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光沙漏靠在自家門前的牆壁上,凝固的陽光依舊燦爛,而站在他眼前的夏無力則剛剛講完一個玄奇的故事。
看着面前小紅莓依舊凍結在時空中的側臉,輝光沙漏嘆了一口氣。
“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我該怎麼解除現在的這個情況……以及,這個能力會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中。”他看着夏無力道。
“現實生活?你應該是魔幻劇看多了吧。”夏無力笑了出來,“要是本源能力能影響現實時空的話,這個公司也沒必要做遊戲了,直接去統治世界算了。”
“可是……”輝光沙漏手指着小紅莓,說不出話來。
“她?”夏無力瞟了一眼那個小女孩,輕笑了一聲,“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難道你沒有好奇過爲什麼我沒有中招嗎?”
“你是GM,不會被我的時停所束縛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嗎……”輝光沙漏想當然的說道。
“錯了錯了。”夏無力搖了搖頭,“看來你根本就沒有仔細聽我剛纔對你說的那番話。”
“GM沒有對本源能力的豁免權。”夏無力走到了小紅莓的身邊,拔出了腰間的大號左輪,“你的時停能力之所以對我無效,是因爲,時停只能影響活在這個世界裡的人,對於那些在外界有着另一個身份和另一個靈魂的人,時停是無效的。”
“至於什麼叫擁有另一個靈魂的人嘛……你就當我說的是玩家就好了。”他舉起了手中的左輪,緊貼在了小紅莓的太陽穴上,然後微微後退了幾步,讓槍口和小紅莓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等等……你要幹什麼!”輝光沙漏急忙伸手製止。
但是爲時已晚。
夏無力迅速地扣下了扳機。
撞針擊發,火藥爆裂的聲音瞬間響徹了整片空間。
“不!!!!!!”輝光沙漏絕望地大喊着。
然而。
“叫什麼,好好睜大眼睛看看。”夏無力慵懶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
輝光沙漏將目光移到了夏無力的槍口處,只見小紅莓依舊保持着她的姿勢,而夏無力手中的槍也沒有射出子彈。
“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夏無力吹了吹槍口,雖然那裡並沒有青煙飄出,“這裡是你的時停空間,任何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都不會產生任何變化,除非你這個時候解除時停,這槍裡面的子彈纔會擊發而出。”
“於是,你現在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嗎?”夏無力用槍口杵了杵小紅莓,“看看她再說話。”
輝光沙漏看了看夏無力,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小紅莓,終於明白了夏無力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說,她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雖然這句話很難從他的口中說出,但他也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
“Bingo!”夏無力打了個響指,“你這不是很聰明嗎?”
“可是,可是。”輝光沙漏指着小紅莓說道,“NPC死了就不能復生了,但是她是死過並且還在復活點復活過的人啊……這一切的一切不都說明她是個玩家嗎?”
夏無力點着頭道,“哦當然,當然我的朋友,我也從來沒有說過她是一名NPC啊。”
“確切的說,她確實是一個玩家,但是是一個由AI扮演的玩家。”夏無力看着輝光沙漏,用槍口指了指小紅莓,“這也是爲什麼她可以被你時停。”
“可是……這種東西,AI扮演的玩傢什麼的……真的存在嗎?”輝光沙漏有些不敢相信他都聽到了些什麼。
“哈哈哈哈哈,如果說問我這句話的人是一個普通玩家的話,我一定會斬釘截鐵的對他說‘NO’,畢竟這種事情可是機密。”夏無力走回了輝光沙漏的身邊,“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擁有了本源的人,所以我想,這種機密對於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怎麼會……這樣。”輝光沙漏目光渙散了下來,他靜靜地注視着小紅莓,心中百味雜陳。
夏無力擺了擺手,“哎,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是很爲你感到同情的,畢竟很久以前我也……算了不說這個。”
“其實AI扮演的玩家和普通玩家也沒有什麼區別。”夏無力立刻轉移了話題,“比如你看,你和這位小紅莓相處了這麼久,你有發現她是一個AI嗎?並沒有。”
輝光沙漏不想說話。
在他的心中,小紅莓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少女,可愛乖巧而充滿靈性。
但某一天,這女孩在他的心中突然變成了一堆數據。
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看開點。”夏無力拍了拍輝光沙漏的肩膀,“我聽說你們這個北歐的島上有一個叫‘聖女’的NPC是吧,你覺得她怎麼樣?”
“還不錯。”輝光沙漏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是了,你能覺得聖女還不錯,就不能覺得這女孩還不錯嗎?”夏無力聳了聳肩,“你要知道,這裡本就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一個網絡遊戲的世界,哪怕是在現實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在這裡也要披上一層爲遊戲而生的皮嘛。”
“不要總試圖在遊戲裡尋找真實感,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還不如滾回你的現實生活裡去現充。”夏無力打開了話匣子,“既來之則安之,當你處在一個虛擬的環境中的時候,就去享受這份現實無法帶給你的感受不就好了,更何況,有時候人類……還不如AI呢。”
“人類,還不如AI?”輝光沙漏咀嚼着夏無力的這句話,彷彿從中得到了些什麼。
“正是如此。”夏無力嘆了口氣,“你可能經歷的還不多,等你經歷的再多一點,你就知道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說出來都是淚啊。”
“我想……我可能知道。”
夏無力回溯着腦海裡經歷過的種種,他想起了永夜檻歌,想起了梔子星,想起了聖女,也想起了小紅莓。
“這麼一想的話……AI似乎確實做了很多很不錯的事情。”他喃喃道,“而人類玩家卻總是在殺戮,破壞和討伐。”
“聽起來你好像挺有覺悟的。”夏無力有些怪異地笑了笑,“總之,珍惜你身邊的這個AI小姑娘吧,不要讓她發現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雖然她是個AI,但本質上還是個少女啊,你可不要傷了少女的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