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已經一片漆黑,看了看手機,才發現手機竟然沒電了!
也難怪,現在的手機質量都不必以前了,一天一夜沒有充電,死機也是很正常的事,插上電,手機就立刻嘀嘀嘀的想個不停。
十幾條信息跳了出來,全是李傲發過來的。
我沒有點開,直接就刪除了。
他肯定是回頭時看不到我,打我電話又關機,我也沒有開來電短信提醒功能,所以發短信過來很正常。
我沒有看,我怕我看了會哭。
凌晨的班是一點鐘才上的,胡亂的吃了一碗泡麪,洗了個冷水澡之後,我又躺下了,可是這一次卻怎麼也睡不着,手裡拿着手機,總是在期待着些什麼,卻又害怕些什麼。
昏昏沉沉的到了十二點,我才爬起來換衣服準備上班。可是剛下樓,就被人堵個正着。
“龍曉菲,原來你住在這裡。”楊傑一臉壞壞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能明顯的聞到他身上的酒氣,臉都是紅成豬肝色的,他是怎麼找來的?
於是我問他說:“你怎麼在這邊?喝酒了?”
楊傑噴着酒氣說:“剛從ac出來,你那個同事說你就住在這裡,我就找來了。”
一定又是江燕妮做的好事。
“那你還不回去?”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三十,我也不敢跟他說太久,不然要遲到,於是我一邊說,一邊轉身鎖門。
沒想到他忽然在後面一下就抱住了我,一股酒氣直噴在我的脖子上,我猛地的打了一個寒顫,一回頭,他的嘴脣已經湊了過來。
“你幹嘛。”我一扭頭,毫不客氣就給了他一個手肘,擊中了他的左前胸的肋骨。
楊傑咻的一下吸了一口氣,連忙放開了我。
“好痛。”他捂着胸口,皺起了眉頭。
“你有病啊。”我瞪了他一樣。
“我沒病,我想親你好久了。”楊傑看着我,忽然很認真的說:“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對你怎樣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一愣,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喝醉了。
“你喝醉了,等清醒後再找我。”我想伸手推開他,他卻抓住了我的兩隻手不放。
楊傑說:“我沒有醉,如果我喝醉了,我會賴在這裡不走,直到你答應爲止,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我立刻就搖頭。
“從來沒有嗎?”他的表情有點失望,抓住我的手也放開了,“我以爲,你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話,我就有機會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原來男女之間,並不存在真正的友誼,這句話是真的,即使不是全部,也有好大一部分就是這樣發展,即使是最好最好的朋友,相處久了,彼此都瞭解徹底之後,就會很不自覺的喜歡上對方,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
我對他說:“我不適合你的,我是一個酒吧妹,而且我性格天生冷漠,粗魯,我跟你一點都不搭。”
楊傑搖着頭說:“你是性格爽直,雖然你一直都沒對我說過以前的事,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受到過傷害,你也不會變成這樣,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因爲我而恢復成以往那樣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從他身邊擦生而過。
要了解一個人,並非一朝一夕,也許你認爲自己已經很瞭解對方,可是卻在某一刻,突然發現,原來對方還有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時,你才發現,原來所謂的瞭解只不過是表面現象,你只是被對方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所迷惑。
沒有人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能瞭解我心中所想?
“回家睡醒後再找我,你就會後悔今天跟我說了這些話了。”我向後襬着着手,頭也不回的向着另一頭走去。
楊傑也沒有勉強我,只是站在原地,挨着牆壁,若有所思。
回到酒吧,宵夜都不剩了,我來晚了,幸好喝得差不多的江燕妮給我留了一飯盒的炒河粉,不然我下半夜肯定餓得肚子呱呱叫。
我一邊吃着河粉一邊問她說:“你白天沒回來,去哪裡鬼混了?”
江燕妮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低聲在我耳邊說:“我跟我馬子去打街機......”
噗,我差點就被嗆到。
她馬子......馬子不是應該說女朋友的嗎?
