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了,老大,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聽說總公司要搬到巴黎,這幾天的媒體一直在報道這件事,弄得公司上下很多員工都無心工作,我們要不要請那些記者朋友吃餐好的,讓他們閉嘴了!?”
尹沅希迷迷糊糊的一伸手,卻發現身邊己經沒了那個堅實的懷抱,隨即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個顧長的身影拿着電話站在窗邊。外面暗暗的光透進來。更顯出他的偉岸和挺拔。
“那倒不用,紙是包不住火的,隨他們報道,但是記住,要好好地安撫我們的員工,保證他們不鬧事就行!”臧舶烈帶着命令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她還是聽清楚了。
是總公司遷移巴黎的事,這就關乎到她逃走的計劃,尹沅希沒有辦法再裝睡,爲了能更清楚地聽見電話那端的內容,她輕輕的坐起來,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因爲從年輕時就帶着一種戒備感討生活,極輕的聲音都會引來臧舶烈敏銳的反應,何況是這樣靜謐的夜裡。
他優雅的轉過身,恰好看見尹沅希那雙深諳不明的美眸。
臧舶烈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
“就這樣,隨時跟我保持聯絡……”說完,大手掛掉了電話,邁步來到牀前,大手拉過那個小小的身體,柔聲問,“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是發現你不在才醒的……”她擡起頭,看着他那刀刻般的臉,思忖了片刻問道,“是中國那邊打來的電話嗎?”
誰會三更半夜給他打電話,又是說着那邊的事情,這不就是因爲時差沒有算好,才攪了某人的清夢嗎?
“小希,你似乎很關心我公司的事啊!”雖然不是故意拿她開玩笑,但聲音裡還是帶着些許的低沉,把他心裡的一些不解完全暴露出來。
尹沅希先是一愣,她現在這樣着急他公司的事是不是讓他起疑心了?
她目光飛快一轉,隨嘆口氣,說道,“上次來普羅旺斯的時候是你自己說要把總公司搬過來的,我就是好奇問問罷了,不是你事先告訴我,我需要知道嗎?纔不會現在來擔心你的事呢!”
一雙大眼睛毫無可疑的看着他,夜色下,他的雙眸顯得更爲惑人,但要能抵住這樣魅惑的一雙眼睛也是需要勇氣的。
他深深地凝了她許久,之後只是輕輕道,“其實我希望我的女人能過得無憂無慮的,公司每天都有數不完的煩惱事要解決,我不想你傷腦筋!”
這樣的三言兩語就想把尹沅希給打發了嗎?她的目的如此的明確,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談心的好時機的。
她微垂下眸,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已經是你的秘書了,就算你不說,我還是能通過其他途徑知道公司的事,可是我現在就想聽你親口跟我說,這樣纔像自己人不是嗎?”
“三千煩惱絲,原來還有人喜歡自找難受……你說,我該拿你這顆好奇的小腦袋瓜子怎麼辦好呢?”磁性的聲音裡,帶着他慣有的冷冽,還有狂傲。
尹沅希知道他現在的語氣多半是嚇人的,而他越是這樣不肯傾訴就越代表總公司搬遷的事有阻滯,不行,她留在他身邊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尋找突破口嗎?
“你是不願意說還是不放心我啊……”尹沅希的埋怨很快就被臧舶烈的話打斷了。
“我怎麼是不放心你呢?你會對我做什麼?只是說起來複雜,認真跟你解釋清楚估計都得整整一宿,還睡不睡了?”臧舶烈堅定的回答,讓她氣惱。
“不睡就不睡吧,我都說了我過後會知道,但是我不想比溫鬱琳知道的還晚,你懂不懂啊?”她騰的一下坐直了,聲音也一下高出很多,這女人吃醋的殺手鐗她都拿出來使了,希望真的有用。
臧舶烈隨即朗聲一笑,對她現在這態度真是喜歡壞了,大掌揉了揉她柔順的髮絲,嘆道,“女人真是善變,一時這樣一時那樣,我還記得你在酒會現場跟她很談得來呢,還以爲你們成了好姐妹了,現在就來吃她的醋了?”
尹沅希再將小臉冷冷地別開,哼哼道,“我也還記得某個男人也善變呢,那個酒會上,拖着溫鬱琳進了房……說起這個事,我還沒問你呢,如果不是我突然闖進來,你是不是就和溫鬱琳……”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公司的事,那些不開心的我們不提了好嗎?”一聽到她的質問,臧舶烈是徹底沒了主意,有些事本來就是越解釋越錯,他心裡清楚自己對尹沅希的感情如何,沒有太多的如果,可能,假設,所以,他情願把話題轉移了,也不去觸碰那個怎麼說都難以讓她相信的事。
尹沅希稍稍鬆了口氣,可還是埋怨地掄起小拳頭打在他胸口,氣他當時讓她那樣傷心。
臧舶烈順勢就抓住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裡,爲她暖着。
“總公司搬遷涉及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了,而這次決定把總公司搬到巴黎來的計劃也比較唐突,所以很多事情都湊在一起出現,運作中的生意和資金又不能說停就停,所以在運轉上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紕漏,爲了讓事情進行得順利,我已經把在東南亞的幾個公司賣掉了,只要等這筆生意做成,而賣掉的幾個分公司也正好能提供這邊的運轉,我就不需要把米歇的運作資金丟到搬遷的事上,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不讓米歇出亂子的辦法了!”
尹沅希眸光一閃,全然沒有想到,原來臧舶烈還把這裡面的事分得如此仔細,今天要不是堅持要聽他指教,她還不知道這內裡的乾坤如此大呢!
“可是,這化妝品的計劃不是說與溫家合作的嗎?爲什麼會用到你這麼多資金運作呢?”
她的反應讓臧舶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她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好笑的是她單純的就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
“你說呢?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溫偉自恃從前幫過我,一步步地在進行他所謂的吞併計劃,他當年借了十萬塊給我起家,現在從我這裡得到的回報都已經超過千萬了,可他還是不滿足,表面上說的是合作,實際上呢,是想把我整個公司都吞了,連骨頭都不給我剩一點!”
“上次他利用溫鬱琳與我聯姻的事不成,他一直懷恨在心,這次我想到的生意,他又從中插一腳,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看着就想吐,還要拿幾個億來壓我,我就是不想看着他一步步做大,所以纔要賣掉那些公司,一旦我提出不跟他合作,他必然會抽走不止這筆生意的資金,你說,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一個時機,一個顧全大局,我既然料到他會出這招,我也得事先防範沒有錯吧!”他手指擡起她完美細膩的下領,輕輕的質問她。