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王美玲略帶驚恐地應了一句,順便瞄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正。
這個時候出去,一個女孩子單獨在街上行走,會不會遇上什麼麻煩,誰也說不定。況且這裡地處城鄉結合部,社會治安相對薄弱,王美玲也有些猶豫,沒有跨出門口。
“你先坐下。”單思華重新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接道:“現在夜半三更的,你一個女孩子出去太危險,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單思華的話正中王美玲的擔憂,她充滿感激地望了一眼,點點頭,順從地重新回到剛纔的位置。
“老同學,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不會隱瞞什麼的。”【
“我想問問你,假如小白真的要和你結婚,你願意嗎?”單思華脫口問道,王美玲歪着頭認真地打量着單思華的表情,不答反問:“單思華,爲什麼你和遊麗都要問同樣的問題?”
“怎麼,遊麗也這樣問過你?”這下輪到單思華反問了。
“嗯,就在她送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問了這句話。”
“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單思華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我當然不會和小白這樣的男人結婚的,我當初答應做他的小三,完全是因爲看在錢的份上。”王美玲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你就那麼喜歡錢?爲了錢什麼都願意去做?”單思華聽得名火起,微怒道:“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咋就沒有看出你是這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面對單思華的憤慨,王美玲心虛地低下頭,緘口不言。
看到王美玲的反應,單思華突然有些反感,急聲迴應一句:“好吧,你現在可以走了。”
原本王美玲就沒打算現在出去,聽到單思華這樣說,不由得反問道:“你剛纔不是說還有幾個問題想問我嗎?”
“不必了,想問的我都已經問過,就這樣吧。”
“那我現在就走?”
“對,現在就走,馬上出去,快!”單思華不耐煩地低吼一句,嚇得王美玲起身就出了屋門。
單思華關上門,氣呼呼地踱到邊,點燃一支香菸,陷入思索。
原本他叫王美玲留下,確實想問幾個問題,都是關於遊麗和白志超之間的有些細節。但王美玲爆出的這句話讓單思華非常反感,便懶得再問,也不理會王美玲這個時候出去會不會因此而害怕。
此刻,單思華最渴望的就是見到遊麗。
根據王美玲的描述,單思華在腦海中大致勾勒出這樣一幅情景:
遊麗在受到傷害後,被左鄰右舍說三道四,爸爸媽媽亦因此受到白眼。爲了不讓爸爸媽媽難過,遊麗只得嫁給了白志超,儘管內心非常厭惡白志超。
因爲對白志超的厭惡,婚後的遊麗在夫妻生活中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趣,更別提什麼感情。得不到夫妻樂趣的白志超毫幸福可言,轉而開始到外面去尋找女人以求得滿足,甚至於帶女人回家恣意縱情。
懷着深深的內疚,總想着在其他方面對白志超做些補償的遊麗對此視而不見,放縱白志超的荒唐行爲。【
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了白志超的變本加厲,繼而對遊麗大打出手。一方面遊麗要考慮到爸爸在白志超的媽媽手下做事,不敢提出離婚,只能默默忍受。另外一方面,遊麗也因爲覺得在婚姻生活上愧對白志超,所以乾脆就逆來順受。只希望有一天白志超感到厭倦後放棄這段在利益驅使下產生的婚姻,主動提出離婚,這樣也算留給了白家足夠的面子,不會讓爸爸在白志超的媽媽前面難做人。
遊麗一直逆來順受的目的,就是想某一天白志超能夠主動提出離婚,可從剛纔王美玲的描述來看,遊麗現在卻不想離婚了。
非但如此,還要和白志超重歸於好,似乎要對以往的冷漠做出補償。
遊麗到底怎麼了,難道真想和白志超過一輩子?還是捨不得白家的權勢和財產,甘願接受這段婚姻?
可如果這個結論成立的話,之前遊麗所說的疑就是謊話,莫非遊麗是在自己面前演戲?
從遊局長之前的話中可以確定,遊麗被白志超長期虐待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既然這樣,遊麗怎麼可能會接受和白志超過一輩子的結果?
