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的哨音打破了牢房的寂靜。一宿沒閤眼的單思華隨大家一起到操場集合,開始了一天的勞動。
這是單思華入獄的第三天。
今天的他明顯沒有精神,幹起活來有氣無力,很快有個管教人員發現了他的異樣,緩步走了過來。
“咋回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管教走到單思華面前,關切地詢問。
其他的服刑人員紛紛從旁邊投來異樣的目光,李強看看管教,又看看單思華,欲言又止。
“我頭有點暈。”單思華順勢應道,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活什,靜靜注視着這一切。管教皺了皺眉,直接把單思華帶到了辦公室。
依然是昨天那個女管教,看到滿臉憔悴的單思華,不禁吃了一驚。這不是昨天要求換房間的那個犯人嗎?
簡短問明情況後,女管教正色道:“9528學員,你知道消極怠工會被扣多少分嗎?”
在這裡,像單思華一類的少年犯都被統稱爲學員。
單思華聞言一驚,扣分就意味着要加刑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當即強打起精神,站直身子回答道:“報告管教,我沒有消極怠工,只是今天確實有點不舒服。”
女管教下意識地盯着單思華的圓臉看了幾秒鐘,神色稍緩,嘆息道:“你昨天提出的問題已經上報了。根據規定,要調換房間,需一個星期才批准。”
見單思華沒有反應,女管教接道:“每個新來的學員都有牴觸情緒,希望你能放下思想包袱,好好改造。”
女管教對於單思華所在獄室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只是例行公式地宣傳了一些獎懲制度。
單思華木然地聽着女管教的滿口大道理,心裡卻在擔心自己今晚的命運。
看來一切都只有靠自己了!
聽完了獎懲制度,單思華繼續回到勞動崗位,發現李強的位置是空着的。直到放風結束後,才見他滿臉喜悅地返回。
李強離開這麼久纔回來,也不見管教人員對他盤查。一問才得知,原來李強是去接見室見他的媽媽去了。
也不知爸爸會不會來探視自己。單思華羨慕地看着李強的笑臉,同時瞄了瞄不遠處的接見室。
“我媽媽來看我,給我帶了我最愛吃的薩其馬,叫我要聽管教的話,好好改過自新。”李強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儘管說話聲音很小,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幸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勾起了單思華對媽媽的思念之情,記憶中媽媽淚流滿面帶領妹妹離開三合院的情景,突然間被無限放大,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假如媽媽要是知道自己現在身陷囫圇,該是多麼地傷心。只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慾念,對遊麗做出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才落得這個可悲的下場,真是害人害己!
媽媽,你現在哪裡?你可知道兒子好想念你!
單思華默默用心呼喚着媽媽,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爭取早日離開這裡,去南方找媽媽和妹妹。
盛夏的夜黑得比較晚,等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時間已快到21點。
單思華所在的獄室今晚略有不同。剛哥的身影不見了,只見應奎大大咧咧地坐在靠門的“龍頭老大”位置,半眯着眼,舒服地享受着頭頂上的吊扇轉出的徐徐清風。
睡在第三個位置的睡到了應奎原來的第二個位置,成了下一任的倉霸候選人,而應奎則順理成章地做了新一任倉霸。
餘下的人也以此類推,向前面挪了一個位置。這樣,今天晚上的獄室就只有9個人。
單思華側躺在大鋪最裡端,大氣都不敢出。他內心非常的糾結,既盼着早點熄燈,又怕熄燈後會遭到應奎等人的惡意捉弄。
應奎似乎並不急於向單思華髮難,和其他人興致勃勃地談論着一些黃色小段子,間或做幾個猥瑣的動作。肆無忌憚的笑聲響徹整間獄室。
李強也很興奮,不斷的向門口張望,好象在等什麼東西,顯得坐立不安。
少傾,門口出現一個管教人員的身影,大聲呼喚李強的編號,要李強收東西。
李強歡喜地接過管教手裡的塑料袋,興高采烈地回到自己位置,拿出了裡面的東西,那是一盒包裝精美的薩其馬。
李強迫不及待地拆開一小包,剛咬了一口,放在旁邊的大盒薩其馬冷不防被拿走了。
眨眼間,大盒薩其馬就到了應奎的手中。李強條件反射地嘟噥道:“那是我的,你們不能全部拿去。”
“誰說是你的?上面又沒寫你的名字。”
“是你的又咋了?有東西吃應該先給老大嘗,你娃莫把規矩興壞了。”
衆人七嘴八舌地數落着李強,並沒有要把薩其馬還給他的意思。
“那你們至少也還一半,那是我媽媽買給我的。”李強呆在自己的鋪位上,發出請求。
“恩,味道不錯。好久沒吃到恁甜的。”應奎大模大樣地將一塊薩其馬塞進嘴裡,口齒不清地感慨道,全然沒把李強放在眼裡。
單思華瞄了眼近在咫尺的李強,發現他的眼中有淚光在閃動,滿臉委屈。
再偷偷瞄一眼門口的位置,只見應奎幾個正旁若無人地品嚐薩其馬特有的味道,嘴巴塞得滿滿的,嚼得正起勁。
不小心和應奎的眼光碰上,立刻招來臭罵。“看啥?想吃是不?你個牆尖犯,等老之吃飽了,今天晚上慢慢收拾你。”
應奎目露兇光,惡狠狠地對着單思華哼道。旁邊幾人也趕緊附和了幾句。
單思華扭頭背過身,不敢再看。心裡面開始擂鼓:這個應奎比剛哥還要蠻橫。看來今天晚上又是凶多吉少。
勢單力薄的李強無可奈何地躺倒在大鋪上,只有吞口水的份。
幾分鐘後,應奎打着飽隔踱到單思華的鋪位前,冷笑道:“還裝睡?哼,等一會兒就有你好。”
單思華捲縮成一團,心跳徒然加快好多。
在一陣忐忑不安中,熄燈時間到了。瞅着黑黢黢的獄室,單思華的神經高度集中,心絃繃得好緊。
應奎他們會讓自己養金魚嗎,還是隻看看電視?
單思華惴惴不安地焦急揣測,只希望巡夜的管教快些出現,自己才能躲過今晚的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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