她得意的撅起了嘴巴說:“笑毛啊,他就是我馬子,我們打街機打了一個上午,下午去開房睡覺了。”
“這麼快。”我隨口就丟出一句。
江燕妮翻着白眼說,不快了,已經兩天了。
我心裡直吐舌頭,這算是閃戀?認識兩天就滾了,不過總比那些一夜的好,起碼起牀後旁邊睡着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認識了一天的,以後或者還有機會發展下去。
“我上班了。”把飯盒洗乾淨,上班時間也到了,江燕妮已經喝得有點醉,下半夜她說不玩了,回家睡覺去。
上了二樓,楊芸就在前面,她也選了凌晨班,這讓我有點始料不及,我以爲她會因爲我上凌晨班而錯開跟我見面的時間的,沒想到她還是選了這個班。
我在她後面叫了她一聲,可是她沒有理我,也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因爲還在生我的氣,筆直筆直的就往前走,拐個彎去了卡拉ok的房間那邊,我也不好意思追過去,畢竟徐正曦被打斷腿的事,現在還沒有給出真相來。
雖然我心裡一直都不相信是李傲做的,可是也不能避免是他指示那些手下去做這些事,不管怎樣,在沒有知道真相之前,我還是不要去找她比較好。
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同一條走道里並列着三間房,對面有兩間,拐個彎還有兩間,十八個房間三個服務員侍候着,一人看六個房間,聽起來會累得像狗,做起來卻顯得綽綽有餘。
今天已經沒有昨天那麼亂了,通常都這樣,第一天肯定是各種亂套的事情發生,例如,酒類拿錯房間,忘記把零錢還給客人,麥克風忘記拿或者被客人偷走,一夜之間能發生好多這樣的事,不過今天好了,一切都開始井井有條起來。
共事了一個晚上,大家就有了默契,誰該做什麼,誰不該做什麼,都很清晰的分工合作,俞飛鳳因爲我之前幫過她,讓她去房間休息,她今天就什麼都搶着幫我做,果然是受人點滴定當涌泉相報之人啊,這樣的朋友可交。
凌晨一點半,我搬了凳子坐在走廊的轉角位,六個房間全部都在監視之中,有些房間裡都是黑暗一片,也不用進去收拾,我呆呆的看着走廊的茶水櫃,很不自覺的就想起白天的事情來。
不知道那個女孩怎麼樣了,摔倒在地會受傷麼?李傲現在大概在陪她吧。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就是那種讓人很有保護欲的女孩,就算她做錯事,你也不會忍心去呵責她,更不用說會去傷害她,李傲這種霸道的男人,跟她一起就是一種天作之合,我突然有了我是第三者的想法。
“小菲,在想什麼?”俞飛鳳不知道來到我的面前,我還神遊太空收不回來。
她一說話我才驚醒,尷尬的笑了笑,“什麼?”
她翻了翻白眼,把凳子放到我身邊坐下,然後說:“你困了嗎?要不你去睡一下?”
“我睡不着。”真的,腦子裡想的都是李傲跟瑤瑤的事情。
俞飛鳳說,這家ktv感覺還聽悠閒的,不像那些什麼量版式的,忙的要死。
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原來在迪樂ktv做過,那是市區裡面的一家正經的ktv,上班時間只到兩點鐘,都是唱歌的地方,跟ac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性質的。
說真的,現在我們工作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夜總彙,只不過表面看起來不一樣而已。我們這裡也有小姐,也有媽媽,也有不該有的,例如嗨這樣那樣的,那些烏漆墨黑的房間,就是癲狂的人羣在裡面羣魔亂舞。
我們不會進去,就算客人們叫服務,也不會按鈕,只會探出半個身子來,吼一聲,把錢遞出來,我們也把拿來的酒在打開一條縫的門塞進去就行,因爲那些客人也不喜歡我們進房間。
跟俞飛鳳聊了十分鐘左右,旁邊之前還亮着燈的九號房忽然打開了門,有個男的走了出來,脖子上掛着四五條金項鍊,俞飛鳳看得直偷笑。
那個男的也搬了個凳坐了過來,開口就說,很奇怪嗎?一看就知道你是新來的。
我也有點好奇,因爲沒見過這麼顯擺的男人,恨不得把整幅身家都掛身上。
他叫辰東,長得很結實的樣子,大概就是一米七三左右,穿了灰色的上衣,五分大短褲,整個人看上去很老實的樣子,也不像暴發戶。
不過他說了,他跟着那幫人來,做的就是這種工作,專門保管金銀首飾還有錢包,正說着他還真從口袋裡拿出幾個錢包,一個個都鼓鼓的。
“車鑰匙也在我這裡。”他搖着手裡的車鑰匙,叮叮噹噹的響。
我這時才明白,原來來這裡玩的,一般都帶上一兩個不喝酒的,專門負責開車跟保管自己的財物,這樣的人不喝酒,不嗨藥物,說得好聽一點就是管家,保姆,說得不好聽,就是跟尾狗,還是一隻很稱職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