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白了他一眼,“我說實話。”
霍焰細細的打量着她,低聲道:“你今兒這身衣裳不錯,襯得你氣色好。”
林映月穿了一身楊妃色的繡花大衫,裡面是海棠紅的齊胸襦裙,紅色的腰帶,的確襯得她人比花嬌。頭上帶了一支新打的寶石髮簪,鮮豔豔的紅寶石,隨着走路一晃一晃,折出金光粼粼的燦爛光芒。
她皮膚白,盛裝之下更顯出幾分嬌嫩可人。
霍焰忍不住情動意動,又低聲,“要不是依着你,想給你做一個面子,爺真想就在這園子裡把你給辦了。天爲被,地爲牀,旁邊還開着紅豔豔的梅花,想來做那事兒也是甚有趣味兒。”
“非禮勿言!”林映月氣得瞪他,怕人聽見,趕緊往四周環顧了一圈兒。
霍焰笑嘻嘻道:“肉吃不到,肉香總還是要聞一聞的。”捧了那張白如細瓷的臉,看着那粉嫣嫣的脣,就要低頭親吻下去。
花籬後,忽然傳來女子說話聲音,“柔姨娘,這邊兒走。”
霍焰很是鬱悶,鬆手道:“掃興!”
林映月趕緊扯了扯衣衫,抿了頭髮,和他保持了一尺的距離。趁着柔姨娘還沒有過來,飛快低語道:“是我爹的姨娘,你可別給我當衆鬧笑話兒。”
“行了,行了。”霍焰不耐煩道:“知道了。”
話音未落,柔姨娘和粉蝶、珠兒便穿過花籬,一起走了過來。
林映月笑道:“柔姨娘,今兒得空也來逛逛?”
“大小姐?你……”柔姨娘見了她,再看看旁邊的霍焰,不由嚇了一跳,“這位……,就是鎮南侯府的世子爺嗎?”
林映月笑道:“是啊,還不快給世子爺請安。”
柔姨娘趕緊屈膝襝衽,口中道:“妾身給世子爺請安。”粉蝶、珠兒也蹲了下去。
霍焰淡淡道:“免了。”
柔姨娘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心下滋味兒複雜。
原本昨兒聽說大小姐在門口出了事,被鎮南侯世子搶走,壞了她和白家的姻緣,正歡喜的在屋裡唸佛呢。沒想到,大小姐晚上就被世子爺送了回來。而且聽老爺說,大小姐雖然和白家退了親,但卻要給鎮南侯世子做二房了。
還聽說,世子爺的嫡妻已經被休了。
此時此刻,再看到霍焰寵溺的望着林映月,更是鬱悶難言。
大小姐怎麼命這麼好?前頭有豪門公子求娶,壞了親事,後頭又有未來的鎮南侯帶走做二房!即便二房不如嫡妻,可是鎮南侯是什麼身份啊?那可比白家高貴多了。
再說世子爺沒有嫡妻,若是大小姐過去搶先生下庶長子,再趕上世子夫人倒黴,運氣好的話,不就是未來的小世子嗎?那大小姐可就是老封君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胸悶氣短肝疼了。
林映月懶得理會柔姨娘的猜想,只是拉扯霍焰,“走罷,我們去涼亭那邊逛逛,後頭有一處假山景緻不錯,還配有石桌,可以坐着說說話。”
“好。”霍焰摟着她纖細的腰肢,緩緩離開。
柔姨娘等他們走遠了,才跺腳,“呸!虧得她還是千金大小姐呢。這做派,這風騷勁兒,還有那勾三搭四的性子,真是比我們這些做姨娘還要過分!”
珠兒心裡也是酸酸的,又不服氣,“不過是去做二房罷了。”
“你懂個屁!”柔姨娘一巴掌拍過去,啐道:“就憑林家的商戶家世,別說去侯府做二房奶奶,就是做姨娘那也是高攀了!難不成,還想做世子夫人啊!”
珠兒頓時閉了嘴。
柔姨娘揉着胸口的悶氣,嘆道:“真是的!這纔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呢,真狐狸精!”
