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竟然這樣了。”粉蝶頹喪道。
“所以,我也勸你一句。”林映月已經冷靜下來,說道:“我這邊還不是鐵板一塊,要分出許多心思,去應對往後各種各樣的小妖精。即便不指望你幫我出謀劃策,也希望你不要再跟蘇心琬慪氣,讓我後院失火添亂了。”
粉蝶頓時有些羞愧,低頭道:“前兒的事,其實不怪世子夫人,也不怪惠姐兒,是我自己莽撞了。現如今,我頭上已經不戴那些枝杈的首飾,衣服也換了柔軟的。再者,奶奶讓我多回去陪着惠姐兒,她也肯和我親近了。”
林映月一聲冷笑,“別急,回頭畫眉再給世子爺添上一男半女,那就正好了。”
“怎麼正好?”粉蝶沒明白過來。
林映月勾起嘴角,眼裡閃過冷冷的光芒,“到時候,惠姐兒留給你,畫眉的那個孩子送給蘇心琬,豈不是就不用爭了。”
這話說得刻薄,又是賭氣,還隱隱帶出幾分寒意。
粉蝶頓時好似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她以前因爲對林映月有恩,故而一向得寵,林映月對她也很是寬容,所以脾氣也就漸漸大了一些。此時此刻纔想起,面前的這位主母捏着她的生死,若是惹惱了,直接把她滅口便算完事兒!好比胡嬌兒,管家之女還被滅了滿門呢。
粉蝶趕緊提醒自己,不可恃寵而驕!
她矮了矮身子,放低姿態,“奶奶,你別生氣了。以前是我糊里糊塗不懂事,一心只忙着爭惠姐兒,就沒仔細想,也給奶奶添了許多煩惱。而且,更談不上替奶奶分憂,都是我的錯。現如今,我已經醒悟悔改過來了。”
林映月卻懶怠多說,揮手道:“你回去罷。”
粉蝶惴惴不安,回去以後,倒是不敢再和蘇心琬置氣,變得老實了許多。林映月一番利益分析,恐嚇恩威,總算是暫時穩定了自己的後院。
只不過,想起畫眉仍舊說不出的堵心。
晚上霍焰回來,進門便道:“聽說爹賞了一個丫頭給我,你放書房裡了?”
林映月低着頭繡花,嗯了一聲。
她穿了一身寶藍色的繡花衣裳,配着橘色的十六幅湘裙,顏色對撞,顯得格外的明豔好看,也比平日的柔和多了一份棱角兒。頭上戴着累絲攢珠的紅寶石大金釵,側面一對赤金花朵兒,襯得她端莊大方、寶相莊嚴,一派正室奶奶的派頭。
霍焰瞧着有些不對勁兒。
這神色,倒像是一直豎起尖刺兒的刺蝟,處處帶着戒嚴。
他走過去,摟着林映月的肩膀發笑,“怎麼了?這是吃醋了,在給爺示威呢?”見她不吭聲兒,又去捏她的耳珠,親了親,“心肝兒,你怎麼糊塗了?畫眉是個什麼東西,下作玩意兒,不過值幾兩銀子罷了。就這……,也值得你如臨大敵?傻不傻啊。”
“當心!我拿着針呢。”林映月蹙眉道。
“我不走。”霍焰摟着她,說話頗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林映月掙扎起來,結果一不小心,手指頭就被針尖兒給扎破了。下一瞬,頓時冒出一大粒血珠子,紅豔豔的。
霍焰嚇了一跳,自責道:“哎喲!怪我,把你的手給紮了。”
其實這點痛對林映月來說,倒也不是很忍。但是不知怎地,委屈忍不住,轉身摟着霍焰就哭了起來,“嗚嗚……”她少有掉淚,哭得這般嚶嚶慼慼的更是沒有。
不到片刻,好好的美人兒就變成了梨花帶雨,瞧着好不可憐。
霍焰只覺得一顆心都給她揉碎了,摟着她,“好嬌嬌,哭什麼呢?你還懷着孕。”
林映月“哇”的一聲,哭得更加傷心了。
霍焰被她哭得手足無措,慌道:“哎呀,你看你,不就是爲了一個畫眉嗎?什麼矜貴的東西?爺不稀罕,往後不理她還不行嗎?寶貝兒,你快別哭了。”
林映月抽泣道:“我……,我不是因爲畫眉。”
“那是爲啥?”
