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窮忙時代,出於對物質的共同慾望,我們不得不拋棄很多曾經固守的原則。
曾經一直認爲知識改變命運,想要出人頭地必須上大學;上了大學以後,覺得學校不過如此,一年奮鬥,兩年忽悠,三年低迷,直到第四年纔開始學做人:畢業後,學校還在身後,就已經模糊了學校的概念,何去何從,
迴歸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相對於人生來說,學校只是個概念學,而社會永遠不會成爲哲學。
所以,即將畢業前,你前往別再把自己還當成學生,幻想犯錯後還能得到老師們的原諒,否則,後果很嚴重。
兩天後的下午,索菲亞意外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以爲那個道別電話之後,我們便不會再見面。
當時,我正在和一羣室友玩撲克牌,她就像是一個市井潑婦,先是將我一通臭罵,然後一把將我手中的撲克牌奪走撕爛摔在地上。
他拉着我的手,不給我任何理由,在衆目睽睽之下硬將我拉出寢室。
出了寢室,裡面離開傳來一羣年輕小夥們的嬉笑聲,索菲亞若有所思,在門口停留了一下,然後一直將我從四樓拉到底樓。
見她拉着我不放,卻又不說明爲什麼,我心中異常着急。
樓下,來來往往的同事很多,每一個經過我們身邊的人都會用異樣地眼光看着我們這種奇怪的組合,他們的眼神讓我覺得心虛,就好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索菲亞的事,然後,我不負責了,她便死皮賴臉地拉着我不放。
我問:“想要幹嘛?”
她說:“趙趙,頭還痛嗎?”
我說:“傷筋動骨100天。不過沒事,能喝酒就證明被你砸成大傻子。”
她說:“看樣你還是不打算原諒我。”
我說:“這個世界沒有原諒和不原諒,就當是走上社會前的一次教訓吧。”
她說:“趙趙,我賣了後天去巴黎的飛機票,聽說巴黎的摩天輪可以給單身的人帶來幸福……,離開藍硅之前,我希望你能陪我走走看看。”
我問:“你怎麼了?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藍硅爲什麼好端端地要給你放假?”
她說:“景色再美,卻沒有心情去欣賞。放假是好事,誰不希望白拿工資,還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藍硅爲什麼給索菲亞這麼多特權,但我心中總是覺得不妙,我看了看手錶,時間尚早,便打算和索菲亞先去一下藍天藍圖,再一起參觀藍硅的生活區,事實上,自從搬進藍硅之後,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基本都是呆在寢室內上網,還沒騰出空子好好欣賞一下這裡的景色。
沒入住之前就聽說藍硅的寢室都是邀請國際級專業設計團隊規劃的,在全市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冷暖氣一年四季常年供應,網絡二十四小時不斷,每人擁有一張一米八的彈簧牀……,這些都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標準,現在,這些生活標準都已經實現。
從生活區走到藍天藍圖,再從藍天藍圖一路走向生活區,路上不斷有人主動向索菲亞打招呼,產生這種現象的可能性只有兩種,要麼是索菲亞長得漂亮人緣好,要麼就是她權利大。
事實上,我一直弄不清索菲亞在藍硅總部到底算是什麼職務,接待?秘書?不過,我能切身處地感受到她在藍硅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不過在藍硅這個家族企業內,除了狠抓生產,大把賺錢之外,發生的最多的還是這種分工不明確職能不詳的怪現象。
就好像剛到這裡聽過的一句話,特別符合索菲亞這種情況,別看不起食堂的阿姨,說不定就是董事長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家一句話就能叫你這個大學生收拾收拾滾蛋。可是,索菲亞似乎和藍家沒有絲毫血緣和親戚關係,所有,只能說她還有我沒有察覺出來的特殊能力。
來到生活區,第一眼印象頗有誤入花園的錯覺,只見面前不遠是一處佔地面頗大的圓形花園,誇張的是這個花園竟然被一層無色透明的玻璃鐘罩覆蓋着,花園內種滿了許多形態各異的植物,但主要還是以綠色植物爲主。
化工廠少不了要污染環境,大多企業主都希望自己的化工廠能實現零污染,但這所謂的‘零排放’也只是爲討好上級主管部門和平息周圍百姓的不安罷了。
所謂做大事要先從小事做起,所以他們首當其衝地就會想到在自己的公司內種植綠色植物,以此來表現自己的企業對外界的污染是多麼的小。其實不然,如果這世上的化工廠真能達到零排放,估計鐵公雞都會下起金蛋蛋來。
言歸正傳,花園的正中間是水池,正方形的格局,恰好在某種程度上符合藍硅人處世立業的標準,即沒有方圓不成規矩。
水池內有假山,假山上設有噴泉洞孔,裡面養着幾十尾金魚,它們悠閒自在的在清澈地水中游戲着。
看着這些金魚,我突然產生一種厭世的感覺,問道:“爲什麼別人總喜歡圈養金魚,是因爲金魚便宜嗎?”
