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不久,索菲亞已經將車開到了公司門口,我將寫好的辭職書遞給藍喬恩,她默默無語地簽了字,我回寢室收拾東西,然後再一件一件的搬到索菲亞的車上。
臨行前,我站在當初仰望着藍天藍圖的那條路上,看着這座曾經讓我覺得高不可攀地建築物,我的心又一次碎了。我看見人事部地窗口大開着,一個熟悉地身影正看着我的方向,我依然轉身,然後上車。
在索菲亞的家裡休息了幾天,整天睡得不知道朝起日落,只是想忘記蘇雅這兩個字。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一家旅遊雜誌的約稿,稿酬頗豐,難得的是他們會提供我的全程旅遊。
我和索菲亞商量好先去索菲亞外婆的家鄉,那是湘南的一個偏僻地上村,索菲亞說那裡有一種與世無爭地美。
我們準備出發,臨走前,蘇雅意外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遞給我一個禮包,然後匆匆離開。
我本想永久珍藏這份最後的紀念,只是寂寞地路途讓我禁不住還是打開了這個禮包,裡面是一個木盒子,我記得和擺在藍喬恩抽屜裡的那個一模一樣。
裡面的東西我已經能猜到什麼,打開盒子,那個令人回味無窮地香水瓶出現在我的眼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我將香水瓶放回木盒裡。
在將木盒放回禮包的時候,我發現一張紙卡,上面寫着:“我還在路上,你卻已經有了歸途。”
一年之後,我和索菲亞在湖南安了家,她經營着一家中等規模的咖啡店,我在家裡專心寫作,並且稿酬已經能夠養活自己。而令我覺得幸福的是即使索菲亞再晚回家,她也會湊出時間看我寫的東西。
十月一號,我和索菲亞決定結婚,沒有華麗地場面,沒有熱鬧的氣氛。
夜晚,我們站在教堂的外面,看着滿天的星星,我知道這纔是我想要的一切。
我問索菲亞,巴黎真的那麼美嗎?
她卻反問我說,你覺得呢?
我說:“巴黎就像神話一樣吸引着無數善男信女的目光,但那似乎與我無關,因爲我惦記的不是巴黎,而是住在巴黎的那個女人。”
她氣呼呼地質問我:“都做了我的人了,你難道還沒死心?”
我說:“沒死心……。”
她說:“那我就用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死心……。”
我笑而不語,從身後揹包裡取出一個盒子遞給索菲亞,打開之後,我將裝在裡面的三瓶香水一一拿到她面前。
我說:“我忽然又想起小蘇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她說,5在香水界是一個魔術數字,它代表一則美麗的傳奇。”
她說:“傳奇?”
我解釋說:“是的,傳奇,可是,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我發現它們並不適合我,我需要的僅僅是一生平凡的愛情,和我心愛的女人,每天一點小浪漫,每天一點小幸福。”
她問:“與她們相比,我並不出衆,你是怎麼選的我?”
我將索菲亞送我的空瓶拿起,蓋上盒子,說道:“因爲它是空的,其他都是滿的。”
我想索菲亞應該理解了我的意思。
其實,ALLURE HOMME和Allure Homme Sport在摩擦出冰火兩重天的同時,還有一個共同之處,她們都是如此的叫人難忘,叫人慾罷不能,卻也叫人摸不着。只不過,她們都沒有現在躺在我懷中的這個女人真實,而我現在需要的則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是的,有個女人願意拋棄一切跟我遠走天涯,而我也已經將幸福牢牢抓在手裡,那些以往的美麗只能裝回盒子中,從此,成爲我回憶的一部分。
新的一天,我特地去超市裡買了一張中國地圖,從一個起點走到另一個起點,就在我剛選好自己的方向,尚未確定下一座城市距離我多遠時,只見,索菲亞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她將一個可口可樂的瓶蓋放在地圖上,炫耀似的對我說道:“趙趙,你看,我中了再來一瓶。”
我拿着瓶蓋,十分鬱悶地說道:“我怎麼從來沒中過?”
她凶神惡煞地對我說:“叫你昨晚還說不死心,告訴你個秘密,小學時搶了我方便麪調料包的那個同學,至今買飲料都中不了再來一瓶,我只是想要你明白,得罪我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了。”
我摟着索菲亞說:“難怪我一直沒中過再來一瓶?”
索菲亞低着頭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就是你的再來一瓶。”
此時,寫着‘再來一瓶’的瓶蓋就放在首都北京上,不是天意,不是運氣,那是一座我期待已久的城市,我知道那裡將是我和索菲亞重新奮鬥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