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單思華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屏聲靜氣地打量着廁所的構造,急速思考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這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廁所,由小青瓦蓋頂,出口分別在兩邊。單思華全神戒備地緊盯着廁所的入口,躡手躡腳地走進左邊的入口。
繁星的微光從小青瓦房頂和磚牆的縫隙中投射進來,映照着空蕩蕩的廁所,左邊並無人影。
不用說,媛媛和挾持她的人肯定在右邊。
直覺一股熱血直衝向腦門,單思華捏緊了拳頭,蓄滿全身的力量,準備全力一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隔壁傳來,往空曠的地裡而去。
不好,有人跑掉了。
單思顧不上到隔壁查看,趕緊出了左邊的門放眼四望,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像一枚炮彈一樣向遠處急速而去。
是應奎!
單思華的第一反應是,從隔壁跑出來的人影是應奎!
這裡地處空曠,此時夜半三更,咪咪進來是爲了引應奎出現,而咪咪進來後不見蹤影,還把高跟鞋掉落在地上,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從隔壁的廁所跑出去的人是應奎。
除了應奎,誰會這麼巧,在這裡出現,還倉惶地跑向曠野?
單思華的腦海裡飛快地閃現出這樣一個畫面:咪咪進來以後,被應奎劫持,悄無聲息地帶到廁所裡圖謀不軌,隨後跟進的單思華在廁所的另外一邊發出些許響動,被應奎有所察覺,自感不是單思華的對手,便倉惶逃出廁所,企圖逃之夭夭。
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勁,好不容易纔把應奎引出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逃掉!
就算這個人不是應奎,起碼也和應奎有關係,同樣不能夠放過。
暗提一口氣,單思華撒開腿,對着遠去的背影追了過去,也不管媛媛是否在隔壁,顧不上查看媛媛的安危。
從隔壁跑出的人影很快就被單思華追到不足3米的距離,而這個距離恰好可以看清楚彼此的樣子。
跑在前面的人影猛然回頭,和單思華打了一個照面,果然正是躲起不見,已經消失一段時間的應奎。
單思華不禁熱血澎湃,怒氣直衝腦門,大喊一聲:“網弾,不要跑!”
單思華的大喊讓應奎驚魂不定,回頭發現追趕的人只有單思華一個之後,應奎突然站住轉身,隨手從腰間拔出一把酷似手槍的東西,擡手對準緊緊逼近的單思華。
乍見應奎做了一個掏槍的動作,單思華本能地躬下身子,就地打了一個滾,不過沒有往旁邊,而是直接竄嚮應奎的面前。
和大多數待開發的空地一樣,這片空曠之地同樣長滿了野草,足足要到小腿肚,這也給了單思華可以利用的墊力,免去他被挺傷的可能。
應奎掏出的確實是自制的土手槍,剛剛瞄準單思華想扣動扳機,眼前突然不見了單思華的身影,等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小腹部已經捱了沉重的一拳,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彎下腰,情不自禁地發出痛苦的呼叫:“媽呀。”
單思華藉助在草地上打滾的勢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摳出一記重拳,準確地打在應奎的腹部。聽到應奎發出的慘叫,單思華明白一擊已經得手。
不過單思華並沒有大意,要知道眼前這個牛高馬大的應奎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說不定這聲慘叫是故意叫出來麻痹人的。
一擊得手的單思華沒有絲毫的停頓,站直身子趁勢用膝蓋頂向了應奎的襠部。這一頂貫注了單思華太多的積怨,厲道之猛,速度之快,堪比世界級的拳王。
應奎原本就是驚弓之鳥,在受了小腹部的疼痛之後,根本沒有力氣躲開這一頂,只聽一聲悶響,應奎的身子蜷縮的更加厲害,整個人就像一個煮熟的蝦子一樣倒在草地上。
從應奎跑出廁所門口到倒在草地上,前後沒有超過一分鐘,單思華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便完成了追趕和制服應奎。這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見應奎倒在草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單思華這才發覺神經繃得好緊,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長氣。而地上的應奎則一邊慘叫,一邊求饒:“大哥,饒了我,我只是想玩玩女人,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聽到應奎的求饒,似乎應奎還沒有認出單思華本人,這讓單思華有些納悶:這一看是真的沒有認出自己,還是在故弄玄虛?