“我就是想着,這……,才清淨幾天又不安生。今兒有了畫眉,明兒再來黃鸝,後天拉個百靈鳥,這往後……”
霍焰撲哧笑出了聲,打斷她,“這往後啊,爺就成遛鳥的了。”
“呸!”林映月也沒撐住,笑了出來。
霍焰拍手道:“好了,好了,總算是笑了。”
林映月又哭又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扭了連不理他。
霍焰好笑道:“你這小醋罈子,也太愛吃醋了。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爺還沒有收用她,也沒有讓她踐踏你的臉,哪裡來的這麼大氣性?再說了,你是正房奶奶,她便是得寵也不過是姨娘,也什麼好哭的。”
林映月便抿了嘴兒。
霍焰捧着那張淚汪汪的白皙小臉,仔細瞧了瞧,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你這小醋罈子醋勁兒大,只想着爺一輩子寵你的一個人。”
“對!”林映月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反倒把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指着霍焰的胸口說道:“你這裡,只能讓我住。”又指着他的要害,“你這個,只能歸我一個人用!不然的話,我就是不樂意、不開心,天生就是這麼大醋性!”
說完,便扯着被子蒙了頭。
霍焰先是怔住,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嘖嘖,好生霸道!”爬到牀上去,扯開被子羞她的臉,“也好生不害臊,那種下流話都說的出來。”
林映月紅着臉道:“我就是這麼想的,幹嘛說不出來。”
反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了。
他若是真心疼愛自己,不說一輩子守貞,至少也應該顧及幾分,----是不是有了新寵,就要得罪了舊歡?當然了,他要是不在乎繼續風流成性,那自己也沒有辦法。
好歹,爭過一回了。
林映月扭頭埋在被子裡,背過身去,等待最終的宣判。
“小不要臉的。”霍焰笑嘻嘻的湊了過去,伸手把腰帶解了,抓了她的手,就往褲襠裡面放,“來!爺的寶貝給你拿着,別人都不許用。”
林映月急了,扭身道:“我不是說笑的!”
霍焰卻被她揉搓的有些上火,情慾滿滿,摟在懷裡一陣揉搓,“嬌嬌,爺知道你的醋勁兒了。你乖乖的,依了爺,每天陪爺玩幾個花樣兒,爺就不去找畫眉了,好不好?”一邊說,一邊把她的衣服給扒了。
林映月懷着孕,本身力氣也小,掙扎幾下就被他得了逞。
不由氣急,“你這個登徒浪蕩子,唔……”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焰封印住了嘴脣,脣舌糾纏,在一片潮溼溫熱中糾纏起來。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顧及她的身孕,霍焰從後面抱住了她,“心肝兒,你聽爺的話,等下用力夾一夾,爺就……,唔,什麼都答應你。”
“混蛋!啊……”
小兩口吵架,最後吵成了一場牀上的風雲情濃。
事畢,林映月沒了力氣躺在牀上,氣鼓鼓的瞪向霍焰,“你到底知不知羞啊?好好的,不管說什麼事兒,你都……,簡直、簡直就是一頭野獸!”
霍焰吃得飽飽的正滿足,也不生氣,笑嘻嘻道:“那你就是爺的小獸。”
林映月心下生氣,不想理他。
好好的,正事兒還沒有說完,結果又變成牀事了。
霍焰光着身子湊過去,摟着她調戲,“心肝兒,爺剛纔弄得你不爽快?這麼拉長着臉,是還要再來一場的意思?好,爺這就……”
“你夠了!”林映月生氣的道。
“真的惱了?”霍焰有些驚奇,又納悶,“剛纔明明你也爽到了的,叫的挺美,怎麼這會兒還發脾氣呢。”
“霍焰!”林映月氣得柳眉倒豎。
“好好好。”霍焰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開玩笑,放柔聲調,“你說,到底怎麼了?你慢慢說,爺都用心聽着呢。”
林映月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涌在心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忍不住又掉淚了。
“哎呀,看你,又哭了。”霍焰有點心疼,伸手給她擦眼淚,正色道:“爺現在不跟你開玩笑,說真的,既然那個畫眉你不喜歡,爺就不收用了。真的!爺要是撒謊,就然老天爺降個雷下來,把爺劈死!”
“霍焰……”林映月傷心的哭了起來,哽咽道:“我好傻……,好傻。侯爺說要把畫眉賞賜給你,我當時還想,不就是一個丫頭麼?之前那麼些姬妾姨娘,不也過了。”
“然後呢?”霍焰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尋常,神色鄭重起來。
林映月撲在他的懷裡哭,感受着他精壯的身體,溫熱的胸膛,依舊朝夕相處好幾年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心痛如絞,難以成言,“我對自己說,不要爲一個丫頭生氣,自己的肚子纔是最要緊的。反正我已經有兒子了,我是嫡妻,只要抓住權力和錢財,將來就夠了。”
“可是、可是……”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一串串的,“我的理智,一直都是這樣告訴我的!可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看見你,一想到你要跟別的女人同牀共枕,恩愛調笑,我的心就受不了,就沒了理智,就覺得即便擁有了整個鎮南侯府,那也……”
“比不上一個完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