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單三刀

對於要夢婷在兩龍鎮的一些情況,早些時候單思華已經從珍珍和小雀的口裡略知一二,明白咪咪的話中之意是指單思華沒有錢,要夢婷看不上,要單思華不要再打要夢婷的主意。但咪咪又怎麼知道,單思華這樣做還另有隱情。

既然要裝糊塗,就要裝到底,單思華佯裝不知其意地接問道:“爲什麼不會理我?”

“華哥,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我的意思就是說,婷姐只欣賞有錢人,而且是非常有錢的那種人。”咪咪點醒道,語氣有些不耐煩。

單思華乾脆佯裝到底,一臉茫然地望着咪咪,接道:“你的意思是說,婷姐只和有錢人來往?”

單思華的回答令咪咪失去了耐性,但又不便發作,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這個華哥還在糾結,當真是木魚腦袋,不開竅。

“珍珍妹,你是不是到外地去學了什麼厲害的牀上功夫,把人家睡糊塗了。”咪咪懶得再對單思華說什麼,轉而對珍珍打趣道。言下之意,是珍珍的特殊服務太霸道,讓單思華真正的神魂顛倒,連思維都不靈活了。

單思華憨厚的外表,再加上剛纔的迴應,讓咪咪誤以爲單思華不是出來混跡社會的,而是一個十足的愣頭青。

珍珍聞言急道:“咪咪姐,你可不要小看人家,他是小雀哥的朋友,聽說也是剛從外面回來的。”

“是嗎?”咪咪聞言重新將單思華打量一遍,一直沒有多話的紹偉這時突然插了一句:“你是不是單三刀?”

乍聽到這個名字,除了紹偉本人,三人俱是一怔,咪咪和珍珍不約而同地瞪視着單思華,眼神充滿了驚奇。

這一意外的插話令單思華暗自吃驚,紹偉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個綽號,莫非他以前也在南方混過,或者說,他也認識春仔?

記得在南方的時候,因爲連砍春仔三刀,被工業區的人送了一個三刀仔的綽號。

想到此,單思華也掩飾不住吃驚的表情,接了一句:“你以前在南田呆過嗎?”

“沒聽說過。”紹偉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道:“如果你認識小雀哥,又叫華哥,應該就是單三刀。”

紹偉的回答讓單思華更加糊塗,急道:“爲什麼要這樣說?一定就認爲我是單三刀?”

“沒錯,你肯定是單三刀。”紹偉肯定道:“可能你一直在外面不清楚,但你的名氣早就在古城縣範圍傳開了。你還記得在兩龍鎮的時候,你砍肖二姐的侄子那件事情嗎?”

“肖二姐的侄子?”單思華情不自禁地擡眼仔細瞪了紹偉一下,眼前浮現出當年顧城在自己西瓜刀下痛苦求饒的情景。而肖二姐對單思華而言更加不陌生,還記得那天晚上倉惶出逃,在市火車站的地下通道,差一點就被肖二姐派來攔截尋仇的打手得逞。要不是當時急中生智跳下月臺,冒險從一輛即將進站的火車前跑過軌道,或許現在就沒有在這裡坐着說話了。

見單思華似有所悟,紹偉更加來勁,隨即接道:“你想起來了嗎?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可大了,你們想想,在兩龍鎮的地盤,好多混混都不敢惹肖二姐,更不用說在她開的ok廳鬧事。但你卻在肖二姐的地盤砍了她侄子三刀,後來還躲過了肖二姐的追殺。就那次以後,你的事情就傳開了。”

紹偉說着話,眼神中對單思華充滿了崇拜,端起酒杯接道:“來,華哥,先乾了這杯,有啥事情只管吩咐。”語氣裡盡是相見恨晚的味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單思華有些緩不過神,愣了一愣才接道:“紹偉,你不用客氣,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不值一提。”說完,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儘管單思華嘴上這樣謙虛,心裡還是美滋滋的。不管怎麼說,紹偉能夠有這樣的認識,對接下來追問要夢婷的情況就大有益處。紹偉是咪咪的男朋友,如果紹偉真的對自己崇拜,那麼同樣咪咪也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而且從紹偉的語氣中可以聽出,紹偉出來混跡社會也不是一天兩天,先不管紹偉是不是古城鎮本地人,但從他是咪咪的男朋友這一點,就可以在尋找要夢婷這件事情上獲得很多便利。

那點事暗暗拿定主意,表面卻裝着漫不經心的回道:“你和咪咪認識很久了?”