單思華百思不解,猛烈地抽着香菸,只盼天色快亮,他要找到遊麗,當面問個清楚。
依照目前的情況,單思華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遊麗要和白志超修好,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情要麼是王美玲在撒謊,要麼就是遊麗在刻意隱瞞什麼。
此時此刻,單思華有種迫切想見到遊麗的渴望,這份渴望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不知不覺,地上已經丟了三個抽剩下的菸頭,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半,單思華卻沒有絲毫睡意,依舊沉浸在對遊麗行爲的猜測中。
“救命,救我。”一聲尖厲的女子叫聲劃破夜空,從樓下傳來。
單思華本能地探頭望出去,只見小路的盡頭飛快地跑過來一個身影,邊跑邊叫,在身影后面幾米遠的距離,還跟着幾個黑影,似乎對黑影的求救聲動於衷,依舊窮追不捨。
看樣子,是幾個混蛋在追求救的女子,這情形就是想對女子欲行不軌。
乍見之下,跑在前面的身影有些眼熟,單思華不由得擦了擦眼,定睛細看,只見跑在前面的身影酷似剛纔被自己轟走的王美玲,當下心裡一緊:莫非是王美玲遇到了混跡社會的毛頭小子?
心念剛閃過,跑在前面的身影已經很接近租屋的樓下,同時又爆出第二句求救聲:“老同學,快救救我,他們想搶我。”
這下單思華聽得真切,被幾個黑影追趕的身影果然是王美玲。想必是剛纔出去以後遭遇了這幾個黑影。
王美玲是被自己轟出去的,現在遇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強烈的責任感讓單思華只覺一陣熱血上頭,當即不再猶豫,轉身拉開門就往樓下衝。
單思華租住的屋子屬於居民樓,從二樓跑下來只需轉一個彎,這種是老式結構的房子。
剛置身於黑漆漆的居民樓前,王美玲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大叫一聲:“老同學,是你嗎?”
單思華大步站過去,隨口應了一聲:“不要怕,是我。”聽出聲音的王美玲趕緊站到單思華身後,只剩下喘息的份,連多一句話都沒有力氣說,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就這功夫,緊隨而來的幾個黑影已經追到近前,乍見黑夜中多出一個身影,當即剎住腳步,其中一個男子陰陽怪氣地問道:“你是誰?”【
問着話,男子藉助路邊遠處的路燈投射過來的微弱的光芒,仔細打量單思華,但卻看不清楚面容,只能夠看到臉部的大致輪廓。
“你們想幹嘛?半夜三更追一個女娃?”單思華並沒有把這幾個小子放在眼裡,懶得理會問話的男子,厲聲質問一句。
“我們想幹嘛?”男子接過話茬嘿嘿怪笑一聲,接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想幹嘛,這種事還用問,真是白癡。”
心繫着遊麗和白志超關係的單思華懶得再詢問,索性回了一句:“你們最好馬上給我消失,否則不要怪我下黃手。”
下黃手是道上的一句俗語,意思是不會手下留情。
原本單思華這樣站出來,本身就帶有一股兩人不可侵犯的架勢,讓這幾個追趕王美玲的小子摸不着頭腦,也不敢貿然出手,再聽單思華口出此言,不由得問道:“你小子是誰,不問青紅皁白就敢叫我們走,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追這個女的嗎?”
“我管你什麼事,”單思華不想再囉嗦,拉住王美玲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小子,你是她什麼人?”男子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走單思華和王美玲,幾個人一下子散開,將單思華兩人包圍在中間。
看到這陣勢,單思華不覺有些好笑,就這樣的排布,一看就是剛剛出社會的小子所爲。其實單思華不用問也能夠猜到,王美玲應該是遇到這幾個夜不歸宿,在街上游蕩的小子,而這幾個小子一路追過來,似乎有恃恐。
原本就爲遊麗的事情傷神煩惱,窩着一肚子的名火,看到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擺開架勢想要挑釁,單思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即穩定身形,暗暗蓄勢,冷笑道:“咋的,你們這是想羣毆?”
“你以爲你是誰?問都不問一聲,就想把這女的帶走?沒那麼容易。”說話的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在夜色中泛着逼人的寒意。
躲在單思華身後瑟瑟發抖的王美玲見此情景,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單思華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莫怕。”然後對着持刀男子說道:“好吧,我不管你們之前想幹什麼,這個女孩子是我的同學,現在我必須要負責她的安全。如果你們識相的話,最好現在就離開,我不會對你們之前的行爲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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