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的元素暴亂過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別的事故,他們也再沒見過永夜檻歌。
兩人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採完了材料過後,便安安靜靜地離開了火山,回到了自己應該回到了地方。
這樣快樂而幸福的日常,也許正是永夜檻歌所夢寐以求的吧。
小紅莓確實是一個擁有魔力的女孩子。
因爲她成功改變了兩個人。
不,不說改變,至少她成功讓兩個對世事冷漠的灰白色的人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能煥發出彩色的生命光芒。
也許她以後能做一個心理醫生也說不定。
輝光沙漏偶爾也這樣想過。
如果小紅莓真的成了心理醫生,那他天天都要去小紅莓的心理診所去看病。
哪怕他只是性格不好,而不是真的生了病。
想到這裡,輝光沙漏不禁從座椅上坐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開始好奇一件事情。
雖然說他們都來自北歐,可是小紅莓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住在什麼城市,家裡狀況怎麼樣這些信息他都一無所知。
這並不是說他是一個隱私偷窺狂,沒有這樣的事情。
他只是覺得,和小紅莓相處了這麼久了,她好像從來沒有提及過這些事情。
“嘛……這麼一說的話,我不也是從來都沒有說過嗎?”他搖了搖頭,“而且她也沒有義務告訴我這些。”
是啊,一個小女孩爲什麼非要把自己的個人家庭信息透露給一個網上認識的不知名的怪大叔呢?
這也太荒誕了。
當他在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怪大叔的時候,輝光沙漏的頭埋的更深了。
他覺得自己剛纔的想法就是錯誤的。
自己不應該對小紅莓有這樣的想法,別人告不告訴你是別人的自由,你如果去問了,那你就成了那個不對的人了。
不過,對於輝光沙漏這樣缺乏社交的人來說,他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在這方面,他其實和永夜檻歌是一類人。
“永夜檻歌……嗎?”想到了那個那天不僅對自己惡語相向,而且還甚至留下了威脅的女性,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從那天從火山上下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
在這七天內,他再也沒有遇見過永夜檻歌,也再也沒有從小紅莓的口中聽到過任何關於永夜檻歌的消息。
大概這個練級狂人又從世俗的視野中消失了吧。
畢竟她可是能在火山裡待上幾天幾夜都不出來的人。
“算了,不想她了。”輝光沙漏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名字從腦內甩出去。
不過說起來,在這七天內,還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關注。
玩家們似乎再也沒有談起過守護者擊殺獎勵的事情了,就像是那天的那條公告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且梔子星似乎也沒怎麼出現在他的眼前了,依舊只是做着搶怪霸礦之類的日常惡行,繼續活躍在低等級玩家的視野中。
這是否是好事呢?輝光沙漏不能確定。
但是說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前奏……似乎也不太像。
最近幾天的氛圍給輝光沙漏的感覺就像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一樣。
硬要說的話就是……回到了正軌。
每個人都重新做起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包括惡霸。
而聖女則是一直都坐在她的椅子上,像是一尊亙古不變的玉石雕像。
那種玩單機遊戲的感覺再次出現在了這個冰心島上。
然而,對於已經習慣了之前那種緊張的日常的輝光沙漏來說,他倒是有些不太習慣現在的日常了。
他不知道以前的他是如何適應那種每天畫符-打怪-賣符的生活的,但是現在的他似乎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雖然畫符這件事情是他職業的必修課,但是經過那幾天的感染後,現在的他變得更希望去冒險,去擊敗怪物,去解決問題。
也不知道是因爲小紅莓還是因爲永夜檻歌的原因,他感覺自己……正在改變。
但是,這種改變不僅僅是心境上的。
畢竟如果僅僅只是心理上的改變的話,他倒是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怪了。
……
大概在從火山上下來後,輝光沙漏就漸漸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狀。
那是一種有些不適,但卻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奇妙感覺。
而且最神奇的事情是,這種感覺只存在於遊戲中,每當他下線以後,那種神秘而奇妙的感覺便會消失的蕩然無存。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普通的線路接合故障帶來的身體異樣。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異樣。
這可能是一種只存在於他的遊戲角色中的狀態也說不定。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他爲了測試是否是自己家裡的機器問題,還專門去網吧找了一臺遊戲艙登錄。
結果當他用網吧的遊戲艙登錄的時候,發現那種感覺還殘留在自己的遊戲角色身上。
這就不得不使他重視起來這個問題了。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它像是一條小蛇在你的血液內流動,又像是一層薄紗輕輕地蓋在了你的內臟之上。
而且這種感覺並沒有帶來什麼所謂的痛苦,相反,偶爾還會給人帶來一種適當的愉悅感。
有時候,這種感覺會變得很微弱,就像是那條小蛇變成了一根毛髮一般。
而有時候,這種感覺又會變得很強烈,就像是那層薄紗變成了一牀棉被一樣。
最關鍵的是,每當他開始繪製符咒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感覺纔會出現。
而且,繪製的符咒越是高級,那種感覺便會變得越發的強烈。
在最嚴重的時候,也就是輝光沙漏繪製塔羅牌的時候,那種感覺甚至給他帶來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至於爲什麼會在繪製符咒的變得強烈,輝光沙漏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因爲在他繪製符咒的時候,他全身的魔力都會開始活躍起來。
也許那種奇妙的感覺是跟隨着自己的魔力通路流動的也說不定。
但是雖然這麼說,可是直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獲得一點益處。
他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那種感覺存在的意義。
而這種懷疑,在某一天的早上……突然間變得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