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舶烈不由得惱怒,俯下身緊睨着她,大掌十分乾脆的摟過她的腰,將她拉到面前,暗如子夜的黑眸似探究地緊緊注視着她,眼底有些迷茫幽深的光澤一閃一閃,好似在琢磨着什麼。
尹沅希緊張又不解地看向他,不知他這個舉動究竟有何目的,她害怕他又像剛纔那樣突然找顧新宇的麻煩,眼前這個男人,一旦惹惱了他,也根本不會管四周有沒有看見,就會憑着那股衝動去做的,這是他的缺點,或許將來,也是能讓他致命的弱點吧
!
直過了很久,臧舶烈才輕輕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是一片清明,平靜如圖一汪清泉般透徹。
他放開了對她的鉗制,轉身坐入角落的沙發裡,拿起一旁的紅酒,淺酌起來。
尹沅希終於放下心來,深深地喘了口氣,正打算離開,突然,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你知道嗎?你現在也成了我的搖錢樹!”
什麼?!
尹沅希全身的肌肉幾乎凍住,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心跳聲,她僵硬地轉過身去,憤怒地瞪着他。
敢情他放開她,是因爲顧新宇對她感興趣?而他現在打算利用美人計裡做一本萬利的生意?
把她當成什麼了?
真的是太過份了!
見她被激怒,臧舶烈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怎麼,難道你還願意去像夜蒲那樣的夜總會,在燈光灰暗的場合才懂如何取悅男人嗎?”
尹沅希怔了怔,視線在臧舶烈的臉上停留了很久,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他沒有忘記她去夜蒲和龍軒的場子做什麼來着,她已經讓龍軒的人教會了許多取悅客人的經驗,所以,他今晚把她帶出來,無非就是把她當成一個高級的妓女一般看待了!
隨後,她也勾脣一笑,笑容雲淡風輕地,好似不怕人誤會一般,“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自己的職業是什麼!你說吧,讓我勾引誰呢?”
“人盡可夫!”
臧舶烈的眼神瞬間暴裂出憤怒的深沉,他的話音剛落,尹沅希又一次被他拽了回來,重重地摔倒在一旁的沙發裡,眼中不自覺地泛起一陣水霧,她咬牙忍 看書!!網!原創)
着疼痛,聽着心跳突突地亂竄,整個人彷彿被籠罩在一片憂傷跟悲哀之下
。
被他怎麼傷害都無所謂,可是他毫不留情的罵語確實將她傷了,什麼叫做人盡可夫,在遇到他之前,她只有齊俊一個男人,如果不是被臧舶烈擄來,她哪會遭遇到這一系列的打擊,她純潔的身體是被誰奪去的?她被丟到夜蒲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又是拜誰所賜?多次自殺和放棄求生的信念又是因爲誰的迫害?如今離鄉背井試問她有發言說不願意的權利嗎?
一切都是臧舶烈強迫的,到頭來,她成了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
多麼可笑,又是多麼可悲呢?
一時間,佯裝的堅強在心中傾斜崩塌,淚水洶涌地滾出眼眶來,讓她絕美的妝容更多了幾分梨花帶雨。
臧舶烈的神色也因爲她無聲落淚而微微一怔,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力,狠狠地推開他的鉗制,飛快地往大門口衝去。
她狼狽地衝出酒店,一路上眼淚啪啪掉個不停,她的心更是痛到了極點,從來沒有想過,一直活着是爲了什麼?難道是爲了給臧舶烈一次次的羞辱嗎?不,不是的,她很清楚絕不是因爲這個,但是此刻,她迷茫了,她覺得自己根本找不到出口,一個可以讓她看到希望的出口!
夜晚的寒風有些刺骨,她環抱着雙臂走在寂靜無人的馬路上,緊緊地咬着下脣,身體不知是因爲寒玲還是害怕,在微微的顫抖着。
忽然這時,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夜晚的寂靜,一輛黑色跑車倏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豐窗被緩緩搖下,露出臧舶烈玲峻沉悶的臉。
他沉聲命今道:“上車!”
尹沅希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繼續往前走,她幹嘛要上他的車?傷她的人是他,給了一拳又想給顆糖了事嗎?她永遠不會忘記他貶損她時那些話語有多難聽,她纔不信他會安什麼好心讓她上車!
“聽見沒有?叫你上車!”見尹沅希居然拒絕,全然沒有上車的打算,他不免有些生氣的低吼,難道她是想等那個叫顧新宇的傢伙追上自己,再上他的車嗎?
尹沅希仍舊沒有妥協,只是在氣不過的時候,嘴裡突然吼出一句來,“不要你管,去接你的女人們吧,少來管我
!”
“該死的,天氣這麼冷,你非要站在外面跟我賭氣嗎?我的女伴除了你,還能有誰?”
臧舶烈氣憤的下車,大力的關上車門,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觸碰到她被凍得冰冷的肌膚時,他的怒火像是被誰點燃,砰地一聲燃燒至最高點。
尹沅希仰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雙翦水的美眸中有着一絲迷惘,不懂他爲什麼突然又對她如此關心了……
臧舶烈不由分說的將她扯到車上,自己徑自走向駕駛座,砰的一聲大力的關上車門。
坐在男人的車裡,她偷偷的望向身邊的男人。
只見臧舶烈緊抿着薄脣,不發一語,眼中不時的噴發出怒火,那是他真的生氣的徵兆。
她下意識將身體向車門擠了擠,不敢再說出一言,她單手託着下巴,神情有些悵然的凝望向窗外。
車窗外的夜景飛速地掠過,無邊無際,車內沉默的氣氛,孤寂又緊張,在朦朧的月光下,現實的一切在眼前都會失真,如同此刻,臧舶烈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又是什麼意思?
可就算她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就在她衝出酒店之後,顧新宇找到臧舶烈,說要與他公平競爭,公平來追求尹沅希,臧舶烈除了憤怒之外也不禁有些擔心,雖然嘴上說顧新宇是癡心妄想,可一想到尹沅希和他之前那樣相處的感覺,他還是感到了壓力。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一種危機感懸在心頭,他在想,或許他只是看不慣顧新宇這樣囂張,明明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居然還要明着來搶,但是私底下,他不得不對尹沅希態度好一點,不然,尹沅希跑得更快!
回到酒店的房間裡,尹沅希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走進了浴室.她知道身後的那個男人也跟了進來,只是她沒有開口斷然拒絕他的闖入,只要他不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寧願保持着這份難以維特的平靜。
脫去一身塵世的衣衫,她裸身浸沒在溫熱的池水中,全身的神經得到放鬆的同時,她的思緒也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