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華,你咋了?”一緊張,遊局長的古城鎮家鄉話就不經意地從嘴裡溜了出來。
見遊局長大驚失色,單思華自覺失態,忙不迭地陪笑一聲,說着對不起,心裡卻對小白恨得牙癢癢。小白能夠擁有遊麗,完全是單思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單思華變相地把遊麗送進了小白的懷抱。
想到曾經發生在學生時代的種種,單思華真恨不得一拳按在小白的臉上,告訴他,要不是因爲單思華一時失手犯下大錯,遊麗就不是你小白的!
“思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今天我只是好奇,纔想問問看當時的情形。”遊局長安慰着單思華,更像是在對自己安慰:“現在遊麗過得很幸福,白家又是古城鎮數一數二的人家,有錢有勢,遊麗不會吃虧的。”
遊局長的回答顯得比較牽強,話中難掩無奈與滄桑,只是單思華正在氣憤當中,並沒有察覺。
聽到遊局長的回答,單思華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找遊麗,重新把問題闡述一遍的念頭。就算遊麗真的幸福,就算小白是真心喜歡遊麗,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牽掛着遊麗的,這個人,就是單思華!
當然,這樣的話只能深埋在心,單思華嘴上卻說:“沒有,剛纔這一拳只恨我自己當時酒醉糊塗,才做出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情,令遊麗蒙受了那麼多的不幸和痛苦,我恨不得打自己幾拳。”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糾結了,還是說說你這次來市區的情況。”遊局長似乎不想對遊麗和小白的事情做過多的交流,轉移了話題。
可能是怕說多了會觸痛傷心事!
單思華這樣猜測着,也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緩緩坐下,端起酒杯,接道:“遊伯伯,這杯酒我敬你,算是遲來的道歉。”說完,咕嚕兩口將滿滿一杯紅酒喝個精光。
就這樣,兩個年齡階段的男人在各懷心思的情況下,喝光杯中酒,然後開始交談起正題。
單思華首先介紹了自己和要夢婷的關係,得知要夢婷的爸爸曾經對單思華無微不至的關懷,以及要教官得病離世後對單思華的重託,遊局長不勝唏噓,略帶埋怨道:“思華,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沒有好好看管好婷婷?”
關於要夢婷的媽媽和高長江失蹤的情況,單思華並沒有和盤托出,他不希望要家的醜聞四處宣揚。兩龍鎮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搞得要夢婷無顏立足。要是再對遊局長說這些,難免會對要夢婷產生負面影響。
所以,單思華沒有說出具體情況,而遊局長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遊伯伯,不是我不想看管好她,而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單思華苦笑着搖搖頭,再次喝光了杯中酒。遊局長沒有插話,既然是苦衷,就不便講出來,如果要追問,則顯得無趣。搞不好還會惹怒單思華,適得其反。
單思華放下空酒杯,接道:“婷婷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天我來找她,只想給她規勸,至於你和她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想過問。”
單思華的話令遊局長有些無地自容,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遊局長吶吶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
“你還有啥疑問嗎?”單思華注意到遊局長的尷尬,接了一句。遊局長淡笑着搖搖頭,接道:“思華,從你剛纔的談話中,我覺得你是一個很認真負責的男人,突然就有個疑問,當初怎麼會對遊麗做出那種事情。”
遊局長冷不防再次提到那件事情,是想轉移注意力,直接把尷尬交還給單思華。單思華低頭暗歎一聲,沒有回答遊局長的問題,接着剛纔的話題道:“遊伯伯,我們現在就去找婷婷。”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的3點,早已經過了飯店的午餐時間。遊局長似有所悟地叫來服務員,吩咐買單。單思華注意到,服務員的臉上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確,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就因爲單思華兩人還在包廂裡閒談,害得服務員不能下班,得不到休息。
買好單,兩人來到大街上,遊局長先打了一個電話,聲稱有事在外面,暫時不回單位了。旋即兩人又走進一間咖啡屋。
隨着遊局長走進咖啡屋,單思華忍不住問道:“遊伯伯,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去找婷婷的嗎?”
