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浪裡鑽內,李炎卿滿面堆笑的看着那女子,暖聲和氣道:“姑娘。,書,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這些人給我的酒裡放了藥。”
“那你今天早晨也是因爲藥?”那女子卻是不肯給面子,一口道破了老底。她生的極美,這一板起面孔,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身上更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犯的高貴氣質,讓李炎卿越發斷定,她出身必不尋常。
“這……這不是我琢磨着木已成舟,咱們這也是天上掉下來的緣分。我好歹也是香山正堂,朝廷七品命官。雖然配不上姑娘的絕色,但是勉強也不算辱沒了你的身份。”
“身份?我還有什麼身份?”那女子冷笑一聲“我進了強盜窩,被賊人擄走這許多時日,天下間還有誰會相信我的清白?即使你不曾染指於我,我的名聲也完了。那些盜賊不曾犯我,可是這話說出去,是沒人會信的。你不用多說什麼,我反正已經是你的人了,今後我會跟你過日子,給你生兒育女就是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尋死,我若是想尋死,在賊窩裡早就想辦法去死了。”
李炎卿卻不着惱,而是坐在那女子身邊,“我知道,你一下子要接受我有些困難。你恨我壞了你的身子,可是你也要知道,我若不那麼做,你我二人可能如今都保不住了。我不會因爲你我的結合過於倉促,而對你有絲毫不敬。也不會因爲你曾身陷虎狼巢穴,而有絲毫輕看。我只願與你做一對相依相伴同命鳥,不離不棄共死生!”
五字真功乃是由上古先賢王婆傳下來的不世神功,李炎卿除了鄧字以外,其他四字真功皆全。再加上他有後世練就的一張利口,金臉罩鐵面皮的功夫以至化境,任這小娘子冷如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十聲裡九不應,他卻依舊不見怒色,依舊哄她歡喜。
等到行船的婦人將飯菜送了進來,李炎卿親自夾了菜來喂這女子。這女子似乎十分厭惡,一擡手,將筷子打落在甲板上。
那名健婦卻看不過去,怒道:“這小娘皮好大的膽子。左右都是被人睡過的了,就是個金枝玉葉,龍生鳳養,如今也不值錢了,還拿個什麼架子?還敢跟你男人擺臉子動手,反了天了?我若是你的男人,就狠狠的打你一頓大耳刮子,再把你拖到牀板上狠狠睡你。劉老爺,你按我的法子辦,保證把她收拾的服帖。我家那死鬼,當年也是這般對我,幾天下來,我也就任他擺佈了。這女人啊,你越慣着她,她越來勁,就得給她來點厲害的。我就沒見過有打不服的女人。”
“滾出去!我們夫妻之間說點貼己話,沒有你們聽的份。若是誰再惹我娘子生氣,當心我告訴你們洪當家,把你們剝了皮。”
罵走了那婦人,李炎卿拿起另一雙筷子。“這個我還沒動過,不髒的。來,我餵你吧。你若是恨我,就狠狠打我一頓,再打我一頓耳光。再不然,你就一刀殺了我。只要你出氣,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女子見他如此,擡起的手卻落不下去,只搖頭道:“我不想吃。”
“是啊。這船上的婆娘弄不出什麼好吃食,等到了衙門裡,我親自給你下廚去做飯。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
女子端詳了他半晌,悠悠一嘆“你何必如此?我左右也是你的人了,你何必還討我歡喜?那婦人說的沒錯,我就算過去再怎麼高貴,如今也是個不值錢的爛貨。你不必對我如此討好,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叫天不靈,叫地不語,你想對我怎樣,就能對我怎樣,我會學着伺候你。我過去嬌生慣養,不會服侍人,不過我可以慢慢學。”那黯然神傷的模樣,讓李炎卿心中異常難過。
“可是這樣你會開心麼?我已經預見到了,你就算勉強自己如此,將來也無非是愁眉苦臉,強做歡笑而已。我不希望你這樣,我是要你從心裡接受我,我會讓你幸福一輩子。”
他一把攬住那女子的纖腰,將自己的來歷毫不隱瞞的一一說明。從當初幫着劉朝佐買官,一直到自己與柳葉青的一場露水姻緣,再到如今如何到這裡洪四妹那裡當說客,去救樑來魁。
那女子聽說這劉朝佐居然是假冒知縣,花容微微變色,待聽到眼前的男人已經與一個江湖女子有了關係,面色更難看幾分。等到他說完了,她冷冷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不怕我告發你,讓你人頭落地麼?”
“本來就是我害了你,你若要殺我,我也決無怨言。死在你手裡,我心甘情願。”
說到這,他一把牽住佳人的玉手“我只求與你攜手相伴一生,讓我們一起慢慢變老……”
他將這後世的歌詞唸了出來,卻起到奇效。那女子的目光漸漸變的有些溫柔,“慢慢變老麼?我……我的身已屬你,按說我與你成親,就算屈就了。可是你……我心裡亂的很,你讓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我什麼都聽你的。不過娘子,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你看,我的名字都告訴你了。”
“我的閨名叫若蘭。至於我姓什麼,你不必知道。總之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反抗你。”
“我說過了,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我知道你現在不想和我……我不會碰你的。”
看着這女子神情複雜的回牀上休息,李炎卿暗出一口氣,這回自己能否過關,就看這表演功力到不到位了。是飛黃騰達,還是人頭落地,就全看這一回。
這女子的身份他已經猜了個大概,那些錦衣衛要找的就是她。自己壞了她的身體,若是以爲香山天高皇帝遠,從此能把她圈養起來,或是秘密殺人滅口,那就是自取死路。錦衣衛千手千眼,這事早晚會被他們探出消息,到時候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他昨天晚上之所以使出渾身解數,就是爲了佔據這條通往女性芳心的終南捷徑。如今自己再伏低做小,只要討得這位女子歡喜,將來她只要爲自己說幾句好話,說不定她那神通廣大的家族,就能讓自己鵬程萬里,壞事就變成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