粉蝶一直抿嘴不語。
心裡面,同樣是翻起了驚天駭浪。
原本正在焦心大小姐和白逸之的婚事,沒想到,那邊壞了菜,這邊就有鎮南侯世子親自端盤子,把大小姐給接住了。
太好了,大小姐要帶她一起去鎮南侯府呢。
粉蝶想起剛纔的驚鴻一瞥。
世子爺不僅長得高大俊美,氣度也是矜貴,身板兒也是精壯有力,想必在牀上比白逸之還要生猛許多,真是再滿意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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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蝶好歹還記得柔姨娘在旁邊,心裡樂開了花,也沒敢笑出聲來。
心下咬牙,一定要把大小姐的交待給辦好了。
反正她早就已經不能生育,不在乎被麝香等藥物傷身,趕緊下猛藥,讓柔姨娘和珠兒徹底不能懷孕!到時候,大小姐纔會記得她的功勞,帶她去鎮南侯府啊。
“走!”柔姨娘已經沒有了逛花園的興致,喪氣道:“回去歇着。”
“姨娘慢點兒。”粉蝶趕緊上前攙扶,接着貼身,好讓她腰間的息肌丸藥效揮發,離柔姨娘更近更有效,“等回去了,我給姨娘捏捏頭放鬆一下子。”
“哼!”柔姨娘一扭一扭的,氣憤離去了。
涼亭旁邊,林映月正在悠閒的當着鞦韆。霍焰今天心情好,紆尊降貴,權當丫頭在後面給推着,嘴裡說笑,“看把你美得,連自個兒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林映月仰頭,翻過去笑嘻嘻望向他,“知道,我是世子爺的二房奶奶。”
“淘氣丫頭。”霍焰捧起她的臉,對着那粉嫣嫣的柔軟嘴脣,親吻下去。每次和她脣舌纏綿的時候,都很有感覺,忍不住又忿忿道:“不行!我等不及了。”
林映月“撲哧”一笑,“呸!也好意思說自己是見過女人的,這麼眼饞肚飽,就跟那些鄉下來的野小子似的,真是丟人!”
“放屁!”霍焰啐道:“爺正是龍馬精神的年紀,身邊一個姨娘都沒帶,當了好些日子的和尚了。偏偏你這個促狹鬼,還在這兒挑逗爺,把爺的火勾出來,又撒手擰頭的不願意上牀,非要等什麼正日子。”
“我不管。”林映月嘟嘴,“反正你已經答應我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霍焰壞笑道:“爺不是君子。”
林映月嗷嗷叫喚,“不行,不行,那也不行。”
“回頭再好好的辦你,叫你下不了牀。”霍焰惡狠狠的威脅她,然後說道:“今兒回去,我便去找白逸之,讓白家趕緊過來退了你的親事。反正爺還要在京城待一段日子,可等不了那麼久,和你回雍州再圓房也太磨人了。”
“那你想怎樣?”林映月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白逸之前腳和你退婚,爺後腳就在京城把你娶進門,先暖了被窩再說。”霍焰壞兮兮的捏了她一把,哼道:“免得爺整天遭受這相思之苦。”
“呸!相思個屁。”林映月啐道:“你那是精蟲上腦。”
霍焰聞言大笑,“哈哈,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說什麼精蟲?也不害臊。”
林映月微微紅了臉,還嘴硬,“跟你這種臉皮厚的人在一起,當然不害臊了。”心下卻是微微感慨,拋開霍焰之前的惡劣品行不說,其實和他在一起,反倒是最自由自在的,一點束手束腳的感覺都沒有。
哎,這算什麼?命裡註定的冤家麼。
“不行,爺等不及了。”霍焰忽地丟下她,扭頭就走。
“哎!跑什麼?”林映月喊道:“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馬上都要吃午飯了。”見他一陣風似的走遠,不由好氣又好笑,搖搖頭,自己回了內院。
李氏見她一個人回來的,小心翼翼問道:“世子爺走了?不吃午飯嗎?”
林映月漫不經心,“管得他呢?難道還餓得着嗎?”
李氏撫了撫胸口,嘆氣道:“不知怎地,我一見了世子爺就害怕,生怕在他面前說錯什麼,惹惱了他就不好了。”
林映月撇嘴,“你是他的岳母,怕什麼?便是他的身份高,也的執晚輩禮,再說他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說完,不由一怔。
什麼時候,自己開始爲霍焰辯解了?是這幾天相處太愉快嗎?都忘了,以前的折磨了。
林映月搖搖頭,既然已經沒有退路只能跟霍焰,再想以前糟心事,並沒有任何意義。若是在他面前提起,或者露出不愉快,反倒要壞事。
罷了,過去的都忘了吧。
誰讓自己沒有別的退路選擇呢。
“對了。”李氏見霍焰走了,放鬆許多,說道:“方纔素月那邊我已經勸過了。那丫頭真是瘋了,居然癡心妄想要嫁給白逸之?被人拒絕不說,還丟臉,哭了好一陣呢。”
林映月不以爲意,“白逸之看起來芝蘭玉樹的,人清俊,說話又和氣,也難免素月會少女懷春愛慕他,這不稀奇。”
李氏遲疑道:“映月,你可別爲這個跟素月慪氣啊。”
“娘,看你說的。”林映月不高興了,“我是外人嗎?還要你擔心我對素月慪氣?我要是真生你們的氣,早就不管你們了。”
李氏面色尷尬不語。
林映月又道:“素月少女懷春沒什麼。只是一點,你好歹盯着她一些,別叫她稀裡糊塗的想不開,抹了脖子,或者找機會去尋白逸之私奔,那可就懷了。”
“知道,知道。”李氏點頭,“我讓丫頭們緊盯着素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