索菲亞若有所思,說道:“就像是你和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一樣,我們生下來就被不同的父母規劃成不同種類的金魚。”
我問道:“然後呢?”
索菲亞說道:“然後,我們因爲智商情商等等因素決定了自己不同的道路,有人很快就摸到門路發了大財,有人一生都在乞討,或許只爲了一套房子,呵呵,當然也有例外的,有人某天興致勃勃的買了一張彩票突然就中了500萬。這就是命,不管你信不信,每個人所要經歷的都是不同的。”
索菲亞有意無意地看着我,這讓我很尷尬,總以爲自己就是那個中了彩票的人,花了兩元錢在投注站買了張電腦隨機打出的彩票,然後稀裡糊塗地中了五百萬的獎金。可是,這樣的結果職只有一個,那就是迷失自我。
我自言自語:“爲什麼不將這些金魚放回大海呢?”
索菲亞冷哼了一聲,說道:“走了,做金魚有做金魚的好處,它們在這裡,這裡就是他們心中的大海,或者不是,但它們也會學會把這裡當成是自己心目中的大海,你覺得呢?”
我回複道:“潛規則,很深奧的一門社會學!”
回答完這個問題,我的腦海裡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個好友曾經有過的埋怨,他說道:“鮮花,請插在我這坨牛糞上吧!!!我想我會滋潤你一輩子。”
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笑了起來,索菲亞罵我神經,卻讓我笑得更加歡顏。
繞了一圈之後,我指着水池上唯一讓我看得順眼的建築物,問道:“這人是誰?他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索菲亞大眼一皺,解釋道:“他是藍硅的奠基人,我們的董事長大人藍傲雲先生,他拿的是千捲尺,指向我們的標誌性建築物‘藍天藍圖’,意思是說,他要用手上的捲尺在浩瀚無邊的藍天上規劃出屬於自己屬於藍硅人的一片宏圖偉業。”
轉身,仰視藍天藍圖,我忽然覺得屬於藍天藍圖的那片天空竟然是那樣的浩瀚無邊,感慨道:“很激情很有煽動力,讓我提前感受到創業成功後的成就感。”
跟着索菲亞走進寢室區,這裡的寢室處處體現大師風範,不但宏偉大觀,而且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參觀完別人的寢室,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跟着索菲亞出了生活區,看了看手錶已經五點多了,天色明顯暗了些,有風,不是很冷,因爲,此時我的心裡是暖洋洋的。
“在這裡住得習慣嗎?”索菲亞若無其事地問道。
“還行吧,習慣只是爲了讓人習慣曾經不習慣的東西。”我說道。
“有點長大了,陪我出去轉轉行嗎?”索菲亞問道。
“去哪裡?酒吧喝酒?”我問道。
“loSe雖好,卻不真實,還是有個屬於自己的家最幸福。以後,我再也不會去那種地方了,我們去你外面的那個臨時的家吧。”索菲亞出神地看着我。
“好吧,權當是爲你送行,只要你幸福就好。”我猶豫了一下。
坐上索菲亞的福特斯,這次她將車開得很慢,卻讓我有些不適應,難以想象一個整日風風火火地女人會慢條斯理地開車載着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小男人沿着路邊看風景。
路上,索菲亞不言片語,和之前在藍硅上班的那個精明能幹的她判若兩人。車行至我的住處時已經快晚上8點。
我徹底大悟,終於能詮釋清楚爲什麼男人再窮酸都不想讓女人帶着兜風的原因,再次看了看手錶,這40分鐘左右的路程,竟讓索菲亞開出了兩個多小時來。
出了車,我和索菲亞尷尬地站在路邊,我在等她先開口,她也在等我說話。我們一再謙讓,等着等着,卻等來了一場不期而遇的冰雨。
這場雨來得突然來得猛烈,我忙將還在木納中的索菲亞拉到樓下,鼓足勇氣說道:“走吧,如果不嫌我那裡寒酸,就讓我帶你進去喝杯茶。”說剛說出口,我以爲索菲亞會狠狠地瞪我一眼,卻沒有想她竟然很開心地答應我說:“好啊好啊,好久沒有見過單身小男生的狗窩了,今天剛好進去見識下。”我被索菲亞這句話說得好不暗淡。
偷偷擦了下額頭上的雨水,我帶着索菲亞向她嘴裡的‘小男生的狗窩’走去,走到我住處的門前,索菲亞看着破舊地木門,驚訝地問道:“你就住這裡?”