“對,我正在聯繫她。”遊局長極不自然地接了一句,苦笑道:“思華,你放心,我保證你能夠在天黑以前見到婷婷的面。”
有了這句話,單思華放心不少。既然遊局長已經答應了,就耐着性子等。
“思華,有些事情我也必須得說在前面,如果你見到要夢婷的面以後,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希望你不要牽連到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遊局長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眼神中充滿期盼。
“你的意思是說,不要讓要夢婷知道,是你帶我去找到她的?”
“嗯。”遊局長點點頭,接道:“這也算是我求你一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如果惹惱了婷婷,她可是一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女孩,敢說敢做。”
單思華點點頭,表示瞭解。像遊局長這樣做官的人,面子問題當然是放在第一位,如果因爲包養小三的問題而影響到仕途,得不償失。
“好,我告訴你,等下你到附近不遠處的人民廣場,那裡有一個音樂噴泉,在旁邊有一間網叫廣場網絡空間,你直接進去,就可以看到要夢婷了,一般她每天下午都會去那裡玩遊戲。”遊局長隨即說道。
“如果她不在呢?”
“不會的,除非她沒錢。”遊局長肯定道:“但我昨天才給了她一千塊錢,應該沒這麼快就花光。”
“那我現在就去。”單思華說着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遊局長補充道:“記住,一定不要透露出是我告訴你的。”
臨出門的時候,兩人不忘互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便於接下來聯繫之用。待單思華走出咖啡屋,遊局長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才慢悠悠地走出咖啡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轉眼消失在人流中。
出了咖啡屋的門,單思華低頭疾走,大步流星地趕往人民廣場。
一路上,單思華都在醞釀着見到要夢婷以後,第一句該怎麼說,要怎麼樣才能夠安慰要夢婷那顆倍受打擊的心靈。
剛剛走到人民廣場,單思華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是小雀的號碼。小雀告訴單思華,高長江和錢小紅已經分開,現在東子強行把高長江帶回兩龍鎮,等待單思華回去處理。
單思華吩咐小雀,要東子對高長江嚴加看管,今天晚上10點以前就回兩龍鎮,和小雀等人會合。
收起電話,單思華感到一絲輕鬆,很容易就發現了遊局長口中所講的“廣場網絡空間”網的所在,當即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個箭步衝進網。
這是一個超級大型的網,放眼望去,裡面至少有一百臺電腦,每臺電腦前都坐着一個人,頭戴耳機,網裡充斥着噼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和偶爾幾聲謾罵交織在一起,淹沒在喇叭裡舒緩的輕音樂中。
位於進口處的收銀臺裡面站着兩個小夥子,對單思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並沒有發話。單思華一言不發地開始在網裡按照順序,一排一排地沿着電腦前坐着的人查看。
一看就知道單思華是進來找人的,單思華的舉動迅速引起了臺兩個小夥子的注意。還沒等單思華查看到三分之一的電腦前,其中一個小夥子便快步走至單思華面前,客氣地阻止道:“對不起,麻煩你不要影響到其他人上網。”
尋找要夢婷心切的單思華並沒有理會小夥子的阻止,隨口回敬一句:“我在找人,又沒有說話,又沒有動手,怎麼影響他人了?”
一聽單思華是外地口音,小夥子的態度來了個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冷笑道:“小子,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在裡面轉悠,恐怕你等下走不出網門口,骨頭就遭拆撒了。”
單思華聞言,擡眼直視着小夥子,嘴巴動了動,終是欲言又止,轉而繼續剛纔的尋找,懶得再和小夥子囉嗦。
從南方回來以後,單思華的性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眼前這個口吐狂言的小夥子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畏懼,相反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憑感覺,單思華可以一拳就把小夥子直接打暈,還談什麼拆別人的骨頭,被人拆還差不多。
先找到要夢婷再說!
面對單思華的不配合,小夥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拉住單思華的手臂,急道:“尼瑪的,想來鬧事是不是?”
單思華猛然回頭,目露兇光,把小夥子震懾住,在單思華冷冷如刀刃的目光下,小夥子情不自禁地鬆開手,,但嘴裡還在逞強:“小子,不要以爲你很吊,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看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