“不久,我們也就才認識兩個月左右。”紹偉接了一句,不待咪咪和珍珍做出任何反應,自顧自接道:“華哥,我也這樣稱呼你。你可以給我們講一下,當時你是怎麼逃脫肖二姐請的打手來追你的。”

看得出,紹偉並不對他和咪咪的關係感興趣,倒是非常渴望瞭解單思華當時怎麼躲過肖二姐的追截尋仇。在紹偉看來,單思華這種壯舉無疑是一種奇蹟,是他無法想象的逆轉,所以他纔會興趣盎然,如此唐突,甚至不顧剛剛纔和單思華認識,連朋友都算不上。

在紹偉確定單思華身份的同時,珍珍和咪咪就已經對單思華刮目相看,現在聽到紹偉提出這樣的要求,兩人居然也充滿了興趣。滿臉期待地望着單思華,一言不發,洗耳恭聽。

原本單思華並不是那種喜歡炫耀過去的人,但爲了迎合紹偉和咪咪,爲下一步尋找要夢婷下落打開突破口,單思華只得硬着頭皮,將火車站遇險的那一幕簡明扼要地敘述了一遍,力求做到低調。

沒想到單思華的低調換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聽完單思華的敘述,紹偉再次端起酒杯,站起身說道:“華哥,你纔是真正的男人,這一杯我敬你,今後不管有啥,我聽你的。”

聽着紹偉慷慨激昂的話語,只怕是要想拜大哥,單思華可沒打算在這節骨眼上收什麼小弟,至少現在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找到要夢婷的下落,對她進行勸說,再設法找到高長江和小紅阿姨,還要夢婷一個說法。

然後,單思華就準備找遊麗做最後一次嘗試,希望能夠解開多年的心結,讓遊麗回心轉意。如果遊麗徹底死心,那麼單思華將不再古城鎮呆,從此lang跡天涯,四海爲家。

考慮到尋找要夢婷還得靠咪咪的關係,單思華沒有直接拒絕,只是婉轉地告訴紹偉,目前有些問題令人頭疼,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聽到這話,珍珍恍然大悟地接道:“對啊,我們差一點忘記,華哥來找咪咪姐,是想找婷姐玩玩的。”

珍珍的話把衆人的心思拉回到找要夢婷的問題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咪咪,她略帶歉意地接道:“華哥,不好意思,剛纔對你說了些不客氣的話,還以爲你是和珍珍妹一起玩玩那個的客人,沒想到你竟然是轟動一時的單三刀。”

單思華並沒有把咪咪剛纔的話放在心上,從咪咪她們所從事的職業來看,說出這種話也在情理之中。反過來想,咪咪這也是爲了單思華好,畢竟要夢婷在兩龍鎮的名聲已經搞得滿身銅臭,假如單思華真的是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要夢婷有絕對的理由會對單思華不屑一顧。

當然,咪咪等人做夢都不會知道,單思華和要夢婷的真正關係,除了小雀略知一二,基本上都是些傳聞。

既然如此,單思華也不會去點破,他正好抓住這一點,順勢接道:“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但我就想找婷姐玩玩。”

“這件事情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咪咪這次沒有再懷疑,直截了當地應了一句,顯得很乾脆。

這纔是單思華最關心的問題,他趁勢追問道:“那就麻煩咪咪說一下,一般情況在哪裡可以找到婷姐,或者你有沒有她的電話號碼,給我的話,我可以自己聯繫她。”

“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經常都會換號碼,我現在也沒有她的新號碼。況且就算我給你號碼,看到是陌生來電,她也不會接的。”咪咪如實回道。

本來單思華打算用發信息的方式和要夢婷聯繫,但咪咪說要夢婷又換了號碼,不免令單思華感到失望。咪咪見狀,趕緊接道:“華哥,你先不要着急,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聯繫上婷姐,保證你不會失望。”

“快說說看,什麼辦法?”單思華隨即接道,顯得急不可待。

“我認識包養婷姐的那個老男人,我知道他在哪裡上班,想要找到婷姐,可以從那個老男人身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跟蹤那個男人,就可以找到婷姐的下落?”紹偉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咪咪點點頭,接道:“因爲這個男人我認識,實話實說,以前他也想包我,但被我拒絕了。”

“爲什麼?”紹偉接問,有點打翻醋罈子的感覺。雖然他明知咪咪的職業,但男人自古以來的天性就含有獨佔的意向,紹偉難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也不管旁邊還坐着單思華和珍珍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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