“200元一個月的租金,你以爲房東會給你天堂住嗎?”我不好氣的回道。
“得了,算我沒說,帶我進去參觀下你的狗窩吧,順便討杯水喝。”索菲亞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快開門。
打開木門,一股寒流席捲而來,凍得索菲亞以爲自己誤闖進西伯利亞寒流區了,她再次緊皺眉頭,問我:“怎麼你的房子和別人家的與衆不同,竟然要比外面還要冷。”
我忙跑到窗口將一直開着的窗門關了起來,風小了些,屋內也不再那麼寒冷。
索菲亞走了進來,四處尋望。
終於,她唉聲嘆氣地走到我的牀前,坐了上去。
我不知所措地說道:“我先下去打水。”
當我從樓下提着水壺走進房間時,索菲亞已經在擺弄我的電腦了,見我回來,她笑着問我:“看不出來,你還很能寫,要不是今天看見你電腦裡的東西,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出賣文字和思想的人。”
上天給我們一項優點的同時,也會給我們一個缺點,我的文字雖好,口才卻不是很好,當然,認識熟悉後的人除外。
我說道:“好了,你就繼續諷刺我吧,我給你倒杯茶。”
索菲亞繼續盯着屏幕說道:“謝謝,我不要茶,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好。”
“啊……哦,哦。”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我口誤了,我這裡的茶其實就是白開水。
給索菲亞倒了一杯白開水,她喝了一口,指着屏幕問我:“你怎麼會寫書的?”
我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這是許多讀者見到作者都會提的問題,就好象要我來回答我們爲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
見我不說話,索菲亞以爲我是故意搞深沉,不悅地說道:“怎麼,你跟我耍大牌?上次見郭敖的時候我都敢當面罵他是小痞子。”
“啊……你們認識嗎,你還罵他是小痞子?”我咬着嘴脣,故作難堪,心裡卻樂得直翻天。心想,我這兄弟也夠慘竟然被人當面指着罵是小痞子,不過,罵人的是漂亮的女生,那就另當別論了。
索菲亞在我的電腦前搗鼓了一會,很快從裡面找出許多出版社、出版人和作者的聯繫方式,還有一些沒有發表在網絡上的原創稿。
“認識,我是他的鐵桿書迷,也是不錯的朋友。”她的臉色突然驟變,晴轉暴雨,責備似的問我:“你這裡就這樣嗎?也不給電腦設個密什麼的,電腦裡的秘密很容易被別人盜走。”
“沒這麼嚴重吧。”我見杯子裡的白開水沒了,忙笑嘻嘻地上去幫她補上一杯。
“呵呵,眼裡挺能裝事的。可你千萬別小瞧了這些細節問題。”索菲亞嚴肅地對我說。
“你還來真的呀?”我覺得索菲亞真的有點生氣了,臉色也跟着嚴肅起來。
“誰跟你來假的呀……。”索菲亞的臉色剛有些好轉,卻被我一句話再次推進無底深淵,她苦口婆心地教導我說:“趙趙,真的不是我想說你什麼責備你什麼,可你看看你這裡亂得跟狗窩似的,地上還算稍微乾淨些,可你被子不疊,衣服亂放。你說一個連小事都做不好的人日後能做好大事嗎?”索菲亞就像是爸爸一樣嚴肅,媽媽一樣嘮叨,讓我插不上一句話。
“我告訴你,我大學畢業出來後就在社會上打拼,早些年我也和你一樣生活沒條理,安排不合理,對待工作沒有總是能找出一大堆道理來解釋自己如何沒有做好,而且我遇事得理不饒人……。”
“6年裡,我應聘過10多家企業公司,從世界五百強到國企再到私企,可我從沒有被人家開除過,都是我來炒老闆魷魚……。”
“藍硅的董事長雖然……不過,他的起點和那些商人不一樣,他是做事業的,所以,他能把公司管理的那麼好,當然,他這輩子也是多福啊,藍喬恩這個人絕對是商業界少有的奇才。”
“太陽照常升起,可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地方都是黑白顛倒的,所以,你不能輕易相信女人,更不能被他們花言巧語欺騙,陷得越深你會越痛苦的。”
“人生就是一場戲,工作也是一種戲,戲裡戲外,我們盡情演繹不同的角色。”
“唉,死男人,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雖然同在藍硅,但因爲職務的差異,我並不能親眼所見索菲亞的精明能幹,在我看來索索菲亞和藍喬恩給我的感覺都是很隨性的,她們在職場上的表現也顯得不夠自律克己,更像個活潑任性的小女生。
不過,結果永遠大於過程,我沒看到的不代表人家沒做過,而我現在看到的只是她們通過不懈努力獲得的輝煌成績,這個是證明事實的最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