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手裡端着那杯被我喝過一口的啤酒,表情有些緊張。
“怎麼,那位客人說什麼?”老闆一邊瞟着那個兜帽男一邊問我。
嗨,你這副樣子還怎麼做生意啊。
“他說,只要我沒喝完就行,讓我把這杯酒給他端過去。”我笑了笑說道,“這杯酒多少錢,我請了吧。”
“哎喲太好了太好了。”老闆把酒放到了桌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是因爲這個事故砸了自己家的招牌就不好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你來付賬吧,一共是八十五銀幣。”
還好,意外的便宜。
“那老闆,我再額外問您一句。”我從揹包裡摸出了一個金幣,“那個男的是誰?玩家還是NPC?”
“那個人?”老闆看了看他道,“他可是我們的老主顧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過來的特別勤快,不過就是一直戴着兜帽,沒怎麼露過臉,至於身份嘛……是個玩家。
“玩家嗎……原來萬葉營地還有玩家的存在啊。”我若有所思道。
“怎麼能沒有呢?”老闆笑道,“玩家可是咱們重要的經濟組成部分啊,而且你看着現在咱們萬葉國雖然變成了這樣,但生活的情趣和組成部分還是一點不差的。”
“所以那個人的名字你知道嗎?”我手裡捏着一枚金幣問道,“我感覺我好像認識他。”
“知道啊,老主顧了肯定知道啊。”老闆點了點頭,確信地說道,“就迷霧信者嘛,我聽說他在你們玩家裡面還挺有名的。”
哦,怪不得,原來是他啊——纔怪吧。
迷霧信者?!
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難道他根本就沒走嗎?!
他就在這裡守着我守了這麼久?!
怪不得那聲音和那一身兜帽的扮相讓我覺得看起來很眼熟,果然是這樣嗎。
一時間,我臉上的表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就連身旁的伊莉斯都擺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一言不發。
不過謝闌倒是意外的冷靜。
可能他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用自己的靈魂之海把那個人的全部看遍了吧,只是沒有告訴我而已。
但總之,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得去會會他。
而且我得搞清楚,他到底是爲什麼還留在這裡。
“我……我明白了。”我看着老闆,故作鎮定地接過了桌上的酒,然後將那枚夾着的金幣放在了桌上。
“這枚金幣是情報費,感謝你。”我拿起酒轉過了身。
“嗯?你不是說要幫他付錢嗎?”老闆疑惑道。
“現在不了,他自己的錢讓他自己來付吧。”我冷冷地扔下了這句話,然後端着酒走向了那個桌子。
……
‘砰。’酒杯落在木頭桌子上的響聲顯然讓迷霧信者注意到了我。
我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看來你喝的並不多。”他淡淡道,“這點程度我還是可以原諒你的,怎麼,你要跟我一起喝酒嗎?可是看上去你好像並沒有酒的樣子。”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兜帽下的黑色陰影。
“還是說,你想要喝我的這杯?”他輕笑了一聲,“看來你也很喜歡這種限量的啤酒啊,喝上癮了是嗎?”
“我其實經常過來,就是爲了這種限量的啤酒。”他繼續說着,“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把今天的份讓給你也無妨。”
我還是沒有說話。
“看來你只是累了,想過來坐坐?”迷霧信者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那我倒是無所謂,你請便吧,不添麻煩就行。”
“似乎他沒有認出你來。”伊莉斯說道,“要不然就是在裝蒜。”
我沒有回覆伊莉斯,而是向着迷霧信者開了口。
“你的兜帽下面不會沒長眼睛吧。”我將手指搭在了桌邊上,輕輕地敲了敲。
“不好意思。”他端着啤酒淡淡道,“我沒有在外觀察人的習慣,我的目光一般只會關注在我想看的物體上,所以你在問什麼我不太理解。”
“你不會是在可以規避我吧。”我站了起來,將頭湊近到了他的兜帽下方,“好好看看我,我到底是誰。”
迷霧信者拉了拉自己的兜帽,“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可就要離開了,我不挑起爭端不代表我很樂意由你來挑起爭端。”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
“什麼嘛,迷霧信者。”我笑着說道,“你這不是很清楚嘛?我倒還想問這個問題呢,到底是誰無理取鬧?又是誰一直在這兒賴着不走?”
“我聽酒館老闆說你在這裡幾乎是天天的常客,就差沒給你發個全勤獎了,說!一直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衝着他低聲吼道。
迷霧信者沒有說話。
在他厚重的兜帽下彷彿傳來了一聲輕蔑的低哼。
“目的?”他搖了搖頭,“不存在的,你真的以爲我會爲了你這麼一個目標而一直逗留在一個地方嗎?”
“雖然說在這裡看到了熟悉的人我也很驚訝,但是很明顯我們相遇這件事情的發生和我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這僅僅只是偶然的遇見而已。”他笑了笑,再次啜飲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那麼,你對當時在聖蓮城的那件事又作何辯白呢?”我冷笑道,“難道在那個萬葉國做過的事情,在這個萬葉國就不算了嗎?”
迷霧信者朝着我推了推手,“冷靜一下,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講道理,但是你並沒有用心在聽,這對於我而言也是一件很困擾的事情。”
“你這種人會講道理?”我再次笑了一聲。
“你只需要知道,我這次在這裡逗留並不是因爲你,就足夠了。”他將眼前的啤酒拿了起來,“我並不想和你爭鬥,希望你也不要故意挑起事端。”
“笑話,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那是因爲其他的什麼人嗎?”我攤了攤手,“像你這樣的人,除了殺人還會做其他的事情嗎?”
雖然我覺得我說出來的話可能真的有些得理不饒人,但是在迷霧信者的面前,我確實很難控制的住我的情緒。
也許這就是後遺症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