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喉嚨裡再次酸澀難忍,他緊緊地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心中的酸楚,走向了對角的電梯。
這個愚蠢到了極點的女人,他真的不想再理她了,任由她自生自滅好了。
尹沅希並不知道臧舶烈決定將她閒置,她依舊在與顧新宇達成的計劃上週旋,昨天的情緒失控,不知道會不會讓臧舶烈懷疑到什麼?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亂,還得靜觀其變吧!
在回別墅的路上,她想得很清楚,離開之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身上沒錢,必須自力更生,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顧新宇半路遺棄她,或者他被瑪格限制了金錢方面的活動,他們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思慮良久得到的決定是,她要再次回到米歇去上班,利用職務之便套取一些錢財到自己的戶口,爲將來的日子好好地籌謀一下!
想到這,她便立刻吩咐司機轉向最近的銀行,辦了一張全球通的vis銀行卡,小心翼翼地藏在包包裡的暗格裡。
回到別墅,她好好地洗了個澡,吃了早餐,到書房裡確認自己的東西是否還在,又去跟nn詢問了下顧新宇有沒有新交代的事,一切事情都處理好,最後就剩跟臧舶烈請示一下,回公司上班了。
她以爲他會中午回來的,但是nn說沒有接到電話通知,所以她一個人吃了午餐,有些無聊地房間裡看書。
時間過得真慢,也許是她心裡想着那個人回來,而那人就是不出現,又或許是屋外大雪讓她減少了戶外活動量,靜坐時,書頁上乏善可陳的段落會讓她走神,繼而想起早上臧舶烈砸酒杯時的陰寒,每每到此,她的心中就會一陣抽痛,似澀似脹,好不難受!
快到晚餐的時間,nn敲門而入,欣喜地告訴她,臧舶烈會回來吃飯。
尹沅希的心中忽然一震,怎麼突然感覺到自己心口有塊大石壓着,在聽聞他回來之後,奇蹟般地突然消失了。
她嘴角露出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微笑,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就下去!
晚餐的每一道美食都是nn精心命廚師爲二人準備的。
可是她今晚的表現沒有令在場的兩個人分心來誇讚,餐桌上的氣氛,十分靜謐,靜謐到令人汗顏。
之所以靜謐,並不說明一切都是平和的,只是,偌大的餐桌上,兩個人都在進食,nn是個習慣了他們之間無形鬥爭的人,一見這個架勢,只能恭敬謹慎地站在一旁等着吩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不該激怒的人。
餐桌上,美麗的燭光在四周牆壁上盪漾下搖曳的波紋,燭光的影子與貌似波瀾的漣漪混合在一起,映在每一道菜餚上,甚至是沽白的餐布上,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
只是,尹沅希的小臉越來越蒼白,就像剔透的白玉般失去了血色,她坐在餐桌前,吃飯的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目光時常瞥向對面專心吃飯的人,許多次話到了嘴邊,還是和着飯菜又咽下肚去。
對面的臧舶烈,今晚給她的感覺太怪了,面無表情,眸波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平靜湖面的倒影似的,一點波瀾都沒有。
只是,那牆壁上的水波籠罩在他的身上,泛起如夢如霧的光環,又顯得帥氣魅惑到不真實。
臧舶烈哪裡不會發現她的心不在焉呢?只是他真的不願意跟她說話,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爭吵,寵溺,哄勸,樣樣都已經用過,她依舊不領情,熱情消怠的一刻,他不願意跟她有交流,看她一眼都不爽!
他回來,是因爲需要休息,還有一些公事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處理完成,晚飯難免不遇到她,但也無所謂,就當坐着一個拼臺的陌生人好了,各吃各的,當美食上齊之後,他只將盤中的佳餚切成便於咀嚼的大小,送入嘴裡,驅走飢餓。
眼見他盤中的食物就要被清空了,尹沅希爲了他不說話的事較勁的任性也該收一收了,大計當前,她不可以再執着固執什麼自尊面子,見他一丟刀叉,她緊張地站起身來。
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停頓了幾秒,沒有回話,而是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尹沅希有些懵了,做什麼,他這是甩臉子給誰看呢?還真當她那麼不要臉,他不理她她反倒一臉熱情,可她是嗎?
既然不是,她只能深深地吸口氣,追着他的背影上了二樓。
在書房門口,他停下了腳步,回過身,遠遠地看着她。
因爲隔得遠,她看不清楚他此時的眼神,只能乖巧地停在原地,道,我想回去上班!
什麼理由?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尤其是在這靜謐的時刻,更加如同蒼穹中的魔音,透着性感的磁性魅力。
尹沅希輕輕擡眼,心中不乏泛起了欣喜的漣漪,我不想呆在家裡……想……
砰!
書房門的再次重重摔上,尹沅希的話中斷在那聲巨響中,她詫異地眨了眨眼,那漣漪,迅速地化作反弓,向她脆弱的心房彈動着一波衝擊……
好痛!
他的冷漠,讓她第一次嚐到一種心碎的感覺!
她咬着牙,使勁地搖頭,甩開心中這股莫名其妙的疼痛,生氣地衝回房間,也是狠狠地將門甩上……
冷戰。
在倆人之間緩慢地延伸,在彼此越來越疏離的關係中升溫!
尹沅希與他,相處同一間別墅時,也不見倆人說話,尹沅希像是賭氣一般,只要他不開,她就再也不去找他說什麼了,但臧舶烈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她絞盡了腦汁了也是想不明白的……
但她知道,她不可以自己跑到他公司去上班,那樣還是會被他攆出來的,甚至,他還可能懷疑到她爲什麼變得如此執着?所以,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原來是怎樣,現在還得那樣,才能消解他對她的敵對,以方便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爲了自由,她還是應該再等等!
可這樣的日子,是個人都會被憋瘋,他再不到她的房間來,夜夜睡在書房,她還在奇怪既然這樣他何必回家時,他竟然還帶着陌生女子回來了。
那一夜,當尹沅希看見那身材妖嬈,衣着暴露,猶如一條無骨媚蛇一般攀纏在臧舶烈身上的女人後,她的心,便一直在沉落,沉落……
而她默然的神色,令得臧舶烈的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無法看穿她的想法,她是真的不在乎嗎?
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有點大腦的人,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聰慧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