果是她是他的王妃,那這樣與她日日相對,倒也不是壞事,更能穩固他的王位,何樂而不爲呢。
父汗這一次很是明確的告訴他,若是他再不同意娶王妃,那麼這個王位他就要另選他人了,不管父汗的話是真是假,他都不會讓他任何人搶走屬於他的位置。
母親臨走的話,這麼多年,他從未忘記過,突厥的王位本就是他的,他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布拉格想到這些,臉上閃現一抹陰狠的情緒,倏然想到瓊華手臂上的傷勢,心中忍不住一陣心疼,想到突厥有專門治療傷痕的藥物,他今天卻並未帶在身上。
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回去取一趟,這樣想着,便轉身出了花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