都說應奎陰險狡詐,對他的話不可能完全相信。
聯想到之前應奎的所作所爲,單思華不由得警覺地打量了一下應奎的樣子,並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單思華還是不放心,便順手將應奎手中的那把槍搶過來,掂量了一下,發現是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和當初在南方的時候,小偉給的那把槍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單思華將槍口瞄準應奎的頭部,厲喝道:“應奎,你少給我裝蒜,還認得我的誰嗎?”
聽到單思華的聲音,應奎知道再也躲不過,只得哭喪着嗓子接道:“9526,麻煩你不要把槍口對着我的頭,很容易走火的。”
“還以爲你不認識我呢,看來你還是清醒的。”單思華冷諷了一句,接道:“給我站起來,不要躺在地上裝死,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把你解決了。”
應奎聞言,掙扎着站起身,嘴裡繼續求饒:“不管你有啥要求,我都會答應你,我有的是錢,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放過你?”單思華冷笑一聲,怒道:“那你有沒有放過婷婷?有沒有放過那些被你玩弄在手掌心,替你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的女孩?”
說到被應奎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孩,單思華突然想到還有媛媛不知具體情況,當即又吼道:“剛纔的那個女孩子呢?”
提到那個女孩子,應奎忙不迭地應道:“在廁所裡,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動她,你就闖進來了。”
一陣冷風吹過,單思華感到有些涼意,這才記起遺留在地上的鞋子,和廁所裡的媛媛。當即又給了應奎一記重拳,打得應奎連喊疼的聲音都在顫抖:“9526,尼瑪的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
聽到應奎口口聲聲叫“9526”,單思華的眼前不斷浮現出當初剛剛進裡面的時候,被應奎欺負的情景,“養金魚”和“看電影”的虐待像放電影一樣。
繼而便想到已經去世的楊二姐弟,以及被送去強制戒菸的要夢婷和咪咪,再聯想到還在廁所裡生死未卜的媛媛,單思華不覺氣緊,忍不住對着應奎的臉就是一個大耳光。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曠野中不絕於耳,隨即響起單思華的咆哮聲:“不要再提那該死的編號,你敢再叫一句,信不信老子今天晚上就弄死你在這裡?”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應奎乍見到單思華怒不可遏的樣子,聯想到單思華曾經在裡面瘋狂咬傷他的手掌的情形,怕單思華再次被激發出暴戾的本性,當即低聲下氣地接道:“我不叫,好。”
接着,單思華押解應奎去廁所,準備先把媛媛找到。
在這次行動中,媛媛只不過是被單思華善意騙來協助引誘應奎出現,如果因此被應奎暗算出現什麼意外,單思華的內心將會不安。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草地,來到廁所裡面,單思華利用手機的光照探,卻沒有發現媛媛的身影,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把剛纔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快說?”
“我真的沒怎麼樣,本來我發信息叫咪咪出來,就是想解決一下這兩天的浴火,好好發泄一下,同時還想利用咪咪,結果我發現進來的不是咪咪,便把她打暈,想發泄一番就離開,誰知道你就來了,我根本還來不及對她做什麼。”
聽到應奎哭喪般的聲音,單思華不由得暗道:看樣子應奎這個網弾還真的沒有撒謊,只是這個咪咪怎麼會不見其蹤影,之前和應奎的追趕以及在草地上的打鬥沒有超過5分鐘,按說媛媛被打暈,沒有這麼快醒轉。
還有一個細節問題,就是媛媛的衣服已經被應奎扒了個精光,此刻也靜靜的躺在廁所的地面,並沒有被取走,說明媛媛還沒有離開過廁所。至少媛媛不可能光着身子就這樣走出廁所。
應奎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形搞得有些矇頭,抓起地上的衣服看了看,確定是剛剛被他脫下的衣服以後,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奇怪,這個女的到哪裡去了?”
莫非媛媛因爲不堪忍受被應奎脫光衣服的欺辱,醒來後感到無地自容,而選擇輕生,跳進了旁邊的糞坑?
單思華將手機對着糞坑道照了照,轉念又想:按照媛媛見錢眼開的性格,不可能會選擇輕生,而長期混跡於風塵的女孩又豈會因爲被人脫光衣服而感到屈辱?
媛媛應該不會有這種屈辱感,亦不會選擇輕生。
難